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南冥山墓穴中立的,是谁的衣冠冢?”
“那必然是那南冥山主人李七一的衣冠冢了。天下人皆知,南冥山乃五竹大师居住之地,无痕一脉的立足之地,其中墓穴必为之主。”
问话之人只是笑笑,放下手中酒杯,隔窗凝视着远山,好似那衣冠冢已然在眼前一般。
“不,那衣冠冢,立冢之人,是当今的三司掌令,宋长眠。”
答话之人听此言不禁大笑,左腿搁于长凳之上,饮下一杯酒。
“公子,我瞧您的模样不像是我这般俗气的粗人,怎也和我逗起趣儿来?衣冠冢是为那尸骨无存之人而立,当今掌令,听闻不过二十余二,此时立下衣冠冢,未免操之过急了些。”
目光从远山处离开,眉眼弯弯,满是笑意,却也尽是凄凉。
“的确,操之过急。”
答话之人对着店小二招招手,示意再拿壶好酒来。酒至,自顾自的满上,饮下。
“不知公子此番何去?听闻那掌令近日闲来无事,又掀起了几场风雨,怕是又不得安息了。”
被称作公子之人笑而不言,斟酒之人便不再多问,仍是自顾自的饮着酒。
江湖又掀风雨,搅起一滩浑水。四方闻声而动,打乱了来之不易的宁静。人人都想当那指点江山的三司掌令,却又不甘于只是一个三司掌令,所欲却不得。
“公子啊,相识一场,这酒钱可就劳烦公子了。我江某如今身无分文,这酒账他日再会,定当奉还。”
“自是无妨。”微微点头,似是莞尔。
“那就多谢公子了,我江某告辞。”站起身来,拱手示意,端起酒杯,从酒家离去。
粗人刚走,一个平民模样的男子走进店家,弯腰拱手,“掌令,需要派人跟上他么?”
“不必,追不上了。”接着端起酒杯,饮起酒来,那目光再次回到了远山。
“你可知,这人是谁么?”
男子看了一眼,饮酒之人,并未作答,仍是弯腰拱手之态。
公子也未恼,嘴角微扬,“五竹的徒弟,东白令,江淮。”
江湖之人,不屑圆滑,却最懂腔调。
宋长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观望着远山,“今日的行程,撤了吧。”
宋长眠本想今日前去南冥山为衣冠冢题字,现在想想,主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客人何必去凑那热闹,惹的主人不快,兵戈相见呢。
南冥山的账,他宋长眠今日是必须得结下了,不然岂不是枉费这壶好酒。
“长世,你去把这酒账结了吧。”
男子愣了愣,“掌令的意思是?”
“我没带酒钱。”话音刚落,宋长眠便翻窗离开,顷刻之间,不见人影。留下男子一人,对着窗口无奈摇头,掌令啊,这是自家酒馆,您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这心声,宋长眠是无缘知道了。
长世无奈的摇了摇头,喊来酒家,收拾好房间,划下账本。
街市上人流涌动,长世召集起来三司的人手,“任务取消。”
“师兄,掌令又有何吩咐?”
“是啊,师兄,我们接下来作何行动?”
长世无奈的笑了笑,“回。”
没有任务,便是返回三司。
长世看着师弟二人,若是掌令翻窗逃酒账一事被他们知晓,又是一则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