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别后,流水七年间。小风和靠山村的兄弟老三小岳、老六小孟的相逢也是这么的猝不及防。不过不管如何相逢总是令人高兴的。
只是高兴的重逢也有分开的时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时间到了,小风还是要回到南城,齐岳和小孟当然也要去做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当然小风现在知道了小孟现在的名字——孟翼。孟翼在齐岳的搀扶下,离开了花家医馆,临走不忘向花千豪气的打招呼:“谢谢花大夫了。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兄弟的事尽管开口,能办到的绝不推辞。你是小风的叔,就等于我们的叔,一定别客气!”
“好说!有事过来,有朋友也介绍过来,到时候给你们打八折。”花千笑呵呵的说着。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并不太好,但是也说不上不对。
齐岳听着别扭,但是并没有过多言语,孟翼根本就没听出有什么不对,也就谈不上在意不在意了,两人和小风告辞后,向这条街劲头那座高大的建筑走去。
小风送了二人一段路,看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才进了医馆。
自从孟翼他们走后,医馆陆续又来了三个伤者,都是皮开肉绽、断手断脚的外伤。不过小风发现花义对于这些人收费要合理很多,同样的伤势,只收之前孟翼他们的一半。这种差异让小风很迷惑,不由得问身边的朵朵:“朵朵,千叔是不是对我朋友有意见?”
“没意见呀。有什么不对?”朵朵奇怪道。
“那为什么,收他们的诊费比后来的人多那么多?”
“这个是这么回事。我阿爹说过,既然人分三六九等,各有各的不容易,那么我们治病救人也应该分三六九等,钱多的多收点,钱少的少受点;坏人多收点,好人少收点,平衡一下嘛。刚才那两个人是竞技场的打手,好像还挺厉害的,应该属于钱多人不好一类,所以就收的多点了。这三人一看就是去竞技场比赛挣奖金的,这样的好人坏人不知道,但是一定没什么钱,所以就收正常价了。”朵朵解释:“你没看之前,在大街上那个被抢了女儿的大婶,我爹还免费赠药了呢。还有,其实那个大婶的女儿就是被竞技场的打手抢走的。”
说着说着,朵朵靠近小风耳边小声说:“我有一次听人家说,那些被竞技场带走的人会被卖到西城被当猪肉一样,分成一块块给兽人当饭吃。”说完,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真的假的?”小风听得半信半疑。
“不知道。不过我爷爷和爹说过,东城这边我可以来,但是西城绝对不能去。不过我爷爷说过,东城恶,但是恶得有底线;北城狠,狠得明码标价;西城邪,邪的吃人不吐骨头。是不是就是说西城有吃人肉的恶魔?”朵朵问。
“不是吧?”小风觉得应该不是表面的意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朵朵解释。
这时候,天色也近黄昏,花千让朵朵和小风回南城,花义因为要给花千帮忙,要等到晚上才能回去。
朵朵拉着小风和父母、义兄告辞,高兴的离开了花家医馆。因为朵朵有过自己来回的经验,再加上回南城的道路一直很安全,花千和月影清音也不担心。
小风和朵朵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南城的大道上,说说笑笑间多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百草堂的店门也近在眼前。
看到两个孩子安全到家门口了,这让从早上就跟在他们后面的白逹放下心了。当然他没有徒步跟在后边,毕竟一个专攻灵修的医生,在跟踪方面并不在行。为了防止小风他们发现,所以他一早租了辆带棚子的马车跟着。到了花家医馆,看着他们平安进去,也就找了个地方远远的看着,等到花千他们出门,依旧坐在马车跟着。因为跟的远,加上街上人来人往的,花千也没发现问题,不过也因为跟的远,所以白逹也没发现小风认出来的江叔。直到花千他们回到医馆,花千放下心来,就找附近一个馆子吃了午饭。为了防止暴露行踪,就让车老板等在医馆附近,等到孩子们会去,通知他,又跟着回来。
独自看店的花百看着先回来的两个孩子,吩咐进去洗洗去开饭。然后就看着师弟就怕被发现一样,小心翼翼的进来,不由好笑的说:“这么大岁数,怎么跟做了贼似的。”
“你不懂,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不喜欢被大人紧盯着。”白逹跟花百要钱出去给了车资。
“知道不喜欢还偏要跟着,你也是很闲。不过你租车,为什么跟我要钱?”花百不满的说。
“第一次自己出门不放心。至于钱嘛?我给这店里帮了这么多年的忙,不是也没提工钱的事嘛!你不吃亏。”
两个老头儿正说着,朵朵过来请花百去吃饭,看到白逹,奇怪道:“白爷爷您这时从哪出来的?小风见您没从这边,回家找您去了。”
“去一间茶楼了,刚回来。”白逹撒了个谎:“过去把小风叫回来把,咱们吃饭。”
……
万事开头难,白逹放心不下小风,总是舍不得放手。有了第一次安全的经历,白逹也渐渐放心了,之后也就时不时的让他跟花义到东城帮忙,因为朵朵要帮爷爷看店,所以到是不经常跟着。
因为在花家医馆待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很多东城的事情和八卦:
比如,知道东城老大叫凌无言,是云歌城最后一位城主的表弟,据说他当年和城主表哥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子,后来女子成了城主夫人,这个凌无言一怒之下离开了云歌城。再后来城主一家人被亲信策划谋杀,云歌城陷入一片混战的时候,凌无言回来了,拉了以前城卫军联合三大将军占了东南共同对敌,后来因为和三大将军的看法不同,又各自为政,最后统治东部地区。
再比如,凌无言有两大手下,一个是分管竞技馆的运营的普利;一个是分管赌博收账的前景明。这两人都是凌无言以前对抗叛军时的兄弟,只是,普利和前景明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常常因为一些利益的问题发生冲突。
不过这两个人和花千是相识,而且感情不错,倒是出乎小风的意料,不过想想也对,要不是有这两个在东城说的算的人,花千这个小医馆也不可能开在竞技场附近,也不可能对竞技场的人漫天要价后不被砸场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花家医馆的人说的,毕竟花千和月影清音都不是爱聊八卦的人,更不可能是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的花义说的,这些都是孟翼告诉他的。
自从知道小风常来花家医馆,他没事就过来找他,要是医馆没什么事,孟翼还会不顾花千变黑的脸拉着小风出去玩。时间长了,花家人和孟翼也熟了,觉得这孩子虽然莽莽撞撞,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但是心肠不坏,会带那些被打坏的参赛者来就医,也会替其中一些实在穷困的人付医药费,所以花千也没有阻止小风和他来往。
不过因为花千性格爽快不拘小节,月影清音同样不是事多的人,花义更是个闷嘴的葫芦,也就没人想到要和白逹说一下小风的交友的情况。小风自己多了个心眼,怕白逹阻止自己和孟翼他们见面,所以就没有提和孟翼他们相逢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这样过去,小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练着武技、学着医术、往返在东西城间和家人,亲人,朋友再过上几年的时候,出事了。
事情发生在小风第一次去东城的三个月后,也就是和齐岳、孟翼重逢的三个月后。
这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太阳在中午终于露出了朦胧的脸,黑雾渐渐散没了,大家开始噼里啪啦的燃放爆竹,家家煮饺子,拜年迎接新的一年。
这样的日子,花家在东城的医馆当然歇业了,大家都聚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时候,南城最后的老人——三大将军硕果仅存的那一位终于看到太阳后咽气了。
花家的饺子还没煮熟,就有人敲响了花家的大门,花义开的门,来人一脸的肃穆跟了进来。小风一看是一间茶楼的苍老板,刚想说些吉利的话,见到对方一副哭丧脸,也就只剩下:“苍老板”了。
苍老板看了一眼小风说:“叫你爷爷去。”
小风嗯了一声,跑回家,去找包红包的白逹。
白逹此时也正从屋里出来,看到匆忙的小风问:“饺子熟了?”
“不是,苍老板来了,还一脸的难看,让我来找你。”
“什么?他来了。”白逹本来轻松的表情也紧张了,快步冲向花家厅堂。
苍老板看他来到,说道:“越老死了。”
“越老死了,看来南城要乱了,云歌要从新洗牌了。”白逹长叹:“看来云歌不能呆了。”
“我准备好车了,你带着小风赶快离开。其他三城都在等着越老咽气呢,只怕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封城。到时候再出去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