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接连几个夜晚,林场的狗儿们,每到夜晚总是绕着林场周围不断的吼叫,还是拉帮结伙的感觉。
躺在被窝里,我总觉得,那儿不一样,又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是平曰里互相撕咬混战的那种狗吠,明显的感觉到团队的作战的状况。
劳累一天的大人们,也觉出了异样,这是怎么了,这狗怎么老成夜的叫啊?不该成夜的咬架呀?
有两天,太阳刚下山。七八条大狗,象战队一样,跑在林场前面的铁路上,齐齐的冲着场外的树林吼叫,带头的是李歪脖子家的大青,一条高大危猛的大公狗。
大青,黄虎,美丽,平时仇深似海啊,大黄是张永珍家养的一条大黄狗,美丽是陈少滨家喂的一条黑白花的大笨狗,异长凶猛,
三条狗一见面就死命的咬架,大青是老一代狗王,黄虎是另一片的霸主,美丽是后起之秀,年青力壮。
大人们说,开春了,狗儿们闹春,起秧子了。(狗交配)
最近确出奇的团结,总是以大青为首,后面是黄虎?,美丽,还有七八条狗队员。
夜晚的狗吠声持续了一星期左右,大青死了,死在了场外的树林边,脑袋被咬掉了。
夜晚静悄悄的,没有狗吠声了,狗儿们怯懦的悄悄躲在狗窝里,一付惶惶恐恐的,又象是做了对不起主人的事,就像自己没做好一条狗。
接连几天,好几家出现了异情,养在院中的大鹅都被咬死了、吸干了血,吃掉了鹅头。我家也没幸免。于是家家户户入夜就把鹅窝关死,顶好,以防不测。
王主任家的杖子是用板皮夹的,有两米五高,两排中间有一米五宽的过道,里面才是鹅圈,可依然没有逃过恶运,也是被咬掉鹅头,吸干血。
人们一直认为是狗干的,狗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低劣可恶了,那些死了大鹅又找不到凶手的人家,大声的咒骂着,恨不得弄死全林场的狗。弄得狗们更是瑟瑟发抖。
王主任跟人们说,这不是狗,爪印子呈梅花形状,比狗的大一倍,那天咬我家鹅时,五只全咬死了,我起得早,刚出屋门,就看见它,从两米五高的杖子顶上一跃而过,是隔着一条水沟的两排杖子,王主任的描述,给凶手披上了一层神秘恐怖的外衣。
又有人说是大猫,不是,猫没有那么大,人们议论纷纷,也没结果,各自回家吃早饭了。
我十二岁了,以是家中劈柴,挑水的主力了,每天天亮,一大早我都要去桃满一大缸水。
邻居赵婶家的小波,小我三岁,为了得到母亲的夸奖,天天叮着我,跟我去挑水,好让我给他倒上水,因为他从井里提不上来水桶。
这天早上,象往常一样,我桃着水桶,小波也挑着水桶跟在身后,一过房头遇到一个青年,是老罗家的明栓。
突然下坡传来一声急急的喊声,快,快,一条狗来吃我家鹅了,往河那边的食堂跑了,是坡下的庞婶。庞婶说着,我家的鹅窝用钉子钉死了,它没弄开,没吃着。
看到我就跑了
我一听说是狗,不是神秘恐怖的怪兽,顿时人性中的劣性,欺软怕硬、呈献的淋漓尽致。
大吼一声,追,打死这条狗吃肉。也许我馋肉,馋疯了,扔下扁担冲着刚跑到食堂附近的,瘸腿狗追去,
奶奶的,一条瘸腿狗,我一定追上打死吃肉,为民除害。明权,小波也一起追了下来。
我们三个追得太急,又是一个三条腿的瘸狗,又没喝着鹅血,很快被我们追进了胡通,瘸狗慌不择路,一下冲进老魏家的院子,窜进柴棚里一个半米高的柴垛上,
上面有棚,窜不出去了,跑不了了。我跟明栓冲进院子,小波没跟上,
瘸狗猛然回头,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冲我呜呜的怒吼。
妈呀,这那是狗啊?脸盆大的脑袋?,鸡蛋大的圆?,两颗二寸长的大尖牙,耳朵上两撮黑亮黑亮的硬毛,一身金钱花斑。
吓死我了,刚想往回跑,却猛的向前冲了一步。原来明权先我一步跑了,跑的同时不忘向前推了我一把,
猛兽毕竟受伤不轻,又在家属院中,心中俱怕,猛见我向它一中,吓得纵起,冲向棚盖和杖子的夹缝,
猛兽冲的急,缝又小,一下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呜呜的狂叫,拼命的挣扎?。
这时,正好魏婶起早劈柴归来,提着一把劈柴大斧,明权一看,机会来了,一把夺过大斧,冲向前去,几斧打死了野兽。
兴高采烈的明权,用一根粗铁丝捆住死野兽,奋力的拖回家去,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我,悟着砰砰乱跳的心,傻傻的占在那里。
过午了,我悄悄的来到明权家门前,以为能分点兽肉给我,却只看到土墙上的兽皮,地上的一滩血迹,闻到屋里传出的阵阵肉香,听到王主任讲解,这是一种叫了猞猁的猛兽,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后来听父亲说,猞猁是一种非常凶残的猛兽,在老林子里被捕兽夹,夹住爪子,挣不脱了,就会咬断自己的腿,逃脱求生,这只猞猁就是咬断腿逃生后,捕捉不到食物才进家属区,吃家禽的。
听着这些,我想起了那些被冤枉的狗,想起了惨死的狗王,被咬掉脑袋的大青,
脖颈上升起阵阵阴风,仿佛后背又被什么推了一把,面前大青冲我呜呜的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