眼镜向馆主请了一天的假,走在了通往森林的道路上。
依旧是奇幻的景色,嶙峋树木挥洒氤氲而出淡紫色的雾气,被清晨的阳光破过迷雾,碾转透过树枝垂落的光斑明亮浅淡,湿漉漉的晶莹附着在柔软的草地和碧莹莹的苔藓上,沉重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野草同苔藓树木间的缝隙被潮湿的枯叶填满,踩在其上时是软绵绵的古怪感觉,胖嘟嘟的蘑菇肥嫩色彩绚丽,摇曳鼠尾样茎干的鼠尾草灵动害羞将茎干打结成桃心模样。
有些奇怪,好像这座森林其它地方的花花草草没有这么显著的透露出与自己世界不同的特征来着。并没有出过几次城的眼镜一边向着女巫住宅所在前进一边思考迷茫。
...
...
妖精一样的奇异生物安静的倒挂在了树杈之下静静等候着,蓝紫色的磷粉熠熠圣光,点缀迷蒙眼角唇色,柔软,绚丽,纤瘦娇小的像是美玉雕成的骨架,小腹却隆起丰盈,透过半透明的肤能看得到里面装载的饱满液体。
像是将自身的血肉体液统统聚集在了小腹,撑出来的饱满圆润弧度,并不可骇反而柔和且秀美,娟淑的线条怡然温宁。
身后收敛的翅膀宽广,同样是半透明却全然不是同一质地,骨质上鳞粉凃绘纹路灿烂,娇艳妍美,艳丽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
倒挂的姿势在她做出来优雅又随性,扑簌着坠落下鳞粉的翅膀梦幻神奇,分明是那么绚华绮丽,却也同时半点不真切,迷蒙同雨时小巷中的一场梦境。
越专注越发看不清。
越认真越觉得是属于梦境的美丽,夺目又低调到了一不留神便会错过去。
雪白间绽放着幻彩,任凭云雾激荡的瀑布垂下,发丝松松落地蔓延。
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专注的等待,等待着三七的到来,等待着她为自己拟定的,命运诀别的瞬间。
皮靴踩在松软的枯叶上,一步步走来的声音清晰又明确。
精准的击打着沈娥的心脏,硬生生击出来了些后悔的痕迹,蓦然间蔓延一发不可收拾,却让她只是有些倔强的咬紧了唇,将那浅灰睫毛纤长翘起,露出七彩瞳孔多情潋滟。
含情脉脉,笑吟吟又狂热。
专注看向了林怡然的方向,毫不掩饰自身堕落癫狂,梦幻般的魅力,反将一切化作了理所当然的美丽。
涌动的神识毫无遮掩,肆意展示自身的奇异存在也不知晓遮掩为何,皮靴踩踏枯叶的声音轻盈又清晰,直到少女真切出现在了生物的视野里。
收敛去了最后的可惜。
清浅的笑容在薄薄唇间勾起,洁白的光辉在贝样齿间含情,槐花蜜样的眸色说不上深沉与绚浅,扬起锋锐眉宇看向奇异生物的少女。
瞳光温柔又纤细,动听又奇异的带笑嗓音,沈娥弯起了眼睛。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但我还是来了。”
不知不觉沾满了泪水的灰色睫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最后的玩梗持续了下去,张口的瞬间,泪水坠地。
“你..来干什么。”
“我来杀戮。”
顿了顿的林怡然接着沈娥言语语调是一贯的平静甚至耐心,只是念到杀字时微微停滞了一下,将人改成了戮。
沈娥的笑容更为甜蜜也更为惨然,粲然生辉的满足中,夹杂了近乎悲恸的哀。
“杀什么人?”
“杀该杀的存。”
“谁是....”
晶莹的泪水自半透明的肤上滚落,翩跹汇聚成蜿蜒泉流,睫毛不堪重负水珠一滴滴砸到了地上,含泪的生物从树上跃下愈发绚烂美丽,颤抖的唇乌色剔透,哑涩着嗓子言语艰难。
“您甚至都愿意在这个时候哄哄我,陪我玩下去...为什么不愿,不能放弃将我手刃呢?”
“三七姐...”
幽幽叹息响起,少女的神情甚至带了轻快,熟稔的为沈娥擦却了面上泪珠,柔软的指腹适宜温度,滚落的泪珠绚丽冰凉。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依旧去做了啊。”
林怡然笑。
“之所以做的这么绝,这么彻底,不就是为了试探么,获得了这样一个结果,才是符合你预期正常的吧。”
“我是真的喜欢三七姐呐...”
“我知道。”
带了几分怜爱宽容的揉了揉沈娥银白发丝,轻轻翁动的红唇。
“所以我才愿意最后陪你玩这些梗,才会亲自来动手看你啊~”
“我的实力本来是未必足以杀得了你的,除非你自愿,这一点,你知道,我也知道啊。”
依恋蹭了蹭手掌的奇异生物环住了林怡然纤细腰肢,柔软的小腹饱满鼓胀满载了生命酿就的蜜酒,温顺又痴恋。
“只是想看看,自己在三七姐眼中...能不能成为那一个例外,结果..果然还是不能啊。”
红红的眼角在雪白肤色映衬下愈发缠绵悱恻,湿润的泪意凄美绝丽在期间蕴育蔓延,轻轻咬住的唇,凄绝惨淡的言语,扬起了头似是骄傲又似是臣服,倔强的看着纵容又冰冷的少女。
“三七姐猜到了这么多..那么要猜一猜,我到底会不会心甘情愿赴死么?”
挟住了半透明肌肤的手指,下颌被三七轻轻挑了起来,像是怜悯叹息,像是怒其不争,又像是疲惫冷淡的音节响起,一如既往的带着莫名磁性暧昧的微哑。
“会啊...即使是背叛了人类的阶级,即使是主动摒弃了生而为人的一切从身体至思维,即使是自行将自己视为另一个种族将人类以为过去的不堪同试探的筹码,食物的选择,你也依然会自愿将一条性命耗费在我的手中。”
吐露出傲慢字眼的林怡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奇异的生物也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过错。
少女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但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的想法这样奇怪,我对你,有做过什么么?”
“三七姐永远不需要明白。”
悲戚状笑着的奇异生物,不存在与人类身上的美丽,痴迷专注的拥着少女的身躯像是拥住了整个世界,任凭着少女的手掌连同着火焰一起,一点点穿透了胸膛穿过了骨骼,捻住了体内那颗滴溜溜转着的原核。
笑着又哭着的奇异生物自始至终没有做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反抗的行为,除了言语和眼泪外始终是那全然的顺从。
最后的声音清亮如泓泉,因着痛楚在石崖上撞击出了轻颤的旖旎。
“三七姐只要是三七姐...就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