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兆昕与贺月一路笃定的走着,终于在申时走到了平安西街东道口——姚府。
红木牌匾上滚着鎏金的大字,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端的是个气派。
姚兆昕站定,气定神闲地深吸口气。琼鼻轻动,良久睁眼对一旁不明所以的贺月道“今儿厨下王婶子做的是糖醋鲫鱼,约莫还有道鲜笋煨鸡汤。好久没闻着这味了。”贺月讪讪点头道“这味确实不甚一般。”
随后姚兆昕,贺月二人才上前进府,门童见是多年未归的四小姐顿时一个个脚底抹油的禀告管家,再连忙将姚兆昕与贺月簇拥着迎进府中,生怕怠慢了姚兆昕便要领罚。
姚林氏与姚元峰听闻管家道是姚兆昕回来了顿时也是一阵欣喜,又连遣人将姚家三子皆唤至正厅。姚兆昕穿过长廊,小院,花厅,凉亭等一众幼时喜欢玩的地方,熟悉中透露着陌生,又是感慨万千。
引路的门童不由得擦擦额角的汗道“小姐,不若先去正厅见过老爷夫人再追忆也不迟啊。”另一府侍接道“是啊小姐,老爷夫人与少爷们可都等的焦急着呢。”
姚兆昕点点头道也是,于是便快步走至正厅。
正厅中,黄花梨的雕花圆桌前已经端坐着姚元峰,姚林氏与姚家三位公子。桌上摆着六菜一汤,其中果然有一道糖醋鲫鱼与一道鲜笋煨鸡汤,登时贺月对姚兆昕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些许。
姚兆昕看着多年未见的父母兄长顿时眼眶泛红,一甩衣裙,抱拳跪地道“不肖女姚兆昕见过父亲母亲。”姚林氏疼女儿哪忍其这般作为,顿时起身也是红着眼眶将姚兆昕扶起。
姚林氏看着姚兆昕清瘦的身形,含泪为其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尘土道“这些年当真是苦了我的昕儿。”姚元峰见状也是颇为感慨,一转眼看到姚兆昕身边老实站着的贺月便问“这便是那贺月姑娘吧?”
姚兆昕与贺月忙点头称是,又是一阵絮叨,姚兆昕与贺月这才入座。
饭间,姚长子姚兆文考姚兆昕诗词歌赋,姚兆理考她排兵布阵、为人处世,姚兆然问她民风特色,姚兆昕心里恼着却又只得放下玉箸一一作答,她只觉得一口气堵着,用膳的十分不顺畅。
喝完碗中最后一勺鸡汤,姚兆昕这才满意起来。下人们又逐一上了山楂糕,玫瑰山楂茶,去了腹中的油腻又漱了口后,姚元峰便将姚兆昕叫至书房。
姚元峰坐在红木椅上长长舒了口气道“兆昕啊,你可有想过学完武艺文韬后做些什么?”姚兆昕脱口而出“自是去行侠仗义。”姚元峰捏了捏眉头长舒一口气“昕儿啊,为父是想让你学学女红。”姚兆昕低头依然道“昕儿依然想行侠仗义。”
姚元峰只觉得沟通无能,摆了摆手道“昕儿啊,你是个姑娘家,这将来是要嫁人的。”姚兆昕听后立马跪地朗声道“我心有鸿鹄之志又亦有凌云之梦,壮志未酬怎能成亲?且爹爹不是常人又怎能为世俗而烦恼?”
姚元峰过了良久轻语“昕儿啊,我们都难跳脱这世俗,你以女儿之身断是难成大业的...”姚兆昕听罢抬起头,一双眸子亮的逼人“武则天可是女儿身?可却也统理大唐。穆桂英可是女儿身?却也替夫挂帅。杨门多少女儿家驰骋疆场的?昕儿以为,无需在意这世俗眼光,在意的,应是心中所求。”
姚元峰默然“你这些年果然是没有白去历练,眼光竟已比为父都开阔了。”姚元峰自嘲的笑笑摆了摆手。
姚兆昕缓缓退出书房,“明早花园,打赢你二哥,为父便带你去北镇扶司”姚元峰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
姚兆昕浑身一怔,猛的转头看着姚元峰,豆大的泪珠从眼眸中滚下“谢父亲!”
“刚还说你眼界开阔,看的通透,这下哭了可就没这意思了。”姚元峰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