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跪着的宫女太监因惧怕的而颤抖,南洋溢见高高在上,瞥见宫女脖子上缠着上好的貂绒,而落寞却身着单薄冻得双手通红,他跨步出了翠颜宫。
“杖毙,死前一人一碗血,浇梅树。”
“是。”
落寞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上干爽穿着洁净,可身体未褪的酸痛感让她打不起精神来。
“姑娘,皇上吩咐,你醒后要沐浴用膳,已经备好。”新来的宫女低头红着脸,不敢正眼瞧着落寞。
落寞点头,下了床榻,将身上的单衣褪尽,泡进花浴里,落寞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只觉一双手在她的肩膀轻揉着,慢慢向下,挑逗着她敏感的地方。
惊醒,推开那双胡乱的手,落寞向后,惊慌的看着因她拒绝而面带不悦的南洋溢。
“起来。”南洋溢低头,负手,漠然的看着她。
“我很累。”落寞靠着浴壁,脸颊红润,水气氤氲,她的一姿一态,落在他的眼中都是妩媚。
南洋溢解了腰带,脱净衣服。浴桶中的水溢出了大半,落寞推着他的胸膛:“我饿了。”
“那我喂饱你,现在。”南洋溢咬着她的唇,轻舔着,压着她没进水中,落寞心惊得抱紧了他。
力气被榨得一丝不剩,落寞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南洋溢将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喂着她吃早膳。
侍候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偷偷交换着眼神,心里都出现了一个想法。
夜夜笙歌,朝朝相伴,在南洋溢不知不觉中,他对落寞的依赖越来越深,甚至让她留宿御书房,激起了朝堂大臣的又一次不满。
“太后和大臣都要朕立后。”南洋溢看着认真磨墨的她,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嗯。”落寞仿若没听见,只是淡淡的点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南洋溢皱眉,握着毛笔的手多用了几分力,他问她:“落寞,你想让我立吗?”
未等落寞回答,公公带着一个人进来。落寞抬眼看向那人,微怔。
“阿武,参见皇上!”
带了面具,可她依然一眼认出了那双眼睛,可心潮不再涌动,寂然一片,惊愕后不过是常态的冷漠。
“滚出去!”南洋溢看到了,看到了她看着阿武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愫,即使是他们夜夜欢好,他也从不曾在她眼中看到她对自己的一丝情义。
南洋溢将砚台砸向阿武,砚台打中他的额头,鲜红的血漫进了阿武的眼睛,落寞撒了一身墨水。
阿武退出书房,落寞愣着神,南洋溢扯住她衣服,被迫着她抬头看着自己:“为什么要看着他?他像你的故人?还是他的名字让你想起了故人?嗯?”
落寞脸颊被捏得生疼,邹了柳眉,她说:“我没资格,我是罪人之后,你立不立后我没资格过问。”
南洋溢冷笑:“朕要你回答的不是这个问题,你在逃避?被朕说中了?想起他了?”
落寞推搪着他,南洋溢放手,落寞重心不稳急急后退,腰撞到了桌角:“我没资格,没资格想谁,没资格念谁,没资格……期待什么。你立不立后,我还是红楼的落寞,你的……罐子……”
她绝望的看着他,南洋溢第一次体验到她无奈的绝望,看着她强忍着泪水不落下,内心的怜惜和愧疚越发显现。
“谁说你是朕的罐子?你不是!你是……”欲要又止,南洋溢握着她的手,难得的温柔:“落寞,半月后陪朕下江南,等江南巡视回来,一切都有结果了。”
“好。”落寞主动投进他的怀里,像一般女子依赖自己丈夫一般,耳畔听着他的心跳,可心安的却是抱着她的南洋溢。
巨大的船只停靠在越河的泊岸,阿武作为侍卫长,负责船内的安全,保护南洋溢的安危。
船头傲据的男子宣布扬帆起航,阿武站在他的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终于等到这机会了,忍辱负重为他效力,在刀光剑影中获得他的信任,为的就是这天的到来。
两天后,船进入了河海的交界。
正直落日,落寞站在甲板上,凝眸观赏着海面的夕阳之美,南洋溢突然出现,从背后抱住落寞,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太久,会伤眼睛。”
落寞顺从的闭上了眼,南洋溢居高临下,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动着落下,白皙的脸,微红的唇,她比落日还美上几分。
“落寞,你好美。”南洋溢抱着她,轻叹:“美得想让人把你藏起来。”
“美人易枯。”落寞说:“不论放到哪里,她的花期永远不变。”
南洋溢呵呵笑着,眼中却不带一点情感:“落寞,朕在等一人,你猜猜,朕在等谁?”
落寞呆滞,慢慢睁开眼,远跳着火红的落日,薄唇轻启:“东武。”
南洋溢凝眉:“他死了。”
落寞:“你觉得他没死。”
南洋溢放开她,落寞回头,他已经走远,袖中的手不禁握紧,有些事情该提前做了。
红焰摇跃,落寞推开窗户,黑暗的海面像无低的深渊,让人心生恐惧。毒药混在唇纸里,落寞将红唇点缀。
南洋溢进房时她在对镜上妆,脚下的步伐不禁放轻,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中的她慢慢变得更加娇艳,他目光如渊,深邃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看吗?”落寞问他。
南洋溢挑起她的下巴,她今日笑了,倾城之姿美艳冻人,可他却欢喜不起来,俯身靠近,正当落寞以为他吻自己时,南洋溢却停了下来,面露讥讽。
“你唇上的毒和绕丝情毒一起才有作用吧?”
落寞脑海嗡的一声,瞪大了眼睛。南洋溢见她始料未及的惊愕,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朕怎么会轻易让一个红楼之女留在身侧呢?你下的绕丝情毒朕早就解了,至始而今,中毒的只有你一人。”
“让朕猜猜,等朕吻了你,咽了毒,你就会打翻某样东西,接着等候在外的阿武将军就会持刀而入把朕暗杀。呵呵,落寞,你以为朕傻吗?不对一个突然出现的武士怀疑?不对一个对朕有着深仇大恨而始终甘愿服饰左右的人生疑?”
落寞听不下任何的冷嘲热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南洋溢,我恨你,你让我失去了所有。”
南洋溢愣了愣,指腹抹去她的眼泪,冷冷的说:“落寞,在进门前,他早已死在我的剑下了,落寞,这次东武真的死了。落寞,你记不记得,东吴厚学院中的那个男孩?”
南洋溢说着,眼睛迷湿,本该冷酷无情的帝王却湿了眼,年少屈辱卑微的时光再现眼前,唯有能让他开心的只有那个送他书本,给他饭吃的小女孩。
落寞摇头,猛然推开南洋溢,提着裙摆冲出了房间,跑到了甲板上。
熹微的灯光照着空旷的甲板,躺着的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刀疤纵横的脸扭曲着,鲜血淌了一地,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腥刺激着落寞。
“东武……”落寞跪在他的身侧,伸手碰了碰他,却发现他的尸体早已冰冷僵硬,眼睛瞪着天空,不甘而仇恨。
南洋溢冷眼看着落寞放声哭泣,手中的玉簪被他用力握断,一把丢进了海中:“记住,今日之后,世上再无落寞一人。”
落寞将东武的眼睛闭上,听闻南洋溢的话,她以为自己的死期已到,心口突然一痛,她晕倒在了地上。
南洋溢抱起晕倒的落寞,低眸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冷声吩咐:“丢海里。”
十日后,南巡返程,途径繁华的扬州,南洋溢换了常服,牵着迷蒙的她下了船,在热闹的街道给她糖葫芦,极尽溺爱。
“我不想吃。”她轻摇头,见路边的摊子摆着精致的饰品,她挑挑捡捡,选了好久。
“奈儿,喜欢吗?喜欢都买下好了。”南洋溢温柔的笑着,见她舍不得放下哪一个,便说到。
“不要不要,我就要一个。你帮我选吧?选你觉得最好看的一个。”秦奈若把手里的饰品放到桌上,给他挑。
南洋溢挑了一对翡翠耳环,翠蓝的润泽很配她的白皙的皮肤。
秦奈若带上,有些羞怯又有些期待的问他:“好看吗?”
“好看,奈儿比耳环还要好看。”南洋溢轻笑,见她笑颜如花,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东吴十年的质子,南洋七年的争权,对她一年的算计,所有的所有换来的一刻,都值了。
世上再无红楼倾城落寞,只有我南洋皇后,爱笑会闹一心只有我南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