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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篇

公元755年,安禄山率领叛军攻下洛阳长安,唐玄宗李隆基仓皇逃往西蜀。

长安,洛阳一片混乱.

一辆马车在混乱仓逃的人群中疾飞如风,刚过城门,车夫轻轻地松了口气,道:“总算出了城门“他这话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他旁边那个静如雕塑的万俟一煞所听,这一路跑来,车夫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只是有时叹惜一张俊朗的脸竟刻上了一副冷漠的灰色.而车内却是他这生想都想不到的绝色美人,只是她那脱兔的性子太叫人哭笑不得.这老天也太爱捉弄人了吧.

车内又开始不安静起来了.

“哈哈,小莲,真的出了城了吗?快告诉我,城外都有些什么“里面又传来不安分的声音.

“小姐!“里面的丫头一声惊呼,便有个粉红色的衣团儿从车后窜了出来,另一黑影早就单手接住了那粉衣人儿,粉衣人杏目圆瞪,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人截了自己的乐兴,而且这人还是一路上都装木头的剑奴万俟一煞.刚抬头就见阳光下,两道浓密的剑眉配上深遂精锐的眼睛,一抹光圈伦过,轮廓分明,显得英俊而又刚毅,但一股冰冷气息随之袭来令她不由地全身一颤.怒气转而变为惊讶,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之时居然会感觉到两腮有些发热,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小姐受惊了,请上车"万俟一煞面无表情但话内却蕴含厌弃。

粉衣人被他这话惊醒却也听出了他的厌弃,但仍旧任性地道:"我不上,我要在这儿玩."

小莲赶忙下车劝阻.

这时尘土突翻,逃难百姓如狂风般倒转逃回,人群夹杂着惊慌地哭喊声:"安禄山的军马来了!"

万俟一煞一听心生疑惑:"不对呀,安禄山的军队怎的这么快?"

"啊--"粉衣人突然看见眼前大片的人群在声声刀戳下颓然倒下,溅起满天鲜血,片刻之后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二道剑光从万俟一煞后背的剑身之上嗖嗖嗖的全部钉在了大队之中瞬间升起光柱,将大队人马与部分逃难的百姓全部隔开,很快那些跑在最前面身着戎装之众刚杀到城门之前,手中兵器就全部被这十二道剑气给震得撕啦全断了。军队骤然停了下来,轰隆之声伴随着撒破天际的一个长长的“停----”字而立止不动。

幸存下来的百姓慌乱的四处逃窜。

接着马蹄声传来,止于剑气之前。

"贵妃娘娘说的没错,郭子仪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从军马中出来了一位身形矮胖满脸粗犷的领头者,万俟一煞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安禄山.只听安禄山甩着手中的马鞭对着郭香如挑起眉头笑道:"鬼面山庄的确未卜先知,居然让我遇见了香如姑娘。香如姑娘,随本将军回去吧."

"安禄山,你休想!"万俟一煞挡在郭香如的面前,卸下后背的五金剑紧握手中。

"爹,让我先杀了他"安禄山的旁边出来了位俊秀的副将,得到安禄山的点头允许,他便抽出长剑喝道:"让我安若男来收拾你!"继而一招砍断十二道剑气,蹬马就飞向万俟一煞挥剑刺去。虽然他破了自己的十二道剑气,但剑道尚浅不足为俱,万俟一煞神情自若,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张开双臂,一股强劲之气席卷天地,安若男立马就被这股强流猛击,震上半空,手中之剑早已把持不住,但他仍拼着最后一点力量一脚将剑踢向对方,不料那剑却因那股强大地力量反弹向他,安若男已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见那剑迎面刺来。突然,“铛“一声,一个石子破空而来打歪剑柄,剑刃刚好削开安若男的盔帽,待他落地之时,早已疏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原来她是安禄山的义女,此时俊俏之气焕然而生。

“好啊好啊!“郭香如在一旁见万俟一煞武功了得不禁拍手叫好,但当那安若男的真实身份一现,却又不惊叹道:“原来是个女子啊!好厉害的女子啊!“

又一黑衣人从人群上空飞奔而来,却戴着鬼面具,万俟一煞惊诧,原来江湖上以杀人为任务的鬼面组织也是安禄山的人,刚才那一个小石子就已显出他的功力非凡,早已胜过安若男。

"师兄,把这个人给我杀了"安若男对那鬼面人恨恨地道.

"除了郭香如,其他杀无赦"安禄山一声令下,周围又是一片哀哭怨嚎响彻天地,安禄山的军队又返回去对着还未逃窜完毕的百姓大开杀戒。

鬼面人与万俟一煞对持而战,杀气互冲彼此。此时的城门大开,城外树木劲风,城内残垣飞扬,立于最前几排丝毫未动的众军刀剑也都摇晃不止,飞鞘冲天,转轴一圈齐线倒插于地,万俟一煞的乌金剑突然化作一道金虹,如同号令天下群雄般,无数把刀剑又离地而起,幻成道道虹波从四面八方急速冲向鬼面人。

鬼面人随着虹波开始急速旋转,空中卷起狂沙,坚实的地面竟成流沙,鬼面人挥剑斩地回击,万俟一煞冲向半空执剑而划,一道寒光猛然震退鬼面人,只听一"咯嚓"声,鬼面人的面具一分为二,竟露出了张冷俊却如冰雕般完美的面容.

"尹天浪!"万俟一煞冰冷地的面孔顿时变得万分惊讶,手中的剑也不知不觉稍稍放松,他没想到这鬼面人竟是他的生死之交、手中正握着一把波光粼粼锐不可挡的绝世浪剑的尹天浪!!!

尹天浪捂住胸口,轻笑了声低道:“终究是输了!“猛然抬头对万俟一煞厉声道:"一煞,走!"

"一个也不放过,杀!"安禄山十分恼怒,竟然连尹天浪都打不过他,这郭子仪的身边竟然会有如此厉害之人,鬼面山庄居然没有探到丝毫关于此人的任何消息?

而在一旁的安若男听到尹天浪的话惊道:"师兄,你在干什么?"

万俟一煞将郭香如和小莲推进马车,立刻以万军之势挡住军流,尹天浪竟也负伤助他一臂之力,片刻后,万俟一煞早已无踪迹.

"尹天浪,你竟然放走了他,该当何罪?"安禄山扬鞭一抽气愤之极.

"尹天浪愿以死谢罪"尹天浪正准备持剑自刎,却不料远处城门上飞下一位艳丽的劲装女子,她大声喝道:"恶贼!"以排山倒海之势掀翻前排人马,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已不见二人身影.安禄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恨恨道:"气死我了!若男,她是什么人?"

"爹,她是季风镖局季开的女儿季灵珠"

"给我夷平整个季风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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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潺潺.一座巨山平地而起孤傲苍天,月光皎洁,银波遍撒,孤傲的身影在溪边静立。

万俟一煞站在岩石上,双眉紧锁,陷入沉思。

几个月前,尹天浪奉命追杀万俟一煞,二人在林中斗得难解难分时,忽听得一阵孩童的哭声,万俟一煞心存顾忌停了战,乌金剑光一闪而灭,而尹天浪也将快到他面前的浪剑突然收回,就这一念,二人因此停战找到迷路孩童共同将他送回,继而二人无心恋战,抱剑畅谈,居然意外地结成生死之交.

曾经刀光剑影,把酒言欢.

可如今之事,却让万俟一煞颇感震惊。可最后尹天浪却为了他背叛了自己的组织,只希望他现在一切无恙。待将这郭小姐送到安全地带,便去鬼面山庄寻人。

……

另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几丈远处徘徊,几欲靠近,但似乎有所顾虑,迟迟未向前,“难道本小姐还怕他一个下人吗?哼!“只听娇声一句轻声嘟嚷,终于向这边走来。

万俟一煞一听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地就知道是郭香如,他轻叹一声,故作不知、不理。

"万俟,你还在想那个尹天浪吗?"郭香如走过来试探地问,但万俟一煞却装作没听见,转身径直走向车夫,问:"沿着这条河走,一天能否临海?"

"完全可以"车夫恭敬地道,若非万俟一煞,也许他这个车夫早就命丧黄泉了,没想到这个木头人有如此本领,居然能在安禄山的大军涌杀之时安全逃出。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郭香如见万俟居然把自己当空气一般,万分气愤,在万俟身后嚷道:"万俟一煞,你给本小姐听着,我要是见着了爹,我告你勾结安禄山。"

万俟一煞回头,一双深遂的眼睛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惊得郭香如立马闭了嘴.

翌日,马车飞快地奔向前方,车内似乎也安静了不少,车夫与小莲都暗地高兴,郭香如竟能被万俟一煞所震住。

一到沿海边界便有人接应,总算进入了安全地带。

万俟一煞站在平静而又广阔无垠的海边,一股自然的亲切感飘溢在周围,终于闻到了熟悉的海水味道,只有在这种情况他多年紧绷的神经才能够慢慢的得到舒缓,因为他总觉得,那海底似乎也有个同样的人在呼吸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是她吧?

她也在海底的某个角落感受着这股熟悉的气息吗?

可是,可是她到底在海底的哪个地方呢?为什么我会感受到她会在海底呢?

"哈,原来你也喜欢海呀.看来你也不是个木头人哦",郭香如不知从何地冒出来,歪着脑袋笑看着万俟一煞,万俟一煞对海的兴趣突被打断,心中不快,便转过身往回走。

"喂,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哪?"郭香如跺脚叫着。万俟一煞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径直走开.但身后的叫骂声却突然变成了惊慌的喊声,万俟一煞猛地回头,只见郭香如被一头海怪的触须拴住正往海里拖。万俟一煞赶忙上前,挥剑砍断触须救回郭香如,但那海怪一声呼下,万吨海水迎面扑来,万俟一煞只得抱起郭香如踏浪而飞,巨浪却夹杂着众多岩石一齐袭来,让万俟一煞有点儿措手不及,那怪物的触须竟如闪电般乘机缠住了郭香如,万俟一煞快速砍断,但顾此失彼,一个大浪翻来就将二人扑入海内。

万俟一煞顿感眼前一阵晕眩,恍惚中,一道红光由海内射出。

夕阳西下,海又恢复了平静。

万俟一煞蓦地惊醒,竟发现自己完好地躺在沙滩上,旁边正有位少妇模样的人在轻轻地抚摸着还未醒的郭香如。

"你醒了"那少妇站起身,回眸一笑,竟有少女般的楚楚动人,但随即又面显惊愕地问:“你能看得到我?“

万俟一煞听她这句话心中有些发愣,即道:“我为何要看不到你?“

那少妇心中暗道:“他居然能看到我,确为不寻常之人“,想到此,便也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满意,便道"我是香儿的姑姑郭纨素."

"郭纨素在二十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万俟一煞警惕的发问。

郭纨素点点头,似是苦笑,沉默了片刻,即道:“我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不错,郭纨素已经死了......二十年前敷文阁林学士一家被诬陷为叛党而满门抄斩,我不忍苟且于人世便投海自尽......可蒙上天怜悯,竟让我遇到了龙王四太子......"郭纨素啜着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万俟此时明白了几分。这郭纨素本是郭子仪的同胞妹妹,当年许配给林学士的长子林博,正如郭纨素所说,二十年前林大人一家被诬陷而满门抄斩,而郭纨素因身怀六甲才躲过此劫,但自此却再也无人见到她。有人说看到她投海自尽,而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果然是真的?可是,她弱质女流是如何将自己与郭香如从海怪的魔爪中救出。莫非她是水鬼?想到此,万俟一煞盯着她看了很久,觉得她的确是与平常人不一样,身子好似有些透明,于是便问:"小姐与我都是你所救?"

郭纨素点点头,看出万俟定是猜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待情绪稳了稳便道:"待香儿醒后不要告诉她,这岸上我不能久待,要回去了。唉,香儿太美了,连海怪都想接近她。你叫万俟是吗?她在梦中总念叨着你的名字,好好照顾她!"说完便走向大海。

“等等!“万俟一煞叫住她。

“怎么?“郭纨素回过头来问。

万俟一煞拱手问道:“请问,你在海底可见过一位身着白衣,很喜爱坐于岩石之上抚琴的姑娘?“

“在海底的姑娘?“郭纨素回头问。

万俟一煞点点头。

郭纨素摇头道:“莫非是冤死的水魂?“

“水魂?“万俟一煞听到此,脸色不禁一变,急道:“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郭纨素看他的神情,似是明白了几分,料她打听的姑娘定是心中所爱,偏头望向沉睡的郭香如,不禁为她的痴情暗暗叹了口气,就对万俟一煞道:“世间之事很难说清,也许你的那位姑娘并非水魂。我虽在海底,但对于海中之事并非知之彻底。你虽为凡人,却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想必你的来历因由定是不同寻常。老天爷是公平的,有缘自会为你暗中牵引。“说完此话便沉入海底.

万俟望着熟睡的郭香如,温驯安详,面如画中人儿般,无丝毫可挑剔,晶莹剔透,只需见她一眼,便觉人间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似乎都是为她而衬托的。这样注视着,想起刚才郭纨素的话,万俟一煞差点儿被吸引住不能自拔,他赶紧调过头走到另一边转向大海,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一煞"!

一煞!

是她!寻声望去,远处的岩石上似乎坐着位白衣女子,好似在抚琴,万俟静静地望着她,虽只有侧面,但让他产生一种久远年前就已熟悉的感觉,但这一念一出,那姑娘继而便如幻影般消失.

“万俟!“郭香如欢快地奔跑过来,高兴地道:“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是不会死的“。

万俟一煞看她醒后欢蹦乱跳的样子,就暂时放下了心,道:“你没事就好,回去吧“

“你很喜欢海,是吗?“郭香如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但万俟仍旧不听直径往前走,郭香如喝道:“听着,现在你是我们家的剑奴,我命令你回答我!“

“是!“万俟看在郭子仪的面子上,停下了脚步背着她回答。

“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海?“

“我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

“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难道她在海里吗?“郭香如有点儿失望.

“对,她在海里。“

郭香如听后,被他的话刺得酸酸的,"我不许!"说完跑到万俟一煞的身边踮起脚尖促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吻,羞涩地道:"我喜欢你!"

"小姐,在下高攀不起"万俟被她那一吻弄得有点失措。

郭香如恼羞不已,推了他一下便跑向深海,万俟一煞连忙追去,但郭香如任性地拍着海水大声道:"你不是说她在海里吗?我现在就在海中,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

"不可以"三个两字伴着涛声从万俟的口中飞出。

"可以!"郭香如搂着他道:"你不喜欢我,我就在海里永远不出来"

夕阳渐渐融入海里,万俟一煞也不该说什么,但闻岸上有人喊:"小姐"郭家丁来了.万俟一煞抱起郭香如朝岸上走去,耳边依旧回荡着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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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作乱,日月无光,人间无道。

传说一场空前的浩劫将再现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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