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到站的提示语音响起。四个小时五分钟,再收到morendo画廊的工作邀请,张殷心里做了很多挣扎。
“kat,好久不见。”
“James。”张殷没想到能在W&E的油画小型展上遇到刘韶锦,他曾给她提供出展的机会,让她在圈子里小火了一把,只是自己不争气,后面再没有作品,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给你发过邮件,没收到你的回复?你就像雷阵雨,消失的太急。”
“抱歉,我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你还在画画吗?”刘韶锦看她出现在画展,应该还是很喜欢绘画。
张殷瑶瑶头。
“我已经不动画笔。我现在在做艺术策展、推广的工作。我没有绘画的天赋,靠的只是坚持。但在艺术领域,没有的天赋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我喜欢你眼里的直接。今后一直打算在英国吗?”刘韶锦看她略有为难,拿出手机递给她。“不用答复我。留我一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有合作。”
而那个合作很快就来了。
“姐,我打了顺丰车走,你朋友到了吗?”从检票口出来,张阳两手推着行李箱,两人站在出口等。
“堵车。显示离动车站还有12公里。”张殷打开谢小飞发来的共享位置,地图上她一动不动。
“那我要先走了。”张阳看到车群里自己打的顺风车的车牌。
“照顾好自己,有空我去看你。”张阳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坐进车里,通过车窗和张殷挥手告别。
张殷等了十多分钟,谢小飞的声音传来。
“殷殷。快上车。”一辆黑色丰田停在她面前,车内一个穿着白色短衬衫,一头短发的女孩,张殷都没来得及认出谢小飞,先上了车。
“你真的没良心。去留学跟人口失踪一样,换了号码也不告诉我们。要不是青青结婚想方设法地找到你,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见面了。”
张殷听着谢小飞的抱怨,这些话在青青的婚礼上就已经说过。
“今后打算一直跟着您混,你不结婚,我就一直和你合租下去。”
“切,没志气。就不能买个房。”
“加油,谢金主。”谢小飞完全转行,做了销售,按她话说从艺术走向铜臭。可是她没说刚毕业打拼的的艰辛,她母亲突然车祸去世,她一下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要照顾妹妹。好在业绩不错,让她缓了过来。
“你明天下班后,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也为你入住接风。”
“OK。地点你来选。”
“真好,我们几个还有人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
“我比较羡慕你赚钱多。”
“要不要去吃夜宵?”张殷在家提早吃了晚饭,坐最后一班高铁到H市已经8点45分。
“我们点外卖吧,我到家还要整理一下。”
“好的。基本居住物品我都已经给你弄好,你只需要把你带的东西拿出箱子摆进去就好。”
“麻烦你了。谢谢你。”
“肉麻了啊。我室友搬走,你不来我还得招租。找不到,我就要扛着房租。”
张殷从谢小飞身上看出独立,自信。自己和她一比,显得还太稚嫩。生活的困苦能让人速度地成长,让她变成大人模样,结出厚厚的茧和疤,当做铠甲。
果然房间如谢小飞所说,她只需要拎包入住。小小的二居室,厨房和客厅来连在一起。
“虽然小,但我收拾了一下,还是不错的。”
“相当不错。”
“你先整理,我去洗澡。”
谢小飞洗完澡出来催促张殷去洗,回自己房间后打开空调,拿出一张折叠的电脑桌放在地上,然后拿出酒和零食,掏出手机点外卖。
张殷出来后就闻到烧烤的味道。
“国内的外卖就是快。”
“快来,快来。嗤。”谢小飞打开罐装啤酒,放桌上给她。
“真没看出来,你有酒鬼潜力。”张殷看到已经喝完被丢进垃圾桶的啤酒。
“夏天的时候喝一口冰啤酒,真的不要太爽,在加上烧烤,简直。”
“好怀念我们那时候去学校后面的小街上大吃一顿的时候。我们寝室每个人都带了男友,就你单身。你在国外真的没有交外国男友。”
“没有。”那时候她们都奇怪觉得系花怎么单身四年的。但谢小飞清楚,这人被金融系的某某大肆纠缠了很久,弄得整个学校都以为他们在一起。后来金融系的某某放弃了,又出来金融系的另一个人。不过学校里传她的绯闻特别多,但是到了大三就渐渐淡了。新生冲淡了她的影响力,而且这位系花一点也不来事。天天图书馆,家教两头跑,剩下的时间就和她们在一起。
“你也太不上道。浪费脸。”
“你呢?一直也没听你有动静。”
“我,脱贫比脱单要紧。而且我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男生没有。”谢小飞给张殷跑了一个媚眼。
“小飞,我怎么觉得大学的时候你藏得挺深啊。”
“谁没有点小秘密。你爸妈就没催你相亲,你现在26岁,这个年纪可是相亲的大好年纪。”
“别说了。这次回家,亲戚们都催了,我妈开始蠢蠢欲动。已经发给我好几个,让我看看。我都已工作为由推了。”
“果然。还是羡慕吴青青,校园恋爱走到底。”
“你就没对人动心过?”谢小飞不死心地想撬一撬张殷的心里角落。
“有过动心,但是,只是一下子。”
“谁啊?大学里的,哪个系的。”
“不是。快吃吧,空调风都吹凉了。”
“谁啊,说嘛。”任凭谢小飞再问些什么,张殷就是不说一句。
要开始国内的生活,开始在H市的生活,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