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历132年6月,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曼二世病逝于前往夏王宫途中,同年7月,皇储路易五世继位,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第四位皇帝。
神圣罗马帝国在政治体制上采取分封制,帝国全境由各个封建领主组成,领主由皇帝敕封,领主对皇帝献出忠诚,以获取掌管自己领地内的土地和人民的权利。神圣罗马帝国自开国以来,全境内形成大大小小几十位封建领主,同时也划分了大小不一的封建领地。
领主之间的政治地位平等,境内的贵族由各自领主敕封,贵族效忠于领主。
领地内的税率由领主统一制定和颁布,这就造成了帝国内各领地之间货物税率差异不均。
路易五世登基后,采纳帝国财政总监提出关于地方税权和税率统一改革的建议,决定在都灵(帝都)召开帝国领主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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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历133年3月,新勃兰登堡。
“公爵大人,帝都来信,”新勃兰登堡公国威廉家族大管家,弗雷德里克行礼后说道,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叔叔,都灵的信上都说了些什么?”新勃兰登堡公国现任领主,菲力一世开口问道,
菲力一世,全名菲力·冯·威廉,新勃兰登堡公国原领主查理二世与策勒公国安德利亚公主之子,于三个月之前继承了新勃兰登堡公国领主之位。
“公爵大人,请叫我弗雷德里克,来信内容是皇帝陛下准备在4月中旬在帝都召开帝国领主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讨论地方税权和税率统一改革的问题,”弗雷德里克恭敬地回答道,
“好吧,弗雷德里克叔叔,那我们出发前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公爵大人,按照惯例,我们需要准备好领地内这三年的税表和财表,以及准备一些敬献给皇帝陛下的礼品,税表和财表我已经让府上的财政总管负责,不过敬献的礼品还需要您亲自定夺,这是仓库内统计好的所有珍宝目录和以往敬献礼品的名单,请您过目,”弗雷德里克把礼品目录和名单呈给菲力公爵,
菲力大概地翻阅了一下,然后说道,“弗雷德里克叔叔,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遵命,公爵大人,如您所知,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皇帝陛下登基以来,通过帝国财政总监在中央掀起了
这是准备要裁剪各地领主手中的权利,这次的领主会议只是一个试探,想看看各地领主的反应,
“听说帝国的战争总监准备重新招募两支皇帝直属军团?”
“是的,公爵大人,”
“看来我们的皇帝陛下早有计划,那么西部同盟议会他们的建议是什么?”
“西部同盟议长罗尔夫公爵大人的建议是,我们都必须全力做好面对皇帝陛下削藩的准备,一旦帝国军队刀锋出鞘,我们不至于毫无防备,”
“看来帝国的明天将会是一番硝烟弥漫,这将会使帝国的人民陷入权利争斗的漩涡之中,受苦难的始终是善良的帝国人民,
“善良如您,公爵大人,”
“既然如此,此次我们参加领主议会敬献皇帝陛下的礼品名单,就由你来定夺,弗雷德里克叔叔,我相信你的经验。”
“遵命,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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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露珠尚挂,菲力和弗雷德里克以及敬献皇帝陛下的礼品,在侍卫的护送下前往帝都都灵。
都灵作为帝国的中心,规模宏伟,起码是新勃兰登堡城的三倍以上,这里经济十分繁荣,常驻人口更是高达百万之巨,
不愧是帝国的中心。菲力感叹道,
菲力一行人在侍卫的引领下进驻新勃兰登堡公国驻帝都驻地,
这是菲力第一次来到都灵,但他并没有抽出空余的时间游玩一番,外人只看到了帝都的的欣欣向荣,却无法看到繁荣的背后,是帝国政治权利的博弈。
驻地门外布满了帝国的间谍,他们会把各地领主到达帝都后的一言一行都汇报给帝国的安全部门,帝国的安全部门是皇帝的禁脔,特别是在路易五世继位后,安全部门手中的权利更是达到了历史的顶峰,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菲力很想把驻地门前的这群狗给赶跑,没有人喜欢整天待在苍蝇的围绕之下,显然这个想法不符现状,所以他只能忍耐着,足不出户,直到帝国领主议会地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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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领主议会如期召开,都灵贵族会议大厅内坐满了来自各地的领主,大家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很少交流,似乎都在保持着一位贵族高贵的矜持,就连西部同盟议会成员之间相见也只是稍稍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作为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领主,16岁的菲力一世,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了领主们一阵阵的感叹,在座的领主大多白发苍苍,年纪最大已是花甲之躯,年纪最小的也都踏入了天命之年,显然,最年轻的领主记录被菲力一世轻而易举地打破。
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帝国最高的政治权利高级别会议,但菲力作为帝国驻扎一方的领主,多年的贵族教育,让他就像一个老大人一样,除了刚进门微笑着向座位两旁的领主礼貌地问候以外,也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会议大厅宽阔且高耸,内部的装潢神圣庄严之余也奢华无比,大厅的顶部是来自帝国著名绘画大师克克络手绘的《上帝授权图》,象征着君权神授,这也是古典艺术与宗教神权的智慧结晶。
皇帝陛下还没驾临会议大厅,这是他的专属特权之一,也是皇权至上的彰显,各地的领主和朝中的大臣如同入定一般,
直到,
“神圣罗马帝国,至高无上的,上帝的宠儿,人类的圣者,最尊贵的帝国皇帝,路易五世陛下,圣临领主会议大厅”,负责会议礼仪的官员站在大厅门口高声喊道,
随即所有人立即前身,面向大厅门口,会议大厅的三楼,皇家演奏团的成员在指挥棒的挥舞下奏响了手中的乐器,
满脸庄严神圣的路易五世在侍从的伴随下,随着音乐缓步地走向他的皇座,
“上帝庇佑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路易五世陛下,愿帝国的荣光亘古长存”众领主左手脱帽,右手扶着左胸,低头行鞠躬礼高声喊道,
看到路易五世就坐后,负责礼仪的官员高喊道,“礼毕”,众领主就坐。
“133年前,我的曾祖父查理曼大帝与在座诸位祖先一道,斩荆披棘,历尽千辛万险,缔造了今天的神圣罗马帝国,为了维持帝国的长久稳定与繁荣,为了与功勋之臣同享这盛世繁华,创建了帝国领主会议,在座的诸位领主都是功勋之后,帝国最忠诚最坚定的守护者,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新一轮的帝国领主会议,共同探讨帝国的现状和人民所面临的困难,我希望在座的诸位领主秉承先代们亲密无间的合作精神,坦诚布公,为帝国的繁荣昌盛奉献自己的忠诚与智慧,在此,我宣布本次的帝国领主会议,正式开始”,路易五世高声且缓缓地说道,
“陛下圣明”,众领主坐在座位上微弓上身齐声回答道,
主持本次帝国领主会议的是帝国内阁首相,来自圣奥古斯丁公国现任领主,汉斯·冯·路德维希,会议的议题划分为两项,分别是探讨帝国领地内的税项税率统一标准和地方税收缴纳比例问题。
根据帝国财税制度,各分封地的领主有权根据各自领地现状,制定和颁布领地内的相关涉税法律,领地涉税自决这就造成了各地的税项多如牛毛,有些领地内设有农奴交易税,有些领地则取消而设有人头税,税率也是,同样一件商品在不同的领地有不同的税率,而且这种税率还可以根据领主的喜好随时进行调整,民间一日三价的缘由就在于此。
而地方税收缴纳比例就涉及到帝国遗留的历史问题,在帝国缔造初期,中央和地方的财政都极其困难,地方上的战后恢复和生产所需的费用中央根本无力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查理曼大帝与各地领主达成了领地税收缴纳比例的约定,地方上每年把领地内20%的税收上缴中央财政,剩余的80%税收则由领主自决来恢复生产和发展,这种不成文的约定也就一直延续至今,虽然历代的帝国皇帝都有改变这种国库贫穷而地方富裕现状的决心,但每次的税收改革都遭受到各地领主的强烈反对,包括来自帝都中与地方各地领主保持着利益输送关系的朝中重臣的各种阻挠,在这种擦枪走火式的压力之下,进而导致每次的税收改革均以失败告终。
涉税必然涉及到帝国的军事体制,根据帝国军事制度,帝国的武装力量由皇帝直属军队和领主直属军队两部分组成,皇帝直属军队财政支出由国库全面负责,而地方领主的直属军队则由各自领主自行负责招募、组建、训练和率领下为帝国作战。
80%的税收缴纳比例可以为领主获得更多的收入,这种收入可以直接投放到直属军队的建设和发展中,而且税率自主的制度还可以为领主提供更多剩余价值。
税收改革问题的背后是中央与地方的角力,是加强中央集权削弱番邦的权利斗争,领主们是绝不会轻易松口。
因此,上午首场帝国贵族会议在领主们大多数的沉默表态中草草结束。
会议结束后,根据原会议期间的安排计划,皇帝陛下将与众领主共进午餐,但现在想必某人应该没有这种继续举办宴席的心情,正绷着一张阴沉的脸,毫不顾及皇室的礼仪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会议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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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西部同盟议会成员在普劳恩公国驻帝都驻地聚餐,这是菲力继承王位后首次参加西部同盟议会,
众人相互一番礼节性的问候后,众公爵按自家实力排座,菲力排座在末尾。
西部同盟议会由普劳恩公国牵头,成员包括丁斯拉肯公国、新勃兰登堡公国和策勒公国的三位公爵。
西部同盟议会成立于三十年前,是一个区域性的政治利益合作共享联盟。菲力即位后,还是首次参加同盟的政治性聚餐。
这场聚餐讨论的内容主要还是围绕上午的会议内容,兴许是菲力太年轻的缘故,其它三位公爵并没有询问他的任何建议和意见,包括策勒公爵。
从血缘上来讲,现任的策勒公国公爵是菲力的血亲舅舅,在菲力的记忆中,俩人在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偶尔的家庭聚餐中同桌过几次,相比菲力,他的舅舅更喜欢他的弟弟亨利,由于策勒公爵的直系后代中没有男性继承人,所以亨利从小就被过继给策勒公爵当做养子,这些年更是经过策勒公爵的精心培养,成为菲力继承新勃兰登堡爵位和领主位置的最大的障碍,他还曾怂恿查理二世换掉储子菲力,但那时已经是老糊涂的查理二世难得清醒,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还警告他不允许他有任何染指新勃兰登堡公国的行为,否则两家亲戚关系就此断绝,等到菲力继位后,他的念头才暂时地消停,所以,在此次同盟的聚餐上,策勒公爵并不怎么理会菲力,菲力自己也心知肚明,知道他的舅舅并不喜欢他,所以他只是静静地观看其他人在热烈地交谈。
在交换意见的过程中,不难发现,在座的其它领主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抗拒帝国的涉税改革,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菲力如是想到。
下午同样在贵族会议大厅进行第二场领主议会,与上午不同的是,在各位领主分别提交了各自的涉税改革方案建议书后,进入了激烈的争论环节,
为了自家的切身利益,领主们可以暂时地抛弃身为一名贵族所持有的矜持,面红耳赤地反驳他人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最终,双方最终敲定了初步的涉税改革商议方案,
税账任的责任人依旧保持不变,依然由各领主负责,但必须接受帝国财政部特别专员的核查,
税项的问题基本上达成了一致,而在税率方面,除了军备和部分关键资源以外皆由帝国统一标准并颁布实施,
地方税收缴纳比例作为本次会议的最重要环节,任然没有达成初步的方案,但相比上午的那场会议,算是有了较大的进展,所以,当天晚上各领主们十分欣然地出席由皇帝陛下举行的贵族晚宴。
由皇帝陛下亲自举办的晚宴是非常富有吸引力的一项政治交际活动,除了各地的领主们和朝中重臣偕同家人出席以外,更是吸引了众多聚集在帝都的知名人士和富甲豪绅。
晚宴上,菲力的表现依然是中规中矩,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句话,但也不会错过对每一场暗地里语言交锋过程的观察和倾听,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地介绍,出席宴席的宾客们还以为这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贵妇们的挑逗让菲力有些无所适从,虽然刚成年不久,他依然还是个少年,贵族圈子私下奢华糜烂的生活他早有耳闻,也曾目睹不少的荒唐之事,在新勃兰登堡,还没有任何一位贵族胆敢挑逗自己的领主,除非这个领主是个白痴加懦夫,领主掌管着领地内的一切生杀大权,不论是百姓。
还是贵族,菲力虽然不喜,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依然是中规中矩得让人无从下手,当然来自他人私下的嘲讽是无可避免的。
不远处正在与别人交谈的策勒公爵看到此,内心不由地冷哼一声,他太不喜欢这位亲外甥了,甚至是有些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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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税收缴纳比例终于是达成了一致。
路易五世是个实际的人,他知道贵族的头衔如同自家床边的夜壶,只值一文,所以他也作出了一小部分的退让。
税收缴纳比例在55%的公国,被皇帝陛下晋升为王国,公爵晋升为亲王,以往亲王头衔只授予皇室的皇子们,一天之间,帝国内就增加了十余位亲王。
用5%的缴纳比例买了一顶亲王的帽子,似乎成为当下贵族圈中最流行的一种风气,攀比炫耀之风似乎能够让他们的脸上更富有面子。
而税收缴纳比例在50%的公国,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奖励,包括头衔的晋升。
涉税改革方案得到了领主们和朝中重臣的赞成,帝国也正式向全国宣告议会商议的最终结果,历时两天的帝国领主会议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