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野林之中,立有一栋老宅,暗红木大门,看那大门上方的牌匾便可知晓,此宅名为“静园”,而这山,自然便是雁回山了。
半日功夫,三餐便与紫蝶衣一起赶到此处,见了静园,却不敢轻易闯入。
毕竟是那树姥姥的老宅,即便炼出法力,三餐也不会自大到就这般进去,若那树姥姥已经回来,刚好在里面埋伏,说不得自己便交代在这里了。
是以三餐与紫蝶衣商量一番,便先在静园附近看看情况,最好是能与钟大树、李文生二人汇合,几人再一起进去,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三餐怔怔望着眼前的老宅,不禁想起半月之前,先是被还未回魂的紫蝶衣骗来此处,后又不得已待在里面,等那树姥姥回来吃了自己。
尽管自己也想着法子逃脱,但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便让自己明白,那些算计有多么可笑。
最后若不是钟大树、李文生二人赶来,最后自己下场如何,真的不敢想象。
“那时的自己,该是多么无力啊!”三餐不禁在心中叹息道,然后细细感受盈荡在穴窍的法力,握紧拳头,对自己立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任人拿捏。”
却不想一只糙手陡然拍在自己肩头,跟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你这小和尚倒是赶来的早紧,比某家来的还快。”
不是那面相颇老的钟大树还能是谁,这小光头一时走了神,竟被人欺近如此地步而不自知。
三餐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有些幽怨地望着钟大树,想着这汉子着实可恶,这么快便破了自己誓言,却又有一道温和嗓音响起:“小师傅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但见一白衣翩翩,腰跨长剑的公子哥自钟大树身后走来,正是约着和钟大树一起山中历练的李文生。
自此当日静园四人,再次重聚,当然这次还多了一头大猫虎霸天。
三餐与钟、李二人问好,三人也略略聊了些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
钟大树和李文生二人出了雁回山后,逢山便进,遇到了那害人的妖怪鬼魅,便顺手斩之,若是没遇到,便当长了些风景见闻,心态倒也颇为洒脱,后来算着树姥姥回来的日子也差不多了,两人便赶了回来。
三餐只说道,回山之后,便努力修行,后来也是看日子差不多了,便欲去春风阁寻了紫蝶衣,与其一起赶来这雁回山。在寻紫蝶衣之前,倒是机缘巧合,还降伏了一头大猫,看它也有几分道行,便也带了来出出力。
钟大树、李文生见得那一头成人来高的白色大虎,果然都是一脸惊色。二人一眼便能看出,那虎霸天乃是有上百年道行的妖怪,便是他二人修行道法多年,想要降伏这样一头凶兽,亦是十分困难。
且虎乃百兽之王,性情勇猛刚烈,除非被绝强法力镇压,不然又怎肯屈从。那半个月前还是个普通人的小光头,到底生了什么奇特变化,才能做成此事?
此时虎霸天十分配合三餐,趴伏在三餐身旁,任其揉捏,还不时摇摆尾巴,露出享受之色,哪里还有身为百兽之王的虎威,更像是一只从小养大的萌犬。
一时之间,三餐在钟大树、李文生二人眼里,陡然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后来包括紫蝶衣在内,四人又一齐商量,现在是否要进那静园一探,最后还是钟大树拿了主意:“我们几人既已到齐,便进去吧!若树姥姥已经回来,直接斩了,想来那下在你这小姑娘身上的法术也就解了,倒也省事,若是还未回来,我们便等个几日也无妨,正好可以来个以逸待劳。”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便也就都随着钟大树了。
钟大树当先迈开步子,推开静园暗红色大门,三餐往里望去,但见院子里铺满枯黄落叶,又进去四处张望一番,发现院子里先前种的花草大多已是枯死,不禁开口说道:“这前院看来如此杂乱,那树姥姥应该还未回来。”
钟大树、李文生二人虽也颇认同三餐这番话,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要先在静园里四处察看一番。
小心总无大错,三餐自然也是一口答应,随后众人便分为两拨,钟大树、李文生二人作一拨,三餐、虎霸天、紫蝶衣又作一拨,两拨人马分开探查一番。
三餐带着紫蝶衣、虎霸天一起,在静园里探查起来,突然看到一处小别院,心中一动,紫蝶衣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这不是我原先住的地方吗?想当初,我就是把你骗来这里啊!”
话里透着好一股子欢快,三餐听了也是一笑,进去看了并无异样,便自去探查下一处地方。
过不多时,两拨人马重新汇合,均是无所发现,众人这才定下心来,觉得那树姥姥果然还未回来。
“既然那树姥姥还未回来,便依先前钟兄所言,且在这里休息几日罢!”李文生说道。
“你这小子也忒多废话,不按某家说的去做,还能如何?”钟大树在一旁哼哼道。
钟大树、李文生两人相处半月时间,一齐斩妖除魔,感情自是增长不少,但也不知,是不是钟大树还记恨李文生,当初在春风阁说自己像一四十来岁之人,总喜欢时不时呛上对方几句,好在李文生性子温和,也不在意这些。
接下来数日,三餐等人便暂住在静园,等那树姥姥回来。为了小心起见,四人还是如当初一般,挤在紫蝶衣原本有的那个小别院里,三餐、钟大树、李文生三人一间,紫蝶衣住在中间屋子,虎霸天则守在紫蝶衣房前。
这样一来,即便有什么意外,几人聚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想忽忽数日而过,那树姥姥的影子却不见半点。这一日午间,四人一起在屋子里吃饭,李文生不禁疑惑问道:“蝶衣姑娘,你确定那树姥姥当初说的是离开半月吗?”
“奴家纵身不甚聪明,却不会记错这等重要之事。”紫蝶衣回道。
“那便奇怪了,半个月时光,树姥姥前几日就应该回来了,怎么如今还没见得踪影。莫不是树姥姥对你说了谎?可那时你尚是她手下听话的小鬼,却是说这个谎做什么?”李文生喃喃道。
“要某家来看,必是那走脱的白衣女鬼给树姥姥报了信,把那老鬼的胆吓破了,便索性舍了这宅子不要了。”
“钟兄说的不无道理。”
“不对!”却是吃饱了饭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