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晏炎,我们离婚吧。”
静默了近三个小时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个喘气的缝隙,两个人就那么看着彼此,谁也不愿多吐出半个字。
林银雅就坐在双晏炎书桌的对面,等待着他暴风雨般的质问,也做好了所有的说辞来辩驳。
空气又一次冷了下来,双晏炎手中的钢笔有节奏的一起一落敲打在实木桌面上,每一下都悄无声息的攻入她的心房。“你又是这个样子,”林银雅不耐烦的抱怨道:“每一次我们出现问题你都冷着我,什么也不说,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在你面前张牙舞爪。”
“你就当......你就当我当时是骗你的,”依旧等不到双晏炎回应的林银雅急得说出了蠢话,结结巴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完全没有了她平时无理也要辩三分的硬气,因为这一次,如果她说了实情,她能保证,双晏炎绝对会像惩罚犯错误的小女儿一样,把她关在屋子里面壁思过:“我...我是为了活命才接近你,利用你,我对你,对你...根本就没有真感情的....”.
“啪”
双晏炎将钢笔不轻不重的拍在桌子上,不带有一丝情绪,但是这一小小的反应,威慑力强大到直接让林银雅服了软,她脱口而出:“我要回国。”话音刚落,双晏炎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语气不急不躁,像一个长辈教育晚辈样的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和我撒谎了?”
“我已经23岁了,”感受到他的态度,林银雅浑身不自在,她站了起来,双手支着桌子,强势的回应道:“就算是在M大洲,我也已经是个能为自己做决定的成人,并且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不能一辈子做你的布娃娃。”
“你还在隐瞒实情,银雅。”双晏炎冷眼看着她,那目光似是扎进了她的心底,看得她越来越心虚,不自觉地,她压在桌子上的手开始颤抖,避开目光:“我只是想要自由。”
看着林银雅不自在的肢体动作,双晏炎语气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你长着一张最容易在说谎的时候蒙混过关的脸,但是你从来学不会说谎。”
“好,我告诉你,不,是通知你,我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需要回M大洲发展,合约上的白纸黑字,不能有私人情感关系,你和我的婚姻在我的履历上是一个巨大的污点,它会污染我回去以后在圈内的人设。”林银雅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面前:“如果你配合我,我们只需要六个月就能解除婚姻关系,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你的那份申请我已经写好了,只需要你签字画押。”
“我不同意。”
“双晏炎,你太自私了,你只是一心的想要去控制别人,你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为我好,那为什么你那么能调查我,也没去查一查我的父母到底怎么样了?”林银雅绕过桌子,直接走到他面前,语气里已经带着哀求:“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你能操控一辈子的布偶,我真的受够了,你就放过我好吗?”
双晏炎抬起头,仰视着她的脸。
千万句想要去劝慰和批评教育的话涌到了嘴边,但是最终却只酝酿出了一个字:“好。”
此刻的他恨惨了自己那张不善言辞的嘴,曾经他为此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因为他的身份职业,这是他先天的优势,可是在感情面前......片刻后,林银雅拿着两份申请文件,只留下了一句:“多谢。”便快步离开了他的书房。
她拿着两个文件,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空虚的有些不真实。她自已都不相信自已竟然冷血的让自已都害怕,她又冲动了,她知道。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的挽留和劝阻,这样的反应,让她更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憋闷,她更希望他能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也对得起四年的婚姻关系。
林银雅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卧室,泄气的坐在了床上,目光落在了早巳收拾好的行李箱上,她可真是犯贱,都已经决定了,现在在这里矫情些什么,不过是进入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而已,当年,她被迫离开父母,一人来到陌生的大洲,不也照样挺过来了....
只是,她真的已经做好准备,回到那个对她来说,记忆里满是黑暗阴霾的都区,去面对那些自己逃避了这么多年的痛苦的现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