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眨了眨，才倏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并愤怒地看着，“你做什么？盛先生，请你自重！”
盛忞轩无视了她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兀自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玩味地笑了起来：“我怎么不自重了？刚刚是不小心的啊，地上太滑，就――咻――摔倒了。”
刚刚是摔倒？
她虽然没有两只眼睛看到，但听声音也知道那人是慢慢地走到床边来的，怎么可能是摔倒？
明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可舒嫤却找不出可以反驳他的话，或者说，纯粹地没有力气，懒得反驳他。
因为最重要的是，一生气，就会扯动身上的伤口，痛得要命。
她不是铁人做的，被舒家这么用私刑还不痛，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她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盛忞轩从一边拉了一张椅子来，放在床边就这么坐了下去，爷们儿地翘起腿，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躺在眼前的舒嫤。
“舒嫤，你说那天是你勾引我的，那你刚刚干嘛那么在意我亲你？我被你勾引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你刚刚似乎……在生气？”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不愧是前夫妇，两个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谁也不让谁，“反正闹得你们两家鸡飞狗跳的计划已经达成，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占便宜？”
“是吗？”盛忞轩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哄的，微微凑过去一些，“那你说……那天我醉得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摁倒，醒来继续捏造事实就好，可你偏偏要真的送上来给我吃……舒嫤，你说你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不爱我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吧？你还爱我对不对？”
舒嫤有一瞬间不说话，像是被说中了，但很快又是镇定的模样，回答得也非常淡然，“没有，我空虚了不行吗？我先生不在，缺男人，盛少的床上功夫还是非常不错的，足够满足了，各取所需而已，希望盛少不要介怀。”
盛忞轩本来是来气人的，却是在听了这话之后，被气的人却成了自己，危险地扑了过去，手指勾着她的脸将她转向了自己，“舒嫤，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舒嫤非常诚实地回答他：“不敢，盛军长。”
看，又换了一个称呼。
但每个称呼代表着什么，盛忞轩竟也能明白这个中微妙的区别。
盛忞轩是这么准备的，如果她敢真的再说一遍，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晚就在医院办了她！
她不是空虚吗？缺男人吗？不是赞他床上功夫好吗？能够满足她的需求吗？
那还都说什么？再来一次！他不亏的！
可是他永远也猜不到舒嫤下一句要说什么，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猜不透。
他气势冲冲，但她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敢，这种突然的逆转，让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但他隐约觉得，舒嫤似乎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总是在遇到她之后来点意外，生活变得不能够预知。
不过盛忞轩也不是什么善茬，“好啊，不敢是吧，那我直接满足你！”
是的，就算她回答不敢，他还是想就这么办了她！
凭什么让舒嫤来主宰他们之间的节奏？
所以无论她回答的是“敢”亦或“不敢”，他的初衷却不会改变。
其实只要她软一软态度，他就不会逼她了，但谁都知道，让舒嫤低头，比要她命还难。
于是一说完，他就要凑上去吻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地要她低头是为了什么。
因为身体上的不灵活，舒嫤很轻易地就被他摁住了，不得动弹。
她躲不开，被盛忞轩吻住了唇瓣。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他和舒嫤，并不陌生，但这种熟悉感不知道是源于几天前他们那一次，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些过往。
他大肆攻下城池，掳获她的甜美，却在看到她皱起的眉心时，恍然停了下来。
她看起来很痛苦，不是精神上的，而是真正的肉体上的。
是的，他忘了她还有伤在身，势必是刚才的挣扎，让她疼了。
舒嫤的手被放开，双眼愤怒地瞪着他，却不指责他，就像是懒得跟他计较似的。
“我忘了不行吗。”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却死要面子不肯认错一般。
这一点，佑佑和他真是如出一辙。
不愧是父子啊……
舒嫤在恼火的同时，也在无奈着。
见舒嫤还皱着眉，追问了一句：“还疼？”
“疼。”舒嫤也不跟他说假。
“我去叫护士给你拿止痛药。”
“别！不需要，疼疼就过去了。”
盛忞轩看见她脸上的不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不是连这点止痛药的钱都不舍得花吧？”
“关你什么事……”
盛忞轩不理她，起身真的要出去了。
“盛忞轩你给我站住！”不大想惊动外面巡视的人，舒嫤也是尽量把声音往低了压的，“我都说不用了！”
“我付钱，ok？”
“哦……ok！”舒嫤很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刚才的矜持完全不见了。
她这么不客气，反倒让盛忞轩闷起了一团气，“舒嫤你掉钱眼儿里去了吧？！”
盛忞轩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了，“不行，你按铃叫人，我经常陪舒玉婷来这里做检查，大部分人都认得我。”
“不要，你事后赖账怎么办。”
“……”
盛忞轩拿出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但付止痛药还是够的，差一点就直接丢在她脸上。
“数数！够不够！”
“哦够的，谢谢盛少救济贫民百姓，国家交给你，国民安康幸福。”舒嫤居然真的很不客气地收了钱。
“滚！”
气死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