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多的是选择，三女儿是嫁给三皇子了，对于侯府的谭德佑来说，稳定了侯府的地位。
即便三皇子有一天不被皇上喜欢，那侯府多的是女儿，四女儿嫁给别的皇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有点猖狂，可万一谭德佑就有这个本事呢。
二哥忙完已经过了酉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晚饭我是坐在屋顶上吃的，娘亲踩了梯子给我送上来一大碗汤面，面很少，肉巨多，还有我一直想吃的肘子被切块搁进碗里，听娘亲说是二哥送来的。
吃完又坐在屋顶上等了老二一会儿才见二哥的身影朝我院子的方向走来，我老远看到起身朝人招手：“二哥！”
二哥明显被吓到了，飞奔到院子下皱眉让我下去。
我摇头，“二哥，你上来。”
屋顶不够高，所以我看不到灯火通明的京城夜景，但是我瞧见远处有高楼，如果能去那儿的话，我就可以看到京城的夜景了。
“最近有两天时间可以带你出去走走，这么高怎么就能站在屋顶上呢，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二哥嗔怒。
我也不怕：“我也没有上来过，但是娘亲上来过，我就是想看看从这里能不能看到府里的样子，但是发现有些低，看不到。”
我身上的衣服有些老旧，下午贤王捏着我手臂我看他手指的时候，还看到最上面一层的布料已经有轻微破损了。
二哥也发现了，拍着我的肩膀：“今天肯定累了，下面的兄弟跟我说你玩得很开心，小心明天手臂疼，这两天我都有时间，所以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将你平日里用的都给你置办一些回来，春夏秋冬，你看看喜欢什么，列个单子出来。”
“我不会写字。”我扎着眼睛看人：“但我识一些字，二哥今年给我买些东西让我来年用，那后年怎么办？若是明年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我说的所有问题都是现实问题，而二哥很明显清楚这些问题都是现实问题，正想着办法看到我一脸期待，忽然抱着手臂问我：“你有办法？”
“有。”我点头：“二哥，你们营队还缺伙夫吗？或者我可以跟着娘亲学点医术，说不定我也有天赋的呢。”
“胡闹。”二哥的脸色立刻沉下去了，抱在胸前的双臂也放下，皱眉不满道：“女孩子家脑子里不知道成天想什么没有用的。”
我静静听着二哥说，也不辩解，二哥看我脸色也知道不高兴，觉得我大概还是个小孩子，想法比较幼稚很正常，于是开始转换话题：“秋分，军营不是你去的地方，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你想想明天想去哪儿玩。”
我装着一副还没消气的样子，左右看了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又伸手指着远处的高楼：“明天晚上我要去那栋楼里看京城的夜景。”
“没问题。”二哥只侧目看了一眼就应下了，拍着我的肩膀把我朝木梯的位置引：“二哥明天就带你去那里看京城的夜景，明天陪你一整天。”
“好。”我应下，而且顺从地下了屋顶。刚刚的高楼，很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大晚上各式的花灯亮着，好在二哥没有去过，也不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就这么应下了。
反正能瞧见夜景我就满足了，我可太好哄了。
第二日侯府还极热闹，大概准备大宴宾客三日，不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娘亲给我找出一件看起来半新的衣裳，厚厚的。
这些衣服虽然看着旧，其实也没多旧，但是暖和是真暖和，这古代没有偷工减料，棉衣是真的暖和，抗冻。
泛白色的衣裳上是蓝色的花花，不难看。娘亲给我梳头别了个精干的木簪，这样我一出去别人就知道我是富贵人家不受宠的小姐。
这装扮也太素了…
行吧我也不在意。
这是我“第一次”出府，在院子里呆得都快发霉了。
离开府邸的时候我看了几眼院中待宾客的桌子，上面放着许多吃的都可以随意吃。
但是我们那个院子从来没有享受过那些东西。
想来有些可怜，还有些寒心。在嫡女的喜宴上，随处可见的吃的是别的院子里姑娘吃都没吃过的。
真棒啊。
二哥顺着我的视线看着院子的桌面，我不等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搂着他的手臂：“二哥，快走，免得一会儿那位王爷又把你当壮丁用。”
“秋分，王爷是我的老师，即便是要求严格了些也是做给我做打算。”二哥解释道，试图给那王爷建立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
不过我并不配合：“也是给他自己做打算。”
我还不等说二哥的站住脚步，我扫了一眼看到二哥不太高兴的神情，我接着说完：“他就指着二哥你给他养老。”
说完这句话，二哥竟然也不生气，反而还笑了笑：“我要是能做好了，能给老师养老，也是我的福气。”
我不说话，大概是理解这种感觉吧。以前对我好的恩师我也记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是愿意给她们养老的，但是按照人类既定逻辑，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家庭的琐事忙得不可开交，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个精力去给老师养老。
再说，能做老师的人也不仅仅只有一个学生。
那种感情，少见得很。
晨起，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二哥直接将我带我最热闹的街道：“小孩子都喜欢这条街道，有很多喜欢的东西，书也有，你去看看，喜欢就买。然后二哥带你去裁缝铺子做几身衣裳。”
“小孩子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嘴上嘟囔着但还是跟着二哥转身进了街道。
这里的确是小孩子的乐园，摆摊的小贩车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玩具，还有吃的，零嘴儿，山上摘下的野果子也有得卖。
街道上窜着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有一部分小孩儿身边一直候着家丁保护着。
我没什么想吃的，也没什么想玩的，冷漠地不像个孩子。
本来也不是孩子。这条街道多的是十来岁的孩子，且不说我真实年龄多大，谭秋分的真实年龄才十五岁，在这个时代都是可以结婚生娃的年代了。
怎么可能对几岁小孩儿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我也就看了个新鲜，便扯住二哥的衣袖：“二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哎，的确不是小孩儿了。”二哥轻声道：“按照年纪排序你也不该排第九，六夫人是后来才进门的，也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便给你排了第九位。大夫人虽然独断，但知道家业兴起的基础就是子嗣兴隆，所以并不会阻碍其他几位夫人生育，只是苦了你。”
“我没觉得苦。”我迅速说道，扯着二哥的手臂离开这条“儿童街”，换到了另一条街道。
二哥看我不喜欢玩，但还是给我买了一包坚果让我边吃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