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了？”
李湘沫语气有些颤抖，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怎么，很失望？
是不是看到我被你一直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有趣？
心里是不是在想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笨的人，给点甜头就上当？”
此时的慕晓也不再是那个温柔翩翩的少年，而是满脸的嘲弄之中带着此时此景最为恶毒的言语。
“不………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
李湘沫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但是这一切在慕晓的眼中都只是在演戏而已。
“哦？没有吗？那我问你，你变成这个样子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慕晓提起面前少年的下巴，邪魅一笑，只是他的语气之中满满的嘲讽。
“我………我…………”
“让我来替你说吧，你是为了通过我，接近纪家，借此调查纪家内隐藏的秘密，没错吧？”
李湘沫听言，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慕晓。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李湘沫的反应，慕晓心中最后的那么一丝丝的幻想与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我说的没有错吧，那天我意外地帮了你，并且让你帮忙给纪家送信，你因此知道了我和纪家之间有着不浅的关系。
后来你更是因此假意接近我，结果我正好要去天荡山脉，你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后来你在关键时候突然现身，并且帮助我骗取了我的信任。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我的好姐姐！
呵呵，真不愧是李家的大小姐
手段真是高明啊！堪称天衣无缝。”
慕晓说出了他的猜想。
只不过他却刻意的忘记了面对武侯绝命一击时李湘沫的舍身保护，忘记了两人分别时她眼中的关切和不舍。
人内心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凭如何努力都无法搬动。
当一个人内心对他人有了成见时，旁人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李湘沫也不再说话，而是直接解除了自己的变幻诀，一眨眼的时间，她又变回了那个慕晓最为熟悉的模样。
一位身着黑衣的绝美少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次她并没有带着面纱。
那熟悉的面庞，温柔的表情，迷人的笑容，关切的眼神，又一次令慕晓看呆了，看着她如同浩瀚星辰般的眼眸，仿佛整个人又要再一次的沉醉进去。
此时他忘记了面前此人的身份与目的，忘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看着面前的丽人。
这就是自己的姐姐啊！
她是那么的美丽，即使她的脸上有些那么一道疤痕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气质与魅力。
高傲中带着那么一抹温柔，恬淡中又不失活泼。
自己之前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这样的人竟然愿意当我的姐姐！
刹那之间，慕晓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心动，他突然有点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姐弟关系。
并非不想，而是不愿。
慕晓忍不住地抬起手，想要抱住她，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收回。
“你终于肯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吗？”
慕晓冷冷地说道，似乎刚刚的想法从来都未曾出现过一般。
微风渐起，轻轻地吹动了李湘沫的衣衫与秀发，此时的她，轻轻的捋了捋耳旁随风散落的发丝。
“你愿意听我说吗？”
“我一直在等着。”
平静到近乎于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那天，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要通过你去接近纪家。
但是那天晚上，我才发现你这个人身上的不同之处，在我的情报中，你明明是个对别人很冷漠的人，却会为了我一个小乞丐而致自己于险境。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你感到很好奇。
那天和你一起吃东西，一起喝酒，这是我这辈子内心最为轻松的一天。
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用看着其他人虚假的脸色，不用再听他们违心的话语，不想再看见周围的人为了利益，勾心斗角。”
慕晓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天半夜你悄悄的离开，给我留了一封信。
从那时起，我就似乎意识到，我好像是喜欢上了你。
我喜欢你即使弱小，也敢于帮助他人的那一份温柔。
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那种平淡而有充实的生活。
后来我一路跟着你进入天荡山脉，在那里的一个月中。
我看见了你为了实现理想与目标的决心与意志。
我知道了原来你的童年也有着许多的趣事和苦楚。
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你为了救我，所付出的代价和努力。
我很高兴，却也很难过。
我很开心，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地位这么的高！却又很后悔自己是以姐姐的身份和你相处。”
此时李湘沫越说越激动，一改之前的颓势。
这回是她将慕晓逼到了另外一边的墙上。
一只手撑在墙面，另外一只手搭在慕晓的肩膀上。
“今天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明白：
我不光是想要窃取到情报，我更想做的是偷走你这一颗心！”
看着自己面前闪闪发亮的眼睛，慕晓没来由的感到慌张，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
只是佯装冷漠地问她：
“那如果我希望你放弃现在的一切，我们两个一起找一个地方过上平凡的生活。
你愿意吗？”
慕晓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
李湘沫却只是笑了笑。
“我有我的使命与责任。
你有你的时光与岁月。
……
况且，即使我真的答应，你心里面就真的会同意吗？”
此时，李湘沫也是轻轻一叹。
“你心里面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不是吗？”
似乎是被人发现了自己内心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慕晓突然脸色一白，沉默了下来，似乎是默认了这句话。
她想到那个人，不免有些嫉妒。
在天云瀑布中锤炼身体的时候，他总是在轻声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在她掉进河中被救醒之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慕晓，然而他眼中投射出来的倒影却是并不是她，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
……………………
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人，那个曾经将他伤的体无完肤，曾一度想要孤独一世的人。
……………………
“我要回去了！”
李湘沫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回哪？”
“当然是我家。”
听言，慕晓突然有了一种不想要让她走的冲动，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这里才是你家。”
听到这话，李湘沫忽然“噗嗤！”一笑，宛如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你这是在舍不得姐姐我走吗？我可爱的弟弟？”
李湘沫已经决定了，在他们之间，两个人完全放下心结之前，还是以这样的身份继续相处吧。
这样对他也好，对她也好。
“能…能不要走吗？”
慕晓依旧不想要她就这样回去。
“不行哦，我有我想要去做，同时也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面却一直在腹诽：
我也不想走啊，可我不走能行吗？
我要是再不走的话，估计过几天面前这家伙就要被丢到河里面去喂鱼了。
“既然要走了，那姐姐再送你最后一个礼物！”
李湘沫嘴角露出了那么一丝黠笑。
她扶住慕晓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然后便急忙转过身去，生怕被别人看见她羞红的脸。
“姐姐走了，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一次见面的。
到时候我希望我们两个都会给对方想要的答复！”
说完，也不在管此刻脑袋上似乎还在冒着蒸汽的慕晓。
便直接走出了院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慕晓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逐渐消失。
摸了摸自己还有一些湿润的嘴唇，决定以后吃完饭就再也不擦嘴了。
内心总感到有一种怅然若失，似乎她还在那里，一直默默温柔地看着自己，从未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