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曙光的黎明驻落这片大地,悠悠清风,吹起片片的梨花化为凌冬的白雪,铺满山顶。
骄阳一扫夜晚的湿露,清晨缕缕淡雾宛如若隐若现的烟缈缭绕山头,少年盘膝坐立青石上,一袭白衫,朴素淡雅,一缕发丝,垂帘左颊,悠悠清风夹杂着飘零的梨花散落肩头,少年凌然的剑眉微微一颤又归于平静,只是紧闭双眼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尽显浮躁之态。
“聚气凝神!”
一道话语在山顶响彻。
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中的梨花在微风中划过耀眼的轨迹落入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空气中缕缕淡雅的花香在鼻尖缭绕,少年轻吐污浊之气,平缓内心的浮躁,再次轻闭双眼,感悟修仙大道。
“心之燥,气不顺,此乃修仙之大忌,切勿被凡尘的贪,欲,恨,妒,悲,等所迷恋,我等所修的是六清至欲,脱离凡道,最终得道成仙!”
苍老的声音如飘渺的烟缕在山顶飘荡开来,却不见其人。
少年素然起身,双手抱握,恭敬的应答,“弟子谨记,不忘师尊教诲!”对山底恭敬的行完弟子之礼后,盘膝而坐,继续沉浸在修仙之中。
山底是一处世外桃源,正直春日暖人,万物生长之时,不远处,涓涓细流缓缓而过,一颗柳树,一幅棋盘,平雅且淡俗,老人席地而坐,手衔黑子,定然落下,一瞬间黑棋之势,化为仰天怒吼的蛟龙,一飞冲天,气势恢宏,掀起滚滚气浪,老人毫不在意,又衔白子,巧妙落入,白子本落后的棋势油然而起,形如杀意盎然的白虎,盘踞而起,不甘示弱,正当此局难解难分时,一朵梨花巧然落于棋盘之上,正巧落在两兽相争之口,一副龙虎相争的棋局仅因为这朵梨花归为平静,似是死棋,却又暗含天地之理。“妙,妙,妙哉!”
浑浊的双目闪烁精光,老人拍手叫好,“这,可真谓是天地至理,却又造化弄人啊,枉我下棋一世,最后还是输给天地吗?”
老人仰天而观,目中闪烁精光,一声长叹“唉......”
“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老人摇摇头,自嘲一笑,双眼中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
“唉,我真的没办法在这漫漫修仙路上走下去吗?”
喃喃自问中,山顶中,少年睁开双眼,抖落肩膀的梨花,徐徐清风吹动衣衫,恍然间宛若不沾凡尘之人,只享天地馈赠,得而踏破凡尘,追寻飘渺仙道之人。
“唉.......”
少年苦笑了一番,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抛之脑后,起身驻足青石,遥望远方,看骄阳出海,感受着磅礴恢弘之势,一时壮志豪情,长啸一声,尽显洒脱之意。
少年收回目光,百无聊赖的坐在青石之上,环顾四周,空无一物,仅有的一颗梨树为这寂静之地增添了一丝生机。
少年面对梨树,稍起了许些兴趣,笑了笑,“你说你啊,怎么能够忍受这时间的漫长!”
话落,少年起身,轻轻一跃而起,落在梨树枝叉间,轻拍梨树主干,略带玩笑的说到道:“难不成你还想修成个树精?”
微微清风,回应少年的仅是满树的梨花悄然落下两三朵。
少年无奈的坐在树叉间,背靠树枝,喃喃道:“修仙啊!这条路这么漫长,且无趣,真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怎么忍受的住,这条路我也真的没办法走下去吗?”
喃喃中,少年不由得陷入深思,却又狠狠地摇摇头,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既然盘坐树叉间,感悟修仙大道,恍然间,师尊苍老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耳边:“天地之道,为仙而存,若要成仙,需踏过人境,地境,天境这三道境,每个境界分三层,生层,死层,悟层。”
少年似心有体会一般,渐渐脑海中的思绪化为万千种子,无数的体会,无数的画面如烙印一般扎根心灵,眼前浮现出昔日熟悉的人影也化为烟云,消散一空,往日浓烈的情感,在这刻也变的索然无味,淡了,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如看客一般,品味众人之态,如仙人一般,淡漠众生之意,突然间,那抹触动心灵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心无波澜的情绪在这刻泛起点点涟漪,想要抬起右手去触摸,但眼前的身影越发的模糊,记忆越发的朦胧,情感越发的冷淡,“不!!!”
一声呐喊,少年从那种状态脱离了出来,擦去满头的汗水,大口的喘息下,少年似虚脱一般倒头陷入昏迷。
夕阳散落的金辉遍布山顶,青石上盖满了层层梨花,开满梨花的梨树中,少年那抹隐约可见的身影陷入昏迷,无力倒靠在树叉间,紧闭的双眼下,紧握的双拳是少年的不屈,一袭白衫早已与梨花相融,为这份美景增添一丝柔雅。
“这孩子......”
一语叹息,梨树下,老人的身影渐渐浮现,抬头凝望着树叉间的少年,深邃地的眼眸中倒影着少年的身影,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安静,这种静到连空气都隐隐凝结,老人伸出右手轻轻一挥,消失在眼前。
梨花渐渐落在少年消失的身影处,山顶又回归与平静。
老人凝望这怀里的少年,喃喃道:“人境,是成仙的开始,是开始遗忘作为人的身份,渐渐化为仙的身份,仙的意志,你总是这样不肯遗忘,如何能修的这仙,如何能超脱世俗,如何能不在烦忧......”
老人的话语一顿,似想起来了什么,轻拨少年凌乱的发丝,带着莫名的感情道:“只要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过去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似是对老人自己的说服,不由得再次低喃道:“只要过去了,所有的都会好起来的。。。。。。”
老人低这头,眼中的不舍一闪而过,那份隐约中的心痛,也再次被话语中的喃喃声掩盖,轻挥衣袖,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