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男主角叫小明，没什么本事。
小明在空中出生，也在空中死去。
小明有个25岁的女儿，还有个21岁的妻子。
——老明
十八岁那年，小明的爸爸老明，给了儿子三条可选的路：大夫、律师、教师。
小明选，律师。
老明说，律师不好，常常要颠倒黑白，给有钱人办事儿。
小明选，教师。
老明说，教师不好，教师就像驯兽师，教的好不好全看学生，遇见傻学生，再好的老师都没辙。
小明选，大夫。
老明说，这就对了，大夫多好啊。
老明是位中医，他的手艺源自于司徒神父。
兵荒马乱的年代，一对养不起孩子的夫妻将襁褓中的婴儿遗弃在武林路教堂门口，砰砰砰，敲了三下大门，随后匆匆离开。
开门的是司徒神父。
司徒神父是美国人，全名叫 John Leighton Stuart，他讲得一口流利的杭州话，却说不了英文，他读的《圣经》也是中文版的。他爱吃片儿川，他总说，洋人的玩意儿他弄不清爽。
司徒神父把老明抱进教堂，这是今天他抱回来的第五个婴儿，也是唯一的男孩子。
老明从司徒神父那里学会了望闻问切、懂得了草药。
1965年，三十岁的老明被炒作成“中华神医”，受邀到美国传授技艺。
那是老明头一次坐国际航班，一半中国人、一半美国人。
老明边上坐着一个大肚子孕妇。
老明：快生了吧。
孕妇：就这几天了吧，到美国就生。
老明：看来美国的接生技术很高超啊。
孕妇笑了笑，说：美国高超的可不止这一点点。
航班在天上飘了半天，汗水在孕妇脸上流淌。
老明：再加把劲儿，孩子就快出来了。
孕妇惨白着脸问空姐：美国到了吗？
黑人空姐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还没到，目前还在中国领空。
孕妇：不行，我再等等。
老明：洋人能接生，我也能接生。你放心。
一声啼哭，从老明的怀里传来。
孕妇吊着一口气说：美国到了吗？
黑人空姐确认了一下，说：目前还在中国领空。
孕妇晕死过去。
孕妇说自己穷、全家人凑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没什么能感谢老明的，就把这个孩子送给了老明，以表心意。
老明至今都不明白：中医接生和西医接生究竟有何区别？
所以他希望小明学医，一探究竟。
——小明
小明晓得自己是在天上出生的，感觉很浪漫。他想成为作家，写书、写诗、写文章。
但是老明希望他当大夫。
老明说，鲁迅早年也是学医的，中年才弃医从文的，说明想成为好作家就得先成为好大夫。
小明就这样被忽悠地在高考志愿表上填满了医学院的名字。
老明得偿所愿，小明考入了杭州医学院。可惜最终毕业时的专业，老明不太满意，汉语言文学。
小明考入的是杭州医学院医学系，汉语言文学是后来转专业转的。
好看的姑娘不多，喜欢好看姑娘的小伙不少。被荷尔蒙驱使的小青年，爱好在校花面前打架以此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息。小明从不打架，每次有同学斗殴，他就站在边上陪着姑娘一同欣赏。
砰，一拳，一个男生的鼻梁骨被打断，热血撒了小明一脸。
伴随剪秋的欢呼声，小明晕了过去。
第二天，小明苏醒过来后便去办理了转专业手续。
理由非常充分：校长，我晕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