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忐忑中拨通了灵儿的电话
“喂，哪位？”
“是我，杨小天，想请你帮个忙，你有空吗？”
“你说。”
“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扭扭捏捏。
“你经济出现问题了？”
“不是，和人打架，被扣在这了。”我难以启齿。
“。。。。。”
“你来吗？”我有点紧张。
“你在哪？”
“XXX派出所。”
“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有位警官走进来：“杨小天，你可以走了。”
我木讷地点点头，到了大厅就看见灵儿拿这个黑色的手提包静静地站着。我有些不安，这波印象分估计要扣成负的了。
“说说原因吧。”灵儿没有语气地说。
“换个地方呗。”我挤出一个笑容。
这时，严朵和胖子也火急火燎地过来，我拍了拍头，怎么都赶在一块了。
“你没事吧，我和表哥带了钱给你保释，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严朵看了看我，又看看灵儿，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彷徨。
“我没事啊，走吧，去我楼下的烧烤店，咱们边吃边聊。”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灵儿向我递来一个眼神，我点点头，示意让她先走。
胖子开着车，我和严朵坐在后排。
“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啊，想不出你还认识这样的美女，就是她抢先一步救你出来了对吧？”严朵酸溜溜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别问了，送我回家吧，你们快去店里忙。”
严朵突然抓着我的脸，情绪失控道：“店里，店里！你不想给店里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不想我们和你走得太近，我知道，表哥知道，罗尔和诺言姐他们都知道，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一个人扛下所有，丢了工作，又有档案，你考虑过我们心里怎么想吗！杨小天，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所谓的万全之策其实是最笨最愚蠢的方法！”严朵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滚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想帮她擦擦眼泪，可是厚厚的绷带束缚住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又一次悲伤到不能自已。
“你不想我们受委屈，可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你看看这件事从头到尾，你的目的是什么？诺言姐是看清了渣男，可你真的以为她很好过吗，她会一直一直自责，她和我们在今后没有你的咖啡馆都会不停地难过，现在还在这里说不想牵连我们，你的所作所为恰恰与你所说的背道而驰，你用了最没有脑子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我们商量的计划你一句都没听进去。你冲动，做事全凭喜好，你幼稚，你太幼稚了！”严朵拼命地敲着我的胸膛，像警钟，惊醒了我。
什么时候，我居然还没有一个20岁的小姑娘看得明白，我真的做错了吗？可他们为什么不去谴责那些害人的人却来说我这个惩罚坏人的人不是呢，我不是很懂。
我不知所措，于是呆呆地沉默。严朵的哭声慢慢停歇，胖子叹了口气，一时间车里只剩轻轻的车载音乐夹杂着几声抽泣。
那么多人目击，舆论铺天盖地，我这个始作俑者成了焦点，不敢轻易再去咖啡馆。诺言分手，我失去工作，甚至麻烦灵儿赔了一大笔钱，大家来回奔波，可结果不过是那个小建挨了顿打，一个与我们无冤无仇的健身房受到牵连而已。我究竟是怎么了，在哑铃挥舞下去的一刹那突然控制不住，难道真的是我不够成熟吗？
“叮咚”
严朵擦了擦眼睛，从我怀里掏出手机，输入我的生日密码解了锁，一顿操作，举到我面前。
“多大了，还打架。”灵儿发来微信。
我刚开口，准备告诉她回什么，她就自作主张把手机拿走，发了条语音：
“谢谢关心，那个钱我们会还给你的，你给个地址过几天就送过去。”发完，严朵看着我，像是在问我有什么意见，我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严朵把玩着我的手机，幽幽道：“你相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她的照片，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我缓缓睁开眼，之所以困苦烦躁是因为不够成功，如果我腰缠万贯，是一家经营不错的公司老板，那么眼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可以买水军引导舆论，我可以通过关系爆料整件事的真相，我可以拜托朋友宣传“乌托邦”，钱能摆平绝大多事。我把目前的狼狈归结于事业的失败，我把自己的孤独归结于高度不够，我想要不一样的人生。
“她是我未来的老板。”我轻轻地说。
“所以你离开‘乌托邦’就是为了她？”严朵的眼睛又氤氲起雾水，我十分难受，想要抱抱她，却无力地放弃。
我看着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认真道：“朵儿，你等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等我功成名就回来娶你，好吗？”
严朵愣了，喃喃：“娶我？”
“不要阻止我的决定，可以吗？”我问。
严胖子低沉地说：“怎么等你？，你去奋斗个十年二十年，难道也要让朵儿一直等着你？何况你现在的起点如此之低，你凭什么要求一个女孩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现在可是朵儿最美的年纪，全要浪费在白白的等待中是吗？小天啊，给不了未来就别轻易承诺。”
“我等。”严朵弱弱地抬起头，再次泪流满面，却笑得让人心碎，一把抱住我“我们说好了哦，我等你来娶我。”
“胡闹！”严胖子一掌打在方向盘，“你忘了你爸妈说的。。”
“我不管！我也知道这个目标还有好远好远，可能要等很长很长时间，可是我听见他说娶我，我就好高兴啊。。。。”
朵儿，我何德何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努力把她拥在怀里，享受着短暂的幸福。
很久很久以后，我再回想起这一幕，怀念着这个把一生都搭在我身上的女孩，忍不住潸然泪下，忍不住重拾起那个我与她约定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