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食堂

几十号工人，青年，都是长年住场部职工宿舍的，他们家都不在本单位，有的在山东老家，有的在友好山下。这么多人住宿舍，吃食堂，一间十五米宽，四十米长的大屋子，摆方着十几张大圆桌，西面间隔出一段做为后厨，纪胖子，毕福枝，两位老师父是食堂的主力，还有两女青年当服务员，管理员是王德明，一个一脸阴险的小人，小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每天早起，精精业业的煮一小锅玉米粥，色香味，囗感，煮的无一不恰到好处。胡主任的肠胃不好，亏了德明有心了，一直念念不忘。精心待奉。德明管理员同时把食堂的业务管理的精细之极，每次总是把参了菜叶子个头大的干粮卖给工人，青年，怕他们干力气活吃不饱，还花冤枉钱，那些不参菜叶个头小的干粮，自然添不饱出大力的工人青年的肚子了。食堂师傅的煮菜手法也是一绝的，切成块的土豆，大头菜，罗卜等，下入一个到我腰深的大锅，添入两三大桶水，开始先大后小的火，先急后慢的炖煮起来，快到开饭的时间了，大师父才来到锅前，掀开大锅盖，不屑的瞅了瞅，顺手掏里一勺盐，小心翼翼的掏出半勺油，轻轻的撤在汤面上，顿时一锅水煮菜变的油恍恍了，卖菜时的手法也是有讲究有道理，同时又很知心体帖的，边把勺子伸入锅底边跟买菜的青年说，我给你捞点干的，我是对你好的，知道吗？一大铁锅的煮菜卖到最后还是油恍恍的，另外一小锅的炒菜就得不到这么精心的烹制了，随便的掏上两勺油，撇里两盘青菜，不耐烦的一顿急火，吱吱啦啦的就被盛了出来，管理员大师父及内部人员只好吃这些小干粮和这两盘不招待见的莱了，没办法，为了能上一线的工人、青年吃饱、吃好，在家的只好艰苦一点了。食堂每个月的工作都能得到领导的表扬以及鼓励，同时大师父们又不断的创造出物超所值的荤菜，每月都有几种的，其中一道，肉片，肝片，肠片，肚片，十分的齐全，卖的价格比素菜还便宜，这么丰盛又这么经济的好菜，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烩菜：食堂每次卖这道菜时，都是卖得最快最好的一道菜，平时不常见这道菜的。很想吃烩菜，于是回家求娘也做一盆烩菜，娘说到我可没有这种本事，比素菜还便宜，还那么多肉，真不会做，你去小顺子家问问小顺子他爸，一天毕师傅喝高了，我趁机鼓动小顺跟他爸要烩菜吃，醉意朦胧的毕师傅，于是调教起儿子来，你一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烩菜啊？爹让你长长见识，烩菜就是吃剩的一大桌酒菜，拆到一个大桶里，挑出烟头，酒瓶盖，等杂物，再倒进大锅加热，用一把粉面子抅欠的折罗，懂吗！拆罗，小子还吃不吃了。?天啊！?我的见识彻底被巅覆了，毕师傅彻底让我长了见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跟娘提过烩菜。，不得不说，王管理员是个人才，食堂让他搞的风声水起的，月月盈利，王管理员自然是领导眼里的红人，王管理员要用食堂的盈利点为吃食堂的人谋福利，改善伙食，盈利点达到一定的目标就买头猪，杀猪为大家改善生活。取之于民用之以民吗，这个新想法很快得到领导的认可，群众的支持，一头大肥猪在绝望的哀嚎中被捅死了，杀猪的是铁医炉的张文林，当天的晚餐，每个吃饭的人都免费的得到一份大肥肉炖酸菜。只有在真正超体力的劳动者口中，大肥肉才能找回真正的价值与自尊。这顿晚饭收获最大的是王管理员，在人民心中阴险狡诈的形象也模糊了很多，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了。纯朴的人们，纯朴善良的人们啊！笑容满面，也许是有了大肥肉的营养吧，卖给工人们的菜干粮，也悄悄的长的比以前胖大了。烩菜的频率也增加了。工人的伙食确实得到了改善，真的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以民了，青年们的饭量不知不觉中增长了，以前四个干粮够午饭了，现在得五六个了，年终了，食堂又盈利?了，?这一年来食堂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得到了场领导的一致好评，吃食堂的人们也不知到，到底是那里搞好了呢？是烩菜多了呢？还是干粮里的菜多了呢？总之是饭量长了，吃的多了，饭钱也多了。顺子，跟我是好哥们，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红红的脸蛋，身强体壮。同样的身高，体重顶我一个半，我体瘦身轻，爬房掏鸟的任务都由我来，一天我两正?在宿舍房后掏家雀窝，突然下起了大雨，小顺子边跑边喊我，快跟我去我爸的食堂避避雨，我躲在食堂的门口没敢往里走，小顺子底气十足的冲了进去，不一会小顺子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雪白的，一面带有黄黄嘎吧的大花卷，一条一条撕下来，?进嘴里，大吃起来，我的胃一下就把舌头拽到了肚子里，我?吧吧的瞅着，多想他能分我一块啊，我们是好朋友啊，我的希望落空了，小顺子理都没理我。吃饱了的小顺子并没忘记我，拉起我的手说到，食堂的库房掉了一块板子，能钻进去，里面有黄豆，弄点回家炒黄豆吃，我从来没吃过炒黄豆，一听说有的吃，壮起胆子跟小顺子从食堂房后钻进了库房，好多麻货的黄豆呀，跟在小顺子腚后，找到一个解开袋嘴的麻袋，慌慌张张的装满所有的衣兜，正准备逃走，却被食堂管理员王德明赌个正着，揪着我俩的脖领子，扯到食堂屋内，大骂到小兔崽子，敢偷黄豆，小顺子一边大哭一边骂，边撕边抓，撒泼打滚的，管理员看在毕师傅的面子，也不敢把小顺子怎么样，只好放手，我没那底气，只能用力，想挣脱那只大手，逃之夭夭，换来的却是一顿巴掌撇子，掏空了所有的囗袋，还撕坏了一个掛兜，最后被一脚踢出门外，大骂到，看他妈你以后还敢来偷黄豆吧？，他打我踢我都能忍住，可看到撕坏的上衣兜，却撇着嘴哭骂了起来，，骂完一句飞也似的逃走了，第二天小顺子真的吃上了炒黄豆，从那天从以后我不在和小顺子好了，因为同样去食堂，他有大花卷吃，有炒黄豆，我却挨了一顿臭揍，从始至终没有把我当好朋友，在我的记忆里，食堂不是一个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