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除了待在医院,剩余的一点时间梨沫全跑去照顾温姨。陆向琛已忙得焦头烂额,她唯一能帮他做的,也只有替他照看好阿姨,让他专心安排林南的事项。
实习考核就在眼前,梨沫便携了资料,晚上照顾阿姨休息后,自己再拿出来复习和练习,常常是困到眼皮发颤,才伏到桌上眯一会儿。
几次陆向琛来,见到的都是那个趴在桌上的瘦小背影,一双疲惫的眸子写满心疼与愧疚,轻手轻脚抱了女人,轻放到床边的沙发上,取下外套替她披上,又沉默地盯着女人的睡颜看一会,才缓步离开。
陆向琛站在窗口,掏出烟盒,取了一只烟,点燃。窗外的月色好,是白而清透的颜色,映进来,却显得这身影格外高挑消瘦。淡淡的烟气缭绕在男人面前,烟头泛出点点火光,照不明陆向琛脸上的神色,却隐乎折出那双浑浊的眼睛下藏不住的忧愁。
梨沫抱了几叠资料,给心内二科送过去。
一推门,撞上一双温柔的眼睛。梨沫怔了一下,随即浅笑着走过去,“师兄,老师差我送过来的资料。”
“嗯,放在那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
梨沫放下便想走,不知怎的,现在与师兄单独处在一室,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等等。”
季杨先起了身,拽住梨沫衣袖一角。
梨沫尽量用笑掩盖着自己的不自然,“还有事么,师兄?”
“你最近...还好吗?”
季杨凝着梨沫,努力抓住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微妙变化,似乎他一移开,她便会从他眼前溜走一样。
梨沫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垂着眼,“挺好的。”
手上空了空,季杨将梨沫收回胳膊的动作尽收眼底,心底被什么扯了一下,丝丝地痛。现在,连触碰她都不可以了吗?
“马上就要实习考核了,我准备了一份复习资料,我这就去拿给你。”
梨沫骤然抬头,对上季杨的眼睛。那双明朗的眼睛,此刻竟泛着一丝乞求,令梨沫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
“师兄,谢谢你,但不用了。以后,你也不要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替我整理资料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和时间。”
“我不觉得耽误啊。”季杨语气有些焦急,又透着点哀求。
梨沫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只觉自己如同被巨石压住般,沉重地透不过气,“师兄,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你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沫沫,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杨的双手覆上梨沫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无力且脆弱。
“我和陆向琛,已经在一起了。”
听罢梨沫的话,季杨的手倏得垂下来,摇摇欲坠,毫无力气。季杨眼里闪过痛苦与挣扎,“你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