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非常辗转。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觉得脸肿得紧。
粗略的洗漱了一下，将长发简单的高高束起，连辫子都懒得编，就这么一个高马尾。也没心思搞什么内搭了，套上刘嫂给的整套标准院服，就哈欠连天的走去了饭堂。
饭堂里已基本坐满了。
虞家三兄弟正在拿饭，看到张灵夕来了，不自觉一起往后挪了挪，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然后速度端着餐盘走了。
张灵夕心里自嘲，“这下真玩过了。吓到别人了。虞家的几位公子，本来就走得不太近，这下人家彻底不要和我玩了。”
她沮丧着脸准备端餐盘，抬眸对上正在忙乎的陈嫂和刘嫂，两人脸上都有一丝恐惧，也没像平时那样笑眯眯的聊几句了。
她想主动搭个腔，人家飞速的避开了眼神，马上去招待后面一位学子了。
她想回头和后面的人打个招呼，她一转身，还没发出声音，对方又一脸吓到，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唉……”张灵夕叹了口气，端着餐盘沉默的走到王谨对面，不管不顾的盘腿坐下。
她不敢抬头看王谨，也不敢看杨祎和崔甯，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轻轻的拿起筷子，准备夹一块黄瓜送进嘴里。
“今天的馒头蒸得非常软。你要不要多拿一个？”杨祎的声音传来。
张灵夕猛得抬起头，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我以为你也不会理我了。”
“我怎么能不理你呢。我将来还要靠你保护呢。”杨祎笑嘻嘻地看着她。
“可是我剑术超级烂的……”
“那不是还有这两位高手嘛。”
张灵夕转头看了看崔甯和王谨，他们都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泪如雨下，语无伦次地说：“我昨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我到底都干啥了，我不应该……”
王谨递过来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
张灵夕接过来，又哭又笑……
“赶紧吃吧。”王谨轻轻说到。张灵夕觉得他的声音特别好听。像天使唱歌一样抚慰了她的心。她几乎觉得他们闪着金光。
用完早膳是例行的晨练。杨祎站在小院里等着张灵夕回房拿剑。
看着她握着残月蹦蹦跳跳的过来，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其实，他以前都没太注意她的模样。
“其实长得很漂亮啊，杏眼大大，小口樱桃。身材纤瘦高挑。更重要是整个人灵动鲜活，不像建康城里那些木偶闺秀。如果施点粉黛，头发好好挽个云鬓，换一身云彩襦裙，肯定比谢湃的良辰美景漂亮多了。”
“走吧。”发现好朋友还是好朋友后，张灵夕心情很好。
路上，杨祎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昨天太吓人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灵力？”
张灵夕凑到杨祎耳边，悄悄说，“师尊说，可能是我母亲传给我的。”
她挪开一点，再贱兮兮的双手比枪，指了指杨祎说，“我个人天赋也是很高的。所以，少年，你怕了吗？”
杨祎白了她一眼，微微抬了抬拿着清风的手，“姑娘，你先打赢我手中这把剑。”
“切。剑法好了不起啊。你打得过崔甯吗？你也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崔甯……”杨祎的脸暗淡了一瞬间。
张灵夕看了看他，右手搭上了他的肩，开始胡说八道，“你说我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都打得满地找牙啊。啊哈哈哈。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我。”
杨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别人不敢说，你现在肯定打不过崔甯。因为他的剑速非常快，你还在那升符呢，他已经砍掉你的双手了。萧浔你可能也打不过，他轻功最好，剑法灵动，应该也是克制你的。”
张灵夕吐了吐舌头，摸了摸自己的手。“咦……那还是你保护我吧。杨祎哥哥……”
然后拉着杨祎的手晃来晃去，杨祎歪嘴一笑摇摇头。
一路上她在内心反复告诫自己，她现在只是个脆皮法师，近战会被秒切的那种。千万松懈不得半点。好好练剑天天向上，争取当个近可守远可攻的战法。嗯，是这个理。
两人嘻嘻哈哈的走进练武场，大家都看了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或继续聊天，或做着热身运动。
崔甯冲他们抬了抬手，两人走了过去。萧浔、王谨、温少游都在。
张灵夕心中一暖，“大家还是都在的，没把我当怪物。不过也可能是知道，克制我其实很容易。呵呵。”
“灵夕妹妹……之前我说你是高手，让你露几招，你还谦虚……”谢湃挤眉弄眼的从长亭走了过来。
“谢湃哥哥，你说要和我比剑，我真的不会剑术嘛。不然现在来试试。”
“来来来，让哥哥教教你……”
谢湃拉着张灵夕就往练武场中间走，其他几人也就跟着走过去了。
“谢湃，她真的不会使剑，连你家小厮都不如的，你下手看着点……”杨祎笑哈哈的提醒到。
张灵夕白了他一眼，气势十足的拔出残月，“谢大侠，请多多指教。”
几招下来，张灵夕节节败退。谢湃停下了进攻，故作深沉地说：“唉哟，小姑娘，你这可得加紧练习了。”
张灵夕把剑往地上一插，“知道啦！”
“哈哈哈……”
接下来的日子，早也是练剑，晚也是练剑。其他学子练剑，师叔安排她练剑。其他学子练道法，鲁师傅也是安排她练剑。
晚上回到房间，张灵夕看着自己布满红肿茧子的手，叹了又叹。
“真累啊……打哪份工都是不容易的。以前画画，画得不止一次扔掉画笔。没有设计灵感，多少次夜半痛哭。如今……更是不敢怠慢和偷懒。以前工作做不好，只是没钱。如今这份工作做不好，分分钟没命。”
好在张灵夕是个遇强更强的倔强性子。早午晚课都卖着十分力气在学习。回到房间也是打坐练气画符一条龙服务。
若说唯一的休闲时光，就是每天文课的前后，他们会在凝韵或者丹青呆上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