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傅安笙仰起小脸,“何欢欢刚刚一直跟着我的!你叔叔碰都没碰到我就被打晕过去了,姜翌辰僵硬地点点头。
“今天是我瞒着你过来的,我应该告诉你一声,是我不好,你干万别自责。”
姜翌辰紧咬着的牙齿发颤,眼框瞬间红了一圈,他的小姑娘分明刚遇到危险,自己不仅没能保护,还要反过来被傅安笙一通安慰。
傅钰梁也下车了,他看着两人拥抱,靠在车边皱着眉头。
姜翌辰握住傅安笙的肩头,把两人拉开一步,声音沙哑道:“你回去吧!”傅安笙松开姜翌辰,又不放心地捏捏他的手指:“今天你生日,桌上蛋糕是我做的,你要是不喜欢吃甜的,就分给杨磊。
“几句了都?”傅钰梁不满地大声问道。
傅安笙依依不舍地收回手:“生日快乐呀。”
姜翌辰站在原地,看着几辆轿车绝尘而去。
“警察同志,我侄子杀过人,他一直想杀我,你们再不走,他就真要来杀我了!
姜文富刚站起身,就被拿着警棍的警察又逼回原位说蹲着。
杨磊默默地把地上的钢管拿过来,放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可别被姜翌辰看到了,不然真的要杀人了。
杨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屋子人能不能镇得住他。
“你谁啊!——卧槽!把刀放下!”杨磊刚把钢管安顿好,腰还没直起来就听屋外民警的怒吼,似乎又发生了巨大变动。
他连忙走出卫生间,一抬头就看见姜翌辰一脚踹翻了一个民警,拿着菜刀就朝满屋逃的姜文富脑袋上砍。
“我靠!”杨磊脑子一热,冲上去抱住姜翌辰的腰,姜翌辰你他妈冷静啊!“
姜翌辰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屈起手臂直接打在杨磊背上,杨磊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的肺都要被这一手时给打爆了,当即就躺在地上起不
来了。
不过好在民警人数众多,加上拿着笔记本的实习生一起,五六个人才把暴怒中的姜翌辰给压制住了。
“你冷静!“警察按着姜翌辰的后脑,把他的脸往地上贴,“杀人是犯里!是要坐牢的!”
片纷乱嘈杂中,姜翌辰口鼻是血,眼中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姜文富。
“让我坐牢啊。”
姜翌辰嘴角带着绝望的笑,鲜红的血染着灰尘,聚在下巴,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板上。他额角暴起青筋,臂膀肌肉突起,原本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竟然在五六个专业人士的钳制之下重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我他妈早就该坐牢了。”
人民警察面前怎么允许有血案发生?
姜翌辰作为受害一方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关进了局子里。
杨磊:“…你们凭啥关他啊?”
年轻的小民警刚擦过自己鼻子,把一卫生纸的血给曹信看:“袭警!”
杨磊坐在蓝色塑料凳上一筹莫展:“要关多久啊…
从屋内出来一个年纪偏大的警察,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掉扣着自己肩膀转了转脖颈:“等他冷静下来,监护人带走。
杨磊站起身来:“警察叔叔他这是不用坐牢了?
老民警抬眼:“谁说他要坐牢了?
小民警找机会开溜。
“小伙子情绪激动能理解。”老民警打开文件夹“换成我家闺女我也想砍死那老畜生。
杨磊寻思着闺女和女朋友能混为一谈吗?可是转念一想,啥监护人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号码呀!
老民警和他对视....
十分钟后,一辈子勤勤恳恳,安分守己的班主任第一次被召唤到派出所。
“你是他家属吧?”老民警问。
班主任连忙点头:“哎是的!”
杨磊见平日在教室威震八方的老徐来派出所领人竟然如此熟练,不由得惊呆了。
老民警说:“小伙子太冲动了,还想拿刀砍人,回去好好思想教育教育。
班主任本以为是小打小闹,现在一听拿刀砍人,捂着心口差点没抽过去。
“老师!”杨磊连忙扶住他,“警察叔叔,我老师身体不好,你可别吓他!”老民警应了一声,疑感道:“老师?不是家属吗?”
班主任扶着墙,颤颜巍巍道:“是老师,也是家属。”
班主任有一个儿子,全部老实本分成家立业,他想不到自己都快到退休的年纪,还能体验一把被小孩气出心肌梗塞的感觉。
“拿刀砍人,”班主任指着姜翌辰,恨铁不成钢,“你真厉害啊!“
姜翌辰低头不语,接受批评。
杨磊扶着班主任的手臂,替他说话:“老师,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班主任差点没跳起来,“不就是事关傅安笙吗?我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你们。
姜翌辰:“.......”
“怪就怪我对你太放心了!“班主任伸长了手臂,狠狠点在了姜翌辰的太阳穴上,“还以为你能热爱学习,好好走正道。结果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杀人偿命啊!杀人犯犯法啊!”
班主任哆嗦地手指都开始发抖:“你成绩优异,前途无量,你为了一个....啊?为了一个社会的渣滓,你毁了自己,值吗?”
姜翌辰抬眸,看向班主任,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我就成绩好了点,本质上也是个渣滓。”
杨磊听不下去了:“姜翌辰,别这么说自己。
班主任抬手就给了姜翌辰一耳光,啪”的一声极其响亮:“自轻自贱!不配做我学生!
说罢他甩开杨磊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走了。
杨磊两头为难,他搓了搓陆执的胳膊,飞快地劝了几句,又急忙赶上班主任的脚步,重新把人好好扶着。
老人家的一巴掌抽在脸上不是很疼,姜翌辰摸了摸自己的脸,目送班主任消失在公交车站。
_
出事当天傅安笙回到家里老实地呆到晚上,临睡前还和姜翌辰发了通电话安慰了许久。
然而当晚她就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烧到三十九度五,直接拉到了医院挂点滴。
傅钰梁和胡梦萌,何欢欢都来了,胡梦萌和傅钰梁两个人就像左右门神一般,守在病床两侧,而何欢欢在外面站着。
“下次会不会轮到我躺着了。”胡梦萌说。
“你有病啊,这么咒自己?”傅钰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你住院我才不去”
胡梦萌:“......!”
她真就没见过这么嘴贱的,想到自己曾经还和傅安笙说过傅钰梁长得好看,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
傅钰梁似乎听到了胡梦萌小声嘀咕的坏话,举起手来作扇状,说:“小心我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