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朝一段时间的串联之下,英国公张维贤总算是领略了小皇帝心中的打算,要自己去开这个头,恐怕会遭到朝中文官的集中弹劾啊。并且这事儿还需要一个契机啊,只是很快,这个契机就来了。
泰昌元年十一月十五日,兵部收到大同镇飞马急报,来不及拆开,直接上呈至朱由校御案面前,等到朱由校打开一看,瞬间脸就黑了。蒙古部落趁着大明朝新皇帝即位,加上蒙古草原上也是灾害连连,一些挨着大明边境的草原部落便意图南下,想要在大明境内劫掠一番。现在大同边关告急,朱由校知道凭借现在的大明边军已经不堪作战,只好召集内阁首辅方从哲,还有户部尚书李汝华,兵部尚书黄嘉善,以及勋贵英国公张维贤,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朝等人于文华殿,商议此事。
等到几位大臣们到场,朱由校已经大致想好要怎么借这次的危机来添加点佐料了。“臣等拜见陛下”几位大臣们向朱由校行礼,朱由校只好挥了一挥手,道:“不必多礼了。几位爱卿,你们都相互看看吧。然后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朱由校将紧急军情的奏章递给随身太监魏朝。
等到几位大臣们将奏章看完,大殿里面一阵沉默,朱由校也不逼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场的几人。良久,才有内阁首辅方从哲开口道:“陛下,大同边镇告急,朝廷要做好防御准备啊。依老臣看,陛下下旨边寨收缩于城内,依坚城据守,消耗敌人实力。”
朱由校却不置可否,看向兵部尚书黄嘉善,黄嘉善没办法只好站出来向朱由校道:“陛下,臣以为还是命令大同总兵便宜行事吧。战场千变万化,朝廷发出的指令到了大同之后早已经不符合战场形势的变化。”虽然朱由校对此话认同,但是对于他们没能拿出切实有效的策略却非常不满,只好闷闷道:“大同,宣化一带乃是护卫京师的屏障,没有这道屏障,那么蒙古人将再次兵临京师城下,诸位都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吧。”
面对朱由校的节节紧逼,在场的诸位大臣却没有任何办法,无奈之下,朱由校自己也拿不出好办法,只好说道:“传旨下去,朕不管他们是怎么打退入侵敌人,告诉大同和宣化的将士,杀死一个敌人,赏银二两,战场阵亡者抚恤银二十两,家里面免税五年,伤残者赏银十两,家里面免税五年。另外户部拨款五十万两,这杨涟去了辽东,那就再选一人带上五百军法处的宪兵去大同维持军纪吧,还有命御马监方正化带着一标人马护卫押送。尽快出发。”
打发走了在场几位大臣,朱由校开始郁闷起来了。这没人能够为自己在军事上出谋划策,这可不行啊。朱由校开始考虑成立军机处了。选拔专门的人员进入军机处,然后根据现在的军队在设置一些部衙,同编制新军一同进行。
等到英国公张维贤快要到家的时候,才听到身后一针尖细的声音:“前面的可是英国公大人,在下乾清宫管事魏朝,见过英国公。”张维贤本来是不打算搭理这声音的,但是一听到是乾清宫管事太监,随即变换脸色,转身露出笑容,看到确实是魏朝,才开口道:“原来是魏公公,不知道魏公公急着来找在下,是不是皇上有事传召啊?”
魏朝:“张公爷不愧是三朝元老了,一看咱家就知道所为何事了。既然张公爷已经知晓,那还有请张公爷和咱家走一趟吧。”
等到张维贤和魏朝两人一起走到文华殿,朱由校正俯首在御案之前,看着案桌上的奏章发呆。
“老臣叩见皇上,吾皇躬安。”张维贤连忙行礼道。
“起来吧。张老公爷也算是我大明勋贵之首了,你刚才在廷议上也不说话,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也说说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吧。”朱由校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向张维贤问道。
“皇上,老臣要问一下了,皇上这是想要做一票大的,还是只是说想要暂时稳住局面?”张维贤见朱由校逼得紧,也没有办法,只是向朱由校要权限。
“这有何说法吗?做大的怎么做,稳住局面又该怎么做。你都说说吧。”朱由校听见张维贤还真的有话说,也就顺坡下驴,承他两句。
“皇上,这稳住局面,只需要像皇上传达的命令一样做就行,只是这做大的,老臣建议京营效腾骧四卫例。只是这京营牵连甚大,稍有不慎,恐怕会京师大乱,国本不稳啊。”张维贤倒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观点与看法。其实护卫皇宫的腾骧四卫和勇士营的改制,张维贤早就注意到了,皇上对皇宫的护卫不放心,想必对这二十万京营也是不放心的吧。皇上让刘朝和自己通气儿,本就是自己来提出,现在边地战事起,边军的战斗力如何,他身为大明勋贵之首,自己还不清楚吗?皇上想要重振兵事,难道自己不帮着皇上还要帮着那群掌握了京营的文官吗?张维贤想都没有想就做出了选择,至于勋贵那边,自己相信皇上有办法去处理。
“效腾骧四卫例?虽然朕对京营不了解,但是朕也能够想到,朕要的是有百分百战斗力的大明虎贲,而不是现在京营这种猫犬。既然爱卿你现在提出来,那就辛苦爱卿着手去办一下。”朱由校看到张维贤这么上道,连忙吧自己摘出来。
“另外,这是朕想出来的办法,你拿下去仔细参详一下。就在这看,看完之后给朕说说你的想法。”说完,朱由校将一本奏章样式的本子递给魏朝,由魏朝将奏本递给张维贤。
张维贤将朱由校的本子拿在手上端详起来,越看却越觉得皇帝的野心昭昭,背后的冷汗再也控制不住,很快便将贴身的皇帝这是要在兵事上将兵部和武将们一网打尽啊。
“等到张维贤看的差不多,朱由校端起桌上的茶水杯,喝了两口,才慢慢问道:“怎么样?张公爷?”
“皇上所谋,老臣…”张维贤想要开口,却知道这一开口,自己就彻底成了勋贵之间的叛徒了。
“怎么?你张公爷不愿意?还是说没胆量为朕做这事儿。”朱由校步步紧逼,务必要趁现在把张维贤拉下水。
“皇上,老臣认为这讲武堂,下发各边地之后,各地统兵大将们恐怕会心生抵制啊。”张维贤小心说道。
“无妨,边地嘛,朕慢慢解决,只要张爱卿支持朕做这事儿,你张公爷就是这讲武堂的校长。”朱由校抛出了诱饵。
听到皇帝让自己做这讲武堂校长,张维贤内心里面一阵狂喜之后却静下心来,又是一阵的惋惜,这以后天下军将尽皆出自于自己门下,这是何等荣耀,只是自这以后,自己英国公这一系就再也没有机会带兵出征了吧。罢了,就帮着皇帝这一把。
“臣定竭尽全力,为大明计事。”张维贤俯首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