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祎面不改色的继续进食,张灵夕也目不斜视的端起了面前的汤碗……
吃完早餐,甯夫人让杨祎和张灵夕回房好好休息,杨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跟着张灵夕走了出去。
“哎呀,你应该说,昨晚其实你睡得挺好的。还拉着小手……”张灵夕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对身边的杨祎丢出一句。
杨祎居然没给她白眼,而是垂下眼眸,轻轻地说,“昨晚真的谢谢你了。辛苦了。”
居然没被怼,还这么真心实意的道谢,张灵夕也是一愣,马上弯起眼睛说,“不客气啊。我们是好朋友。应该的。”
回到房间,张灵夕看着昨晚匆忙换下的衣服。雪白的长衫上,胸口一大片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她下意识捧起衣衫,愣愣地盯着那片鲜血,喷上来时她甚至还感受到了温热的余温,而这是崔甯的,她来到这边最好的两个朋友之一。
她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鲜血,别说是活生生的人的,哪怕是动物的她也没见过。
她觉得鼻子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腥味,胸口非常不舒服,她想吐。
“我不喜欢鲜血。很不喜欢。”
因为崔甯的伤势,甯夫人派人送信回青城山告知了情况。三人就在成都住下了,她也推迟了回江州的日期。
在崔府的日子,好吃好喝伺候着,除了甯夫人对她的热情,让她心中冒汗,其他倒是挺自在。
出于安全考虑,张灵夕并没有要求出去玩,她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虽然她挺想彻底浏览一下古成都的。
每天她会和杨祎到崔甯房间呆好一会。杨祎就在那变着花样的读书或者弹琴。
其实他就是怕崔甯躺着无聊,又想更多时间和他呆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两到底……张灵夕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还隔着墙呢。不然,她为啥还得每天陪在这里。
她一边听,一边打坐修炼灵力,经常觉得自己什么大周天小周天可以溜达一整圈。体内的暖流让她热血沸腾,她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受到灵力的流转。晚上回房练习控符时,也越发得心应手和充满力量。
偶尔空下心来,回头一眼看着杨崔二人岁月静好的模样,愈发觉得自己成为了带有感情的npc,经常纠结于别人的爱情故事。
只是看着两人平静又自然的相处,觉得两人是发小,是毕生知己,是伯牙子期。但有时杨祎慌乱的小眼神,和烧红的耳尖,让她还是非常确定,嗯,不简单。毕竟她前世活了29岁,电视剧小说看了无数,就一句,如果这都不算爱?
反而是崔甯。她的感受从最初的坚定,变成了现在的迷惘了。
要知道,当初因为崔甯对她莫名的介意,和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开始观察这段感情的。而现在,她反倒犹豫不决。
她觉得崔甯看杨祎的眼神,经常有藏不住的灼热。那团火如瞬间流星,无比耀眼,但是短暂。或许是刻意的隐忍吧。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清淡如温水。永远耐心的配合着杨祎所有的行为,但没有任何出格之处。
她有时候心中希望他们能挑明心意。不惧艰难险阻,守卫这与生俱来的绝美爱情。
很多时候,她又给自己说,兄弟情足够了,人生得一知己,温柔整个岁月,别挑战高难度了,就这样挺好。
而甯夫人来的时候,两人又正常得很,她甚至觉得刚刚闻到的朦胧暧昧气味,只是幻觉。
虽然杨祎是给她直白的袒露过心事的。但最近他特别逃避和自己聊天。自己也不能像个八婆一样,揪着着人家聊感情故事,更不能替人做决定,逼着人家做什么。
只能是默默在一旁守护罢了。
唯一可怕的是,每次甯夫人cue到她的时候,都吓得她瞳孔地震。
“崔甯啥时候痊愈啊。我想回青城山。虽然这里的食物比山上好吃,也比山上温暖舒适。但我好怕面对甯夫人啊。这两个魔鬼,什么锅都让我背。我还没法反抗。”张灵夕吃了一天狗粮,好不容易回房躺着了。
懒洋洋的氛围中,这两天她连练习符咒和灵力都变得懒惰了。
“没有房贷和吃饭的压力,人还真是挺容易放松的嘛……”
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
崔甯度过了最初凶险的发热期后,性命倒是一直无忧的。虽然正面硬接一剑,但因为巧妙躲避了,伤口距离脖子还是有点距离。只是那一剑太重太深,当时失血的状况比较吓人。
不过,终究是重伤一场,目前左手虽活动自如,但力量上也差了一些。大夫说等骨肉都长好了,应该能和以前相差无多。好在崔甯是右手使剑,对他影响不太大。
甯夫人自然是心如刀割,唯一的儿子经历如此重伤,看着那失血过多那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模样,哪个母亲不是手脚冰凉。
她表面上还是干练优雅的处理着大小事务,但只要和崔甯相关的,具体到一碗汤里放几颗枣都亲自监视。每天一起吃饭的杨祎和张灵夕,都觉得自己肉眼可见的胖了。
没几日,崔甯自己就下床活动了。每天和杨祎会在院子里散散步,在房间画画,兴致来了,对弈一局。
岁月静好的模样。张灵夕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多余。
“按照常理,难道我不应该是主角吗?可是三个人的电影,我为啥一直没姓名咧。”
这日,张灵夕又懒懒的睡到了辰时。简单梳洗了下,打开门就看见杨祎和崔甯在院中品茶。
“早啊。今天不喝药改喝茶啦。”张灵夕顶着一张有些浮肿的脸,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崔甯淡淡一笑,给她烫了一个瓷杯,满上了一杯热茶。
“过两日,我们便回青城山了。你在府里都呆烦了吧。”
“没。没有。这里好吃好住伺候着,还不用上学和练功,日子美得不得了。”
杨祎噗呲一笑,“给你说吧。我看她最近都胖了。赶紧送走。再放她在这多呆几天,把你家存粮都吃光了。”
张灵夕嗖一个白眼飞过去,“我一小透明丫头片子,能吃几粒米,看把你给抠的。”
“小透明?这又是什么词语。”杨祎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已经可以扯淡了,前阵子那乌云密布的模样,张灵夕都快不认识他了。
“小透明就是,我在你们这儿毫无存在感。哦,每天还是多了双筷子蹭吃蹭喝的。其他时间,我都不知道我每天杵在你俩面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