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顾云夏在白奕寒那里遭到了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失败,如洛茗说道,白奕寒的确没有和他一起玩,无论她对他说什么白奕寒都没搭她的话。
顾云夏自娱自乐,洛茗一边坐在搭在一旁的秋千架看顾云夏挫败失望的样子,一边喝茶。末了,洛茗叫顾云夏过来一起荡秋千。
白奕寒一个人站在旁边,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那天阳光很好,春末夏初,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花园的蔷薇花也开得正好,一簇一簇地,像粉色的水墨画,梦幻美丽。
顾云夏一边看白奕寒,一边慢慢地朝洛茗走了过去,有些不解地看着白奕寒。
顾云夏坐在秋千上也有些闷闷不乐了,眼神还留在白奕寒身上。
其实顾云夏蛮喜欢这个哥哥的,虽然第一眼是因为长得好看,不过过于瘦削和清冷了。不像她邻居家的男孩子,整天捉弄她。
“茗茗阿姨,哥哥怎么不说话呀!”顾云夏问洛茗。
洛茗也回答得轻描淡写,“他自己不爱说话。”
顾云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玩着手半天,看着洛茗,犹豫着开口,“茗茗阿姨,小夏妈妈很早就不在了,觉得茗茗阿姨对我很好,像妈妈一样。”
“这就好了?”洛茗揉了揉顾云夏的头发。
“嗯!”顾云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但是茗茗阿姨也对哥哥这么好吧!”
“哥哥看上去蛮可怜的。”顾云夏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奕寒说。
洛茗没想到顾云夏对她说这些话,她伸手摸了摸顾云夏的脸颊,若是她的女儿还在,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可爱。
洛茗苦涩地笑了笑,没说话。
她也知道她不该往一个孩子撒气,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一看到白奕寒长得极像他父亲的脸,她就忍不住发脾气。她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父亲,但他父亲却视她如草芥,对她冷落,不肯多看她一眼。她知道他怨她让他不能和所爱在一起,其实呢,当年她也身不由己,白洛两家联姻,全是父母安排。
洛茗看似漫不经心,眼睛也瞄着白奕寒,“他还可怜呢?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他。”
“我外婆说,每天活得开心才是真的幸福,茗茗阿姨也要每天开开心心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马上吃饭了。”洛茗起身,伸手牵顾云夏从秋千下来,又对白奕寒说,“白奕寒,去吃饭了。”
顾云夏走在前面偷偷回头看白奕寒,白奕寒还是低着头跟着洛茗走。顾云夏撇撇嘴,又看看洛茗。
真奇怪,邻居小男孩贺冉的妈妈也喜欢种花,但跟她儿子关系就很好。顾云夏昨天过去玩,还送了她一包种子呢。她本来今天带来想送给洛茗阿姨的。
顾云夏整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地,大人之间的话,她也听不懂。只记得白爷爷和洛茗阿姨都叫她常来玩。顾云夏甜甜地答好,却想着自己的那包种子的事。
最后,外公要带她回家的时候,白爷爷和洛茗都去别墅门口送他们,白奕寒也跟着。
顾云夏做了个决定,把种子送给白奕寒。也许这位新认识的白哥哥是没有话题和洛茗阿姨聊。
“茗茗阿姨,我可以和哥哥说话吗?”
洛茗没想到顾云夏会提这个要求,但还是说好。
顾云夏走到白奕寒面前,把用外婆绣的荷包装的种子从自己小书包拿出来,拉了白奕寒的手,郑重地把荷包放在白奕寒的手上。
白奕寒突然被拉着手,眼睛里有着不解震惊和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第一感觉是害羞。
“这个送给你啦。”顾云夏打开荷包,把一些葵花籽摊在白奕寒手上,雀跃着向白奕寒解释,“是葵花籽,可以种出好看的向日葵哦。这样你和茗茗阿姨就可以一起养花了。”
顾云夏给白奕寒看完,又把葵花籽装回荷包,把荷包放在白奕寒手上,做完这些事,她蹦蹦跳跳地走回外公身边。
“白爷爷,茗茗阿姨我们走了。”顾云夏朝白家爷爷和洛茗挥了挥手,说再见。
顾云夏外公跟白家爷爷寒暄了一下,带着顾云夏回家了。
倒是白奕寒回屋之后,手上一直拿着荷包,抿着嘴,脸还有些红,不知道在下班想些什么。
白爷爷哪看到过自家孙子这幅模样,打趣道,“小夏姑娘给你的什么啊?”
“种子。”白奕寒看着荷包只回答了两个字。
小小的荷包上绣着荷花和荷叶,很是精致。
“什么种子啊?”白爷爷想多和他说几句话。
“向日葵。”白奕寒答了又沉默了。
“向日葵很好看的花呀!”白爷爷继续答道,“要不爷爷陪你一起种吧?”
白奕寒摇摇头,白家爷爷又和白奕寒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奕寒最后是去找了洛茗的,站在洛茗房里半天也没说话,洛茗最后问他遥感什么,他才说想和洛茗一起种花。
洛茗最后也没动手,站在花园里看白奕寒一个人除草,播种,浇水。
白奕寒倒是十分勤快,每天都跑去浇水施肥,不过等了两三个星期也没见种子发芽。洛茗看他每天放学回来都跑去花园,也疑惑按道理也应该发芽了。
等来等去,等来了顾云夏的电话。
电话里的顾云夏还带着哭腔,惹得洛茗连连安慰她。最后说了半天才弄清楚,小姑娘好像把葵花籽和香瓜子弄错了,给白奕寒的是炒熟了的瓜子。
难怪不发芽,洛茗想。
小姑娘在电话那头说想跟白奕寒道歉,洛茗叫来了白奕寒。
白奕寒接着电话倒有些窘迫,也不知道怎么回对方,顾云夏说着说着在对面又哭了起来。
“没关系。”白奕寒有些急地说,但除了这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他的话,看着自己妈妈,似乎想问她该说什么。
“你安慰安慰她。”洛茗对他说。
白奕寒除了没关系也不知道说什么,等来了电话,似乎几个星期的等待也没什么了,只一遍遍地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