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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封妃2

(1)

如尘从被子里爬起,几丝散落的乱发被她抛起甩到身后。身上穿着薄纱,往梳妆镜走去。看看镜子里透着几分悲伤的样子,对着这张脸笑了笑。“江儿,御女的发式你可会梳?”江儿摇了摇头。“那你去叫岚岚来,快去吧。”如尘吩咐道。江儿点点头,赶紧跑出院子去偏院叫岚岚去了。

如尘从桌上的木盒子里拿出一只簪子,拨动簪子上的小珠子。簪子里早就没有乾坤门的特制纸条,簪子里是如尘在入宫前特意去乾坤门经营的药铺里要来的特质迷药。如尘将药粉薄薄一层藏在指甲内,赶紧将簪子机关还原,放回木盒子里,和其他首饰丢在一起。拿起桌上的胭脂,细细的在自己的脸上抹着。

江儿和岚岚到了屋内,“主子。”两人齐声行礼。如尘吩咐江儿去殿外等候将要来的教导嬷嬷,又喊岚岚来化妆镜前。岚岚熟练的开始为如尘束发。“岚岚你之前的主子是谁呀。”如尘看岚岚熟练的束发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岚岚以前的主子是昭容娘娘。”如尘打趣的望着镜子里的为她束发的她,“那你为何又被安排来了我这儿。”

岚岚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主子,容奴才说句不该说的,奴才的前主子,死了,冤死的。”如尘去拿放在一旁的口脂,“没事,手别停下,想说什么就说吧,继续。”说完拿着羊毛刷子在唇上来回涂抹。岚岚也继续为如尘束发,“主子,宫里除了王后,还有三个夫人,宫里待久的女子,各个手段高明。淑夫人表面为人和善,其实背地里手段极其阴险。刘夫人曾经就被淑夫人害过,当年胎死腹中。”

如尘放下口脂,“那其他的嫔妃有什么关系好的?”随手挑了一只桃花簪,递给了岚岚,“要说关系好,昭仪娘娘和佳御妻是儿时的玩伴,入宫也是一起的。修仪娘娘常去王后宫里喝茶。如今最受宠的是昭媛娘娘,但是和太子的生母齐夫人两人有些过节,但耐不住人家身怀有孕,已经五个月的身子,王上也是老来得子,心疼的很宫里什么好东西都在昭媛娘娘那儿,又刚好昭媛娘娘是个跋扈的性子。”岚岚插好了簪子,在一旁帮如尘穿上绣花鞋。

“岚岚,你说,那淑夫人是不是最近和王后也走得近了?”如尘一手抵在桌子上,一手抚摸着几根束不起来的乱发。“主子怎么知道的?”岚岚惊讶的说到。

“据我所知,太子是齐夫人生的,但是王后一直无所出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所以宣王主动将太子过继给了王后,长公子是前王后在战乱中生下的可惜前王后在王上刚刚打下这封地不久就死了长公子也失踪了,三公子和六公子是淑妃的孩子,刘夫人如今一直还抚养着小公主,被淑夫人流了产并无所出。昭仪娘娘一直不受宠,但是母家的哥哥是王上的丞相,当年王上获得的疆土全是是丞相出的智囊,还带大军救王上两次。”岚岚惊讶的点点头,觉得自己跟的这个主子不一般,入宫两个月把消息打探的妥妥的。

如尘看到岚岚的表情笑了笑,乾坤门的情报网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宫里这点信息,她花了半个月不到就全打听清楚了。平日里这些嫔妃们都各个假客气和和气气的,像刘夫人流产的事儿轻雪着实打听不到,只能听岚岚说。

如尘从梳妆台边起身,走去屏风后:“岚岚,下去吧,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换衣服。”岚岚行礼,退出了房间。如尘拿起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最后在最外又套了一层薄纱。如尘回到铜镜前看自己一身宫裙,自小她独爱红衣,宫衣是内衣局安排的,这是她第一次穿浅色的衣服,一番精心的装扮,看起来自己像极了话本子里娇滴滴的小娘子。

想来这样想自己也是有些打趣,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好好看看自己的新模样。这时窗户里窜出个人影,窜进了屋内。

这脚步声!是师傅!如尘急忙回头,一声白衣的师傅就站在眼前。“怎么了,乾坤门辨声术都白学了吗,没听出是我吗?”

眼前的女子,一身浅色青纱还随着窗外带进来的风摇摆着衣角,眉眼如媚,大大的眼珠子灵巧的像能掐出水一样。叶昭翎愣着看了几秒,这,还是他眼里的那个轻雪吗“雪儿看起来是长大了,长的更美了。”说罢叶昭翎坏坏一笑,伸手摸了摸轻雪的后脑勺,“雪儿永远都是师傅的雪儿。”如尘的脸不自觉的红起来,赶忙推开叶昭翎。

“师傅,你怎么来这儿。”轻雪问道。叶昭翎环视了一圈轻雪的屋子,那一身宫装他看着有些不舒服。“我来给你送迷魂香,倒时那糟老头子来了,你多用些香,记得用屏息秘术自己别睡过去了,如果你觉得和那糟老头子共处一屋不自在,就告诉我,我晚上溜进来陪你。”看叶昭翎还想再说什么,轻雪将手递给叶昭翎,“师傅不用担心,看,这是我偷偷让暗影准备的。”

叶昭翎仔细打量一番,看了看轻雪的指甲,指甲缝里塞满了白白的粉末。身为乾坤门炼药第一人,叶昭翎看出来了这是什么,“雪儿,不准用这个。”轻雪摇摇头,“没事的师傅,轻雪有能力保住自己。”“虽然这是慢性毒,但是你放在指甲内难免自己不会误食。”

“师傅放心,天下第一制毒从小教到大的弟子,这点毒还是有把握的。”叶昭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轻雪有把握的样子,“你自己多小心。”将一支翠玉簪子递给如尘。“这簪子我做了机关,里面裹着极细的毒针,你自己留着防身。”

叶昭翎将簪子插上轻雪的发鬓上,“从前从来没让你出来做过任务,你仔细着自己别出事。”轻雪点点头,“师傅放心。”叶昭翎又摸了摸轻雪的头,“我得空再来看你,先走了。”说罢便转身从窗外离开了。

如尘伸手拿下了那只簪子,“师傅永远是轻雪的师傅,但是轻雪早就不是以前的轻雪了。”如尘将簪子随手放到了首饰木盒子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留痕迹的帮师傅夺得王位。

(2)

夜里泠月轩内热闹的很,柳家的姑娘是这一批秀女里唯一一个得了御女位份的今夜就要侍寝,几个管事的嬷嬷教导许久又吩咐了许多才离开,莫依在屋内替如尘摆设好了几碟点心,“主子,要不要再加些熏香?”

如尘对着莫依挥了挥手,“我一直最烦那些香味了,闻久了就头晕,一切准备妥当了,就下去休息吧,别操心了。对了,我要的酒记得给我拿来。”莫依行礼:“早就吩咐江儿去给主子办了,早就放在桌子上了,主子放心。”

门外就听见公公吊高了嗓门大喊:“王上驾到。”

随着一众人纷纷跪至门外。宣王迈进屋内,下人们自觉退了下去带上了房门。留着御前大公公站在门口守着。

“王上千岁。”如尘跪在地上,按着嬷嬷教导的那样,待王上入屋后,叩拜行礼,替王上更衣就寝。宣王环顾四周,“起身吧。”如尘缓缓抬起头,宣王仔细打量这个姑娘。之前宴会上惊鸿一曲,远远的就封了她位份,还并未仔细观察她过。不过这王宫里,什么莺歌燕舞没见过,肤如凝脂的后妃最不缺。却没见过眼前这位,扮相同宫里的没差那娇娇柔柔的样子,但眸子里带着一股英气。就仿佛她本就不该被束缚在深宫里,而应该一身红衣闯荡江湖。

如尘慢慢起身,见宣王盯着自己望了许久:“王上,妾身为你斟酒可好?”宣王点头,如尘替宣王倒了一杯,紧接着替自己倒了一杯。两手各拿着两只酒杯,一只递向宣王。宣王接下酒杯,看了如尘一眼,如尘已经仰头喝完了一杯。宣王也紧接着一口喝完了酒。

“听说你是柳府失散多年寻回的。看你这一身的气度,看起来却不像民间养出来的孩子。”宣王将酒杯放在桌上,如尘替他又斟酒一杯,“王上,妾身早年被人贩子带走,在青楼被养大,那青楼的老鸨看中妾身这一身皮相,养在自己名下当卖艺不卖身的雅妓。”

宣王又品了两口酒:“这么说,难怪你一舞倾城,今日宴席上另一众舞女黯然失色。”如尘笑了,“王上谬赞了。许是如尘从小习的舞与大家闺秀闺阁里习的大相径庭,故看着别出心裁罢了。”

宣王大笑:“难得美人,本王可是得了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如尘第一次听到这样夸自己的,仍不住脸上一红,宣王看了更觉得绝色。性质一起,带着如尘完屋内床榻走去。如尘乘宣王横抱着她时,手里的一杯酒轻轻沾了一下手指,“来,王上,再喝一杯,这花好月圆的,辜负不得这好酒。”

宣王性质大好:“本王的美人儿给的酒当然喝,美人爱酒,明日就吩咐内庭赏你一百坛美酒!”如尘娇羞的做作一笑:“王上对妾身真好。”借势往宣王耳边凑上,在耳边轻声道:“王上困不困呀”。宣王本想回复,却觉得不胜酒力,一时站的有些不稳恍惚的站在屋内。没一会儿他酿跄了几步,倒了下去。

如尘被摔在地上,屋内一声巨响,屋外的大太监在门外侧身,如尘立马让自己发出些喘气声来,屋外的几个太监相视一笑:“大王看来今日与这御女过的滋润。”如尘听了听屋外的动静,放下心来。将睡死的宣王一把抗在肩头,一把放在床上,替他宽衣将贴身的衣物弄的更凌乱些。吹灭了蜡烛,用簪子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撒在床上的白绸缎上。

做完这些,如尘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等着第二天天亮,她想狠狠的泡一个澡。思绪忍不住回到出师前的那一晚······师傅他,会怎么看她,定想她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窗又在夜色里被打开,如尘听出来了师傅,叶昭翎跳进屋内,蹑手蹑脚的往床榻走,将手指放在宣王的鼻息上,“他被迷晕了。”如尘起身走去叶昭翎面前:“你来做什么,就不怕计划失败吗!”叶昭翎一把紧紧的抱住她:“雪儿,你是我永远一个人的,我一想到今天晚上乾坤门将人安排到你屋里,我就坐立难安。雪儿,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会早日完成大业,夺得帝位。”

“师傅,乾坤门为什么,要参与朝政。乾坤门不是一直只立身于江湖吗?”如尘实在想不通,乾坤门在这宫里布置下的暗卫,数量不在少数,不像一朝一夕能安排上的。再算为了任务,乾坤门门主出马潜入王宫实在说不过去。叶昭翎的脸上多了几番愁容:“雪儿,这些事你不便知道,你只要在这宫里保全自己就好。我在这宫里待了一年,乾坤门的事务让长老打理,我万万没算到他们将你送到了宫里来。”原来如此,师傅果然还是觉得轻雪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连任务都完成不了,如尘心里一阵难受,“师傅,这屋里我都布置好了,你也看到没问题了,今日赶紧回去吧,屋外太监都守着,被发现就不好了。”

叶昭翎被如尘赶到了那扇窗边,“好好好,雪儿我这就走,你万事小心。”说罢一个翻身飞去窗外。如尘合上窗,忍不住几滴泪在眼眶里,她忍着不让眼泪流,师傅轻雪也无非想与你江湖策马,一生一世一双人。

(3)

如尘在浴池里醒来,江儿在一边拿着衣物等她醒来,“主子醒了。昨儿晚上照顾王上怕是累着了。”如尘拿过浴衣,“贫嘴,不要再说这些混话。”江儿有些委屈的嘟嘟嘴,主子这是怎么了,以前没这么严肃过。

如尘走去了屏风内,莫依在等着她更衣。如尘看着那堆白色的衣服,“去,给我换身红的来。”莫衣有些为难的样子:“主子,这是第一次去觐见王后,这衣服是早上王上回去以后特意吩咐内庭公公送来的。”如尘烦躁的看着那堆衣物,“去拿身红色的来!”如尘又吩咐了一遍。说罢径自往主阁走去。

岚岚正拿着早膳回来:“主子早呀,咦怎么穿着一身浴衣就出来了,会着凉的呀。”如尘没搭理她,往自己屋里走去,往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红衣。往屏风上一搭自己一人穿戴起来。

被如尘关在屋外的三人一脸不解,江儿率先开口:“别人家的主子我听说都是获宠以后待人更宽厚,咱主子怎么好像今日脾气这么差”岚岚端着早膳也一时不知道该放哪里“许是主子昨日累了,今日便脾气差了些。”莫依捧着白色的宫装:“不知道等下去王后娘娘那儿会怎样,若真穿红色,我怕那么后宫的妃嫔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三人叹气一声,站在屋外等着如尘出来。

如尘穿好衣服,在铜镜前站着,一席红衣,这才是她。开门出去,屋外三人还站着在等她“主子,你可出来了,再不吃早膳可就凉了。”“主子,这披头散发的在宫里没规矩,快去屋里,我如岚岚给你扎起来。”“主子主子,主子穿这一身正好看,今日就去见见那些娘娘们,主子定把她们都比下去。”如尘笑了笑,任由莫依推着她又回了屋内,莫依一直在一旁替岚岚挑选合适的发簪,江儿帮着岚岚理着几丝乱发。

“主子快走吧,皇后娘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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