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握成拳头。
季时安视线微转，默默收下他的动作，“不知道王董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之前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突然就出事了？”
王斌也不是傻子，事发之后他自然考虑过原因，不光如此，他还......
季时安问道，“王董应该也去找过幕后的人了吧？”
他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可王斌就是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外太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努力保持镇定，“看样子，季总什么都知道了。”
“那倒也没有，”季时安诚实道，“只是猜到了大概。”
王斌闻言，忽然也就不再紧张，笑着问道，“季总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很简单，我希望王董将股份卖给我。”
“那季总就加点钱吧。”
“加钱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话音未落，王斌就径直站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季时安也跟着站起，一边扣着西装扣子，一边道，“我只要10%，剩下的王董可以自己留着。”
王斌闻言，脚步便停住，一脸惊讶地回头，“季总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季时安伸手示意他坐回位置，“王董和上家没有谈好，就是因为这个吧？”
王斌这会也顾不上猜测季时安如何得知，直接说道，“他想买断我手里的所有股份，一分也不留给我，我可是季氏的老股东！”
季时安打断道，“所以，我只要10%，剩下的2%王董可以自己留着。”
王斌也是大半生都在商海浮沉，自然知道金钱是暂时的，而股份在手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金钱。季时安给的价格不算高，但是谁知道以后这2%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他有些心动，但是，“季总真能帮我解决问题？”
“当然。”
王斌还是不信，“季总总得证明给我看吧？”
季时安也理解他，说道，“明天王董就会看到证明，到时候再谈也可以。”
朱聪送走王斌，便回到总裁办公室。
他报告道，“人送走了。”
“好，”季时安点头，“之前交代你的事，可以去办了。”
朱聪闻言，也没敢耽搁，立马就出去安排。
季时安起身，走到那面巨大的玻璃墙，习惯性看向对面楼，忽然紧闭的门又被推开，他只当是朱聪，头也不回地问道，“安排好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他回头，就看见章东林已经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个橙子。
“开始了？”
他问的没头没脑，但季时安还是听懂了，可即便听懂了，他也不想理他。
章东林也无所谓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剥橙子，结果下手重了些，透明的橙汁顺着他的手指流到袖口，他惊呼一声，“哎呀！”
季时安也坐了过来，无奈又嫌弃道，“别把汁水滴到沙发上。”
正擦着手的章东林一把攥紧纸巾，想也不想直接将纸巾扔到他怀中，“没有滴到沙发上，都在我衣服上！”
季时安也不恼，顺手就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你说，”他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太不择手段了。”
章东林掰下一瓣橙子塞进嘴里，“那你后悔这么做吗？”
闻言，他眼底的犹豫全都散去，“不后悔。”
章东林轻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后悔就可以。你放心，兄弟一直站在你这边。”
说完，章东林就收回手，准备再掰一瓣橙子，但手上动作一顿，他状似无意地瞄过季时安的后背，那上面果然有几个湿湿的印记。
呀，这可怎么办呀！
季时安只当他也是在为他担忧，便也伸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你也放心，我有轻重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章东林有些于心不忍，他砸吧砸吧嘴巴道，“走吧，我请你吃午饭！”
得到季时安夸奖的季遥觉得必须找点事情来弥补她内心的罪恶感，于是她想起张力之前问她的事情。
虽然两家的合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除了内部员工之外，其他人不应该知道。如果是员工不小心说漏嘴倒还好，可如果是有人故意泄露，那就是一件大事了。
所以，这事怎么也马虎不得。
张力的公司离创维不过也就一条街的距离，于是她找了个附近的餐厅，就和张力约了午餐。
因为距离很近，她就直接走路过去，也因此，她到的时候张力已经等了一会。
她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来晚了。”
张力笑着为她拉开座位，“没事，我也刚到。”
他将手边的菜单也递了过去，“你看看要吃什么？”
说着，他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两人很快点完菜，服务员刚走，张力便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
季遥捧着茶杯小小抿了一口热茶，笑得温暖，“当然是感谢学长你上次送我回家啊！”
“哈哈！”张力玩笑道，“送你一趟就能挣个午饭，看来我以后要多送你了。”
季遥笑着摆摆手，“别，那我可请不起。”
说话间已经上了菜，两人也都没客气，各自都动起筷子。
张力见她吃的开心的模样，调侃道，“你这都多大了，还和大学时候一样，一吃东西就忍不住摇头晃脑。”
被这么说季遥还是有些羞赧的，不过动作虽然收敛了，但话语上也是不认输的，“民以食为天嘛！”
张力无奈道，“你这嘴巴跟着你也是累死了，吃个不停就算了，嘴上也不饶人。”
季遥可不这么认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这一餐的饭钱，还是她找郑萌借的呢！
当然这话她不会和张力坦白，她只不服输道，“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没有以前那么能说了。”
张力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关切问道，“在大公司很拘束吧？”
季遥重重地点了两下脑袋，“一开始真的超级难受，现在倒习惯了。”
张力也点头，“我也觉得你比以前安静许多，没有之前那种快意恩仇的感觉了。”
“是吧！我有时候都觉得这不是我自己了！”季遥说得起劲，“你想想我之前，真的就是个直肠子，最见不得不公平的事情，现在我也觉得见怪不怪了。”
张力若有所思，“你这是长大了。”
季遥笑着没再接话，又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小火慢炖的牛肉锅子辛香麻辣，牛肉也炖的软烂，一口下去有些烫嘴的汤汁就顺着牛肉的纹理流出来，满口留香，季遥忍不住动了动小脚，很是满足。
张力学她的样子，也吃了一口牛肉，嘴角不自觉漫上满足的笑意。
看着张力的样子，季遥心里又觉得有些愧疚。
学长要是知道她是为了工作才请他吃饭，应该会不开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