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为恙送鹿琦回家的,路上王为恙看着靠着车窗合眼睛假寐的人,说:“以前的事你可能记不太清楚了,没关系,我们一起回忆。”
“……”鹿琦真的一点点遐想的余地都不给王为恙留了,冷冰冰开口,“可别,我可不想就盘花生米听你说胡话。”
“不吃花生米。”
王为恙反应不过来,说:“没关系,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给你做。”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我们没以后了,你别想了。”鹿琦眼睛还闭着,强忍着不睁开揍这个男人一顿。
后来王为恙想说点儿什么,都被鹿琦怼回去了。
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能吹呢。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寒了把心。
坐在车里,鹿琦睡着了,她现在感觉就好像回了老家,爸爸妈妈就在身边,看电视看累了,身体靠着沙发垫,脖子一歪就睡着了。
不舒服,但是很安逸。
昨天上班,发生了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吧。
鹿琦最近肚子不舒服,每天无时不刻都想放屁,但总去厕所又不好意思,只能憋着,后来憋不住就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很小声很小声,后来她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椅子上多了一个坐垫,她也没注意到,直接坐下去,“噗”的一大声,没把她吓死。
那是别人很小的一个恶作剧,可能他们觉得没什么,但是昨天她整个人都很不好,那么开玩笑,她真的不觉得好玩也不好笑。
没有大发脾气,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很安静地把垫子从自己屁股地下拽出来团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回家之后她给朋友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她自己哭得很伤心,朋友们说,萌鹿诶,我们听了想笑诶。
鹿琦说你们笑吧,我自己哭会儿就好了。
结果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过来,他说他自己是王为恙,他说他回来了,他说他想见面。
什么都是他说,她从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好”。
能说什么,骂他?当时太震惊了,挂了电话好久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复查看通话记录和见面地点,她才有一瞬间的错愕,才反应过来,他回来了!
可是有什么用?
王为恙从后视镜里看她睡着的样子,眉头还微微蹙着,好像在梦里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后车门,刚靠近鹿琦一点点,就听见她说:“别开门,有风。”
大夏天的,能有多大风。但王为恙还是把门关上了,自己像做错事的大尾巴狼夹着狼尾巴灰溜溜跑了。
继续心无旁骛地开车!
把鹿琦送到出租屋,王为恙扭头看着睡得沉的鹿琦,咧嘴傻呵呵的笑了,他从来没有对现状满足过,但遇到这个女人后,他觉得这个女人做什么他都很满足,比方说,吃他做的饭菜,然后看她吃饭,然后看她睡觉,给她盖被子什么的,都很满足。
真的很想时间停留在这时候。
他眯了眯眼,从手边摸出一根烟,把海绵烟头含在嘴里,轻轻咬着。
这三年他烟瘾很大,每天不抽一盒就不对劲,整个人都好像被一根痒痒挠控制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后来终于可以见她了,这才临时把烟戒了。
没过多久,鹿琦醒了,迷迷瞪瞪从车里走了下去,说:“谢谢师傅。师傅慢走……”
往前走了一段路都没发觉不对劲,直到王为恙从车里跳出来,把后备箱的吃的喝的提出来追过去这才回过神来。
“上去我给你倒杯热水喝。”鹿琦提着一袋猫粮。
两箱牛奶和其他一些吃的都王为恙提着,他点点头说好。
回了家里,鹿琦把东西归置归置,外套没来及脱就给王为恙倒了一杯热水。
大神听着动静闻着熟悉的味道从床上跳了下来,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去了王为恙身边。
绕着他的裤腿蹭。
“哎,大神!”王为恙有点儿激动。
这只黑猫是他俩当年捡来养的,当时很小一只,一个月大的,朋友们都说活不了,让她养养试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它造化了。
寒冬腊月的,王为恙觉得鹿琦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还管猫,当时还因为这个吵了一架,后来鹿琦抱着半大点儿的小奶猫哭了,也不说话,就是抱着猫哭。
王为恙没办法,当时两个人还没合居,不那么能照顾到鹿琦,也不能长时间陪着她,但是慢慢地,也就准了。
不过现在看到一只身材匀称,身体强健的混身透黑的猫还是有点惊讶。
“还认识我。”他蹲下身体在那儿呼噜猫的脑袋和脖子,大神就在那儿舒服的仰着头,还眯着眼睛,像个猥琐的中年男人。
王为恙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养了猫嘴上也没放过这只猫,每天骂骂咧咧的,像个更年期的老大妈,但是总会偷偷摸摸的给小猫买这吃的买那吃的,像亲儿子。
倒是鹿琦,像个外人。
“当然记得你,大神就是大神。”鹿琦回答他,亲妈口吻里的骄傲,想听不出来都难。
王为恙眯着眼睛看着鹿琦和猫猫互动,觉得生活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现在不早了,你回去吧。”鹿琦抱着猫,漫不经心地顺顺它的毛,头也不抬的下逐客令。
“嗯。”王为恙搓了搓衣角,原地转了两圈,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又轻轻说了声好,有点儿局促。
“把桌上的水喝了。”鹿琦把猫放在地上,腾出手给他递水杯。
“谢谢。”
鹿琦抬抬下巴。
一杯水他喝不好,液体从下巴流到喉结那儿,鹿琦也跟着他喝水做着吞咽的动作。
等水喝差不多了,王为恙绷直身体和鹿琦说了句“早点睡”就下楼了。
鹿琦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莫名好笑,抓起地上的猫放怀里,轻声说:“大神啊,你爸回来了。”
大神傻憨憨,猫在她怀里,眼珠子盯着一个地方看,没吭声。
“傻猫。”鹿琦放下猫,伸了个懒腰,“哎,白养你这么久了,不过猫嘛,喜欢男的也很正常,哼,死gay。”
过了没多久,鹿琦又说:“我知道你听得懂,你就是报复我呢,又不是我让他离开那么久的,我也是受害者好嘛?”
大神没理她,自己趴沙发上看电视呢。
鹿琦走过去狠狠蹂躏它:“死猫,我真是一点点都不爱你。哼!”
大神趁机挠了她两下,又心满意足去吃三文鱼味的猫粮了。
鹿琦哼哼唧唧,白了它好多眼,自己煮粥喝去了。
说真的,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她还真是特别想念王为恙,虽然说他是公司里的高管吧,但他烧得一手好菜,当初要不是吃了几顿他烧的饭菜,他俩感情也不会这么直线上升……
“嗨呀,想什么呢,我就是嘴馋,我就是嘴贱,让臭男人几顿饭就给钻了空子了,我可真是个馋鬼,可真不要脸!为个吃的连脸都不要了……”过了一会儿,“不过他做的饭真的好好吃啊……”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就是要抓住她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