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3年,光和六年,十月中旬。
扬威将军张策,率三千精骑,凯旋晋阳!此战,张策领军追击,匈奴右贤王残部,全胜!且俘获匈奴右贤王。
又转战数千里,深入鲜卑驻地,扬汉室天威于外境!斩杀无数,获良马万匹。一时天下皆知,张策之名!
而在晋阳城外的庄园内。张策却规规矩矩的,跪于地上,听着母亲的训责。
非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还要承认错误,诚心诚意的那种……
虽然双腿感觉地面很凉,但是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小君啊,你先歇口气。箭伤还未痊愈,不可动怒!张敢连忙,向张策使着眼色。
张策立刻明白。母亲大人,孩儿已经知错,先请母亲息怒……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的,并不是,真的怪罪于你。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你呀,也该娶妻生子了!
张策:……这思维跨度…有点儿大…吧?
“到时你若征战在外,心中也多一份牵挂”。
省着没事,总是置自己于险地。也让我们的心中,留有一份期待。你看如何?
还没等张策,从震惊中回过神!皇甫秀儿又说道:“既然这事、你不反对,那我们就替你做主了”!
对!应该娶妻生子了。张敢附和到。
嗯!母亲说过的话,父亲你就没反对过!我就想问一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老爹你是咋混到,这个地步的?
母亲啊!那个……那个我想问一下,就是……你们?选好人了?
嗯!选好了!
啊?可是,孩儿已经有……
怎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不从?皇甫秀儿腾的一下站起来!
“好啊!你现在是将军了。母亲,管不得你了”!
张策一下傻眼了!赶紧说道:“儿不敢!全凭,母亲做主!全凭母亲做主!母亲息怒,箭伤未愈,注意身体”!
看着母亲,心情平复的坐下。张策心中微微叹息。
唉…!
本想和母亲,说及甄姜之事……。现在看来……等这阵风过去吧!
只是张策不知道,他这一等,可苦了甄姜……。
后来皇甫秀儿,差一点因为这事,和张策断绝关系……!
想想都可怕!(活该!谁让你风流完了,不去料理……)
皇甫秀儿,脸色缓和的说道:母亲又不会害你,和你也很是般配!
虽说是,家道中落,罹难并州。但绝对是,诗书传家,礼教之门庭!
张策心中,也是一阵猜测,能是谁呢?
雒阳文学大儒,蔡邕之女…
啊?是她?蔡…蔡昭姬?张策嘴巴张的老大!
嗯?你今天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张敢斜了儿子一眼,大咧咧的说到。
皇甫秀儿,瞥了一眼张策,淡淡的说道:大丈夫处事,天塌不惊。刀斧加身,亦不能,丝毫惧之。如你这般,大呼小喝,成何体统!
张策一脸的郁闷啊!心说老爹你这刀儿补的……,那是刀刀不走空啊。
嗯!我们与雒阳蔡氏乃是世交。前些时日,此女,前来拜会过我们。
皇甫秀儿,没再搭理张策,自顾自的说着。母亲只有八个字,来形容此女。
温婉贤淑、大气简约!
能得此妻,吾儿之幸也!
“六礼”之中,纳采、问名、纳吉已完成。不日将纳征,聘礼之时,将定下你们大婚之期!
这时候要是给我,闹一出幺蛾子,就不要在叫我母亲!皇甫秀儿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策说到。
孩儿不敢!不敢!
这蔡昭姬,攻略了我母亲?
唉……那妞儿,确实符合“温婉贤淑,大气简约”这八个字!也是门当户对。
看着儿子离开,张敢小声地说道:还是小君了解这小子,如果不是小君……,恐怕这小子,不一定答应啊!
皇甫秀儿平静的说道:琰儿那孩子,自小没有母亲,比之同龄人,更加的懂事!知诗书,精音律,晓大义,策儿之幸事也!
哪像我!整日就知舞枪弄棒,倒是苦了夫君你!说着,皇甫秀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晋阳城,刺史府中。张懿跪坐于书案后,手中翻着竹简。
报!启禀都督,张策将军求见。
哦?快快有请!
张策迈大步,走进正厅,躬身一礼。
策拜见张公!未能第一时间,回禀张公,策之过也!
只因大人,箭伤在身,策心中委实难安。故而…
嗯!此事,本督多有耳闻!令尊勇武,为抵御胡人,身披数箭,力战不退!乃真丈夫也!
且汉室,以孝治国,身为人子,理当如此!我又怎会,怪罪于你!
张懿心中,真没把这事看重。谁要是不服,你去给我,弄一万匹战马来!
多谢张公!张策又施一礼。
当张懿正要说话时,门外禀报说,小黄门,携带陛下旨意,回来了!
张策一脸的疑惑,为什么叫“回来了”?难道之前,来过了?
张懿看出他心中疑惑,一边和张策向外走去,一边细说原委。
原来,这货带着圣旨,牛B哄哄的来了。可一看,正主没在这。这咋整,正主不在这,就这么宣布旨意,有些不妥…
没办法,张懿又派兵,护送她去云中。
这一路的心酸泪,那就别提了。总之是坎坎坷坷的,来到了云中武泉县。
这一打听,好家伙,小黄门,好悬没昏过去!
正主带兵,深入鲜卑腹地了!这可咋整,等着吧!这一等,就将近一个月啊!
可下等来消息,张策跑幽州去了!小黄门差点疯了!
急忙赶去幽州?到地方后,小黄门当时就急哭了!那是嚎啕大哭啊!
公孙瓒实在没办法,又快马加鞭的,把她送回晋阳。等回到晋阳一看,张策在武泉呢!
小黄门在刺史府,撒泼打滚了一下午啊!去往武泉的途中,又得知,张策回到晋阳了!小黄门沉默了一会,啥都没说,就往回赶。
张懿说到,其实别人,遇见这种情况,都是等待。可这家伙,偏偏执着的很啊!
张策也是一脸的尴尬,心说这货,也挺能折腾啊!
小黄门韩林,看见张策那一刻的委屈、心酸、心塞不一而足!
正了正仪容!右手从怀中,拿出圣旨,双手托着。淡淡的说到,张刺史,请吧!
张懿一摆手,早有左右,将香案摆好。又从韩林那接过官服,给张策穿上。官印,配饰一并上齐!
小黄门韩林,口宣陛下旨意,原并州刺史部,扬威将军张策接旨!
张懿等,一干不相关人员,都退至一旁。张策深施一礼,准备接旨。
韩林在那大声的,宣读圣旨。什么让你进京啊!给你个官儿,名字叫北中郎将啊!等等……等等!北中郎将张策接旨!
臣张策,领旨谢恩!
张策起身,接过旨意,有些不明所以啊!让自己进京?
上使,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为策奔波千里,这是策的一点心意!张策将手中的钱袋,递给韩林。
韩林看了一眼张策,淡淡的说到,北中郎将,真是让内臣,好找啊!
张策一笑,上使若是不急着走,可在此,休息一夜!
嗯?韩林一顿……!是啊,人困马乏的,不宜回程。那就在此留宿吧!
说着小黄门韩林,向张懿等人,说了在此留宿之事。至于张懿怎么安排,张策就管不着了。
张策辞别了众人,出城返回庄园。
来到主院儿,向父母禀明。
张敢到是没说什么。皇甫秀儿看着张策说道:吾儿居于庙堂,当时刻谨慎!十常侍,搧佞小人,臭名昭著于天下!万不可,与其同流!若同,则必著骂名于竹帛也!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时刻不敢忘却!
嗯!订完婚期再走吧!
张策:……
那边张敢夫妇二人,与媒婆商量着下聘之期。张策听了之后,是一个头俩个大。索性便跑到赵云那里,去诉苦水了!
赵云一脸鄙视的,嫌弃着张策。心说:确定这货,不是跑我这炫耀的?
皇甫秀儿亲自为赵云一家,甄选的院落。赵云居住的院子,紧靠正院,宽敞明亮,亭台楼阁,一应尽有!
皇甫秀儿知赵云,大将之才,以后必然和儿子,相互扶持。有意拉拢之下,和赵云一家,相处的非常融洽。也是真的喜欢赵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张策、赵云对坐于榻上。饮着美酒,纵论古今!酒酣耳热之时,也是陈词激昂!聊到痛快之处,不禁拍案叫绝!最后二人同塌而卧、抵足而眠。
早上,用过饭食,二人相携而去。看的赵玉是一愣一愣的,心说男孩子的世界、我们女孩子搞不懂唉!
赵玉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小玉不可爱吗?为什么没有人,牵我的手呢……说着如玉的小手,向着掌心一握一张。嘟起可爱的小嘴儿,轻轻一吹。
噗…哇…自言自语道:“这河边的石头,也不是很结实唉!怎么办呢”?随后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左右翻着小手看了看,小玉的手,也很可爱的说。很不理解唉!摇了摇小脑袋、一脸不解的走开了。哦对了!听说吕布的力气很大……?
刺史府旁,蔡邕在并州的临时宅院。婢女小柔噔噔噔的,跑进蔡琰的闺房。
开门声,打断了琴音,蔡琰双手轻轻的,按在琴弦之上,抬头镇静的看向小柔。可微微颤抖的玉指,则否定了,她内心的一切淡然!
女公子,你和将军的婚期,定下来了!阴历,冬月,十六……!
蔡琰淡然的起身,右手平抬贴于腹部,宽大的袖袍,随之垂下。
左手放在,右侧袖袍之上。缓步來至窗前,温柔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三千青丝,笔直的垂落于腰际,一根长长的青玉发簪,斜插在脑后。
蔡琰高挑纤细的身材,穿着宽大的锦袍,那样的婉约与典雅!
小柔立于蔡琰的身后,食指放在嘴唇上,歪着小脑袋,看看这、看看那,不明白女公子,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悲昭姬,恨流离,胡琴相思、故土雁南移!何处话琴韵,蛮帐写忧伤。青葱一岁又一岁,白发一轮又一轮,谁又怜我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