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人对门口的心腹说,“即日起,你们不必守在这儿了。”
“是。”
李清禹高兴地对亓洛洛说,“我哥他,不怨你了。”
“嗯?”
他咧嘴笑着,什么话也没说,双手伸向亓洛洛,拥她入怀。
怀抱里的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内心在想,就算是我俩相互喜欢,可这也不能表示我与裴夫人的死无关,就这么……原谅我了?自然觉得很是神奇、还透着一丝迷惑。
另一人倒是开心地不行,此时资博进屋,看见相拥的两人不禁有些尴尬,故意咳嗽两声,“东西我放这儿了”看向李清禹,“那我就……”想要说不打扰两人,眼神对上李清禹嫌弃的神情,便是连话都没说完里赶忙离开。
亓洛洛放开他紧环着的手臂,“喝点粥吧”说着,拿起勺子就要喂他喝下,对方却拉着她手腕,“怎么?”
李清禹问,“我可以理解为,关心吗?”
“关心?”亓洛洛疑问,想了想,毕竟你也是为我受的伤,关心你的伤势也是我理所应当,故而点了点头。
对方的喜悦好似又上一层,笑着说,“谢谢。”
亓洛洛拿起手中的汤勺又往他嘴边送了送,他笑着喝下,一勺粥一勺小菜,不知不觉中吃完了一碗。中午时分,大夫过来,“这是刚嘱咐厨房煮好的汤药,每日三次,饭后用。还要麻烦亓小姐每日三次为七少涂药。”
“好,之后还需要用纱布吗?”
“等结痂后,便不必了,纱布包着以免长新肉时用手抓痒,留下疤痕。”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劳烦亓小姐了。”看了眼李清禹,透露着满脸的嫌弃意味,大夫低头笑了笑,然后说,“那过几日我再来看七少。”
亓洛洛在对话期间一直关注着李清禹的伤,末了礼貌道,“谢谢大夫,我送您。”
大夫制止的手势,“不了,您还是留下照顾病人吧。”、
资博也说,“是啊,亓小姐,我去送,您留下吧。”
回头看了看正在装柔弱的李清禹,点点头“好。”
床上的人一阵“哎呦”。
亓洛洛奔到床前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喝得药不对?不可能啊,大夫刚送来的”又看了看旁边的药瓶,“没错啊,是这个啊。你怎么啦?”
床上的人还是“哎呦”捂着自己的肚子,滚来滚去地翻着。
亓洛洛摸了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顺着她抚在额头的手抓住她手腕,“心疼。”
一阵嫌弃的表请出现在亓洛洛脸上。
“怎么?”
冷笑几声,“没什么。你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这也中午了,我回去休息会儿,正好午餐也没吃,有些饿了。”
“哦”
说着亓洛洛就要起身离开。
拉手的人并没有放开,轻轻一拽,惯性下亓洛洛坐在李清禹床上,“干嘛?”
“就待在我身边好不好?这几天见不到你,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就是不敢去见,怕你看见我的伤、怕我见你后我哥会为难你,最怕的是……你会离开。想了想,知道你在这里就好,起码你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几次你就在楼下花园,想着能看见你,真好。”
“你前几天不是还卧床……”
“耗尽力气,能看你一眼也足够。”
“你哥哥,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不重要。只要能留你在我身边。”
“李清禹,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我对你,只有情愿。不求值不值。”
“可我不配。”
李清禹摇头,“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能不能多陪我会儿?”未等亓洛洛回答,李清禹便吩咐资博让厨房准备一大桌饭菜。
“吃完了,我回去休息了。”
“好。”李清禹很爽快答应。
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内心疑惑了下。
果然,刚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的亓洛洛躺在床上就听见门外吵闹声,正要起身便看见李清禹推门而入,“干嘛?”亓洛洛问。
“这不是得回来养伤嘛。”
才想起,刚才那件是李清禹兄长的,“那我过去。”
李清禹拉住她,“放心,我只是回来,我睡沙发。”
亓洛洛不解。
他贴在她耳边说,“我对哥哥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亓洛洛恍然大悟,难怪李景禹不介意裴夫人的事,就算查无证据但种种迹象都与我有关,难关刚才那么释然地原谅,“你……”
李清禹大笑,心想:原来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啊。还是忍不住逗她,“别动气,”摸了摸她肚子,“小心伤了孩子。”
转身扭头掀起被子,“你随意,我困了。”
李清禹倒是很老实的躺在一旁躺椅上,面对着她的背影,欣慰地闭上眼睛。
下午营地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声,亓洛洛和李清禹被惊醒,“怎么了?”
李清禹下意识地拿起枕头下的枪,“你在房间里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禹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回到房间,然后问,“下午想吃些什么?”
“刚才给你熬的药,这阵温度应该正合…适。”刚说到‘合’字,李清禹端起碗整个闷头喝完,“你不怕我在里面下药啊?”
“要是真被你毒死,这辈子你心里都会亏欠我,忘不了我,不是吗?”
看了眼他的胳膊,“伤口裂开了。”
李清禹把袖扣解开,“还真裂了。”
“我帮你换药。”
异常的枪声连续几次在中午、夜间响起,这也让亓洛洛更加确信那把枪是一直在李清禹枕头下的。
“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在这儿也待了一个月,我想家了。”
“想家?”
“是啊。”
每次对他提起,只有不了了之。要么是和今天一样,换个话题,“我们明天去钓鱼吧,你不是说一直没有钓上吗?”
亓洛洛决定,这次无论怎样也要问个清楚,“我说、我想家了,要回家。”
李清禹这次愤怒地放下筷子,“知道。但我不可能放你走。”
“为什么?”
“你还会回来吗?”
亓洛洛犹豫。
李清禹冷哼一声,“看、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可是你把我困在这儿难道我的心就能留下吗?”
“至少,你还在我身边。”喝了口酒,“这十几天来,为了你,我死伤了多少兄弟你知道吗?你哥、你弟弟他们不遗余力攻打我灏军,我明明知道这里的位置是你暴露的,可我还是舍不得杀你,甚至是动你。”
“我们,放了彼此。待我回去后绝不会跟我兄、弟说这里的任何事情,可以吗?”
摇头,“带你进来的那天我就没想过会让你走。”
“李清禹,你清醒点,黎彦他们虎视眈眈,但凡你我两军间有任何矛盾嫌隙,就被他们抢占了先机,何况如今东北日本作乱,难免日后他们不会挥师南下,三军携手护一方太平有什么不好,非要尔虞我诈,相互厮杀。你把我放了,我回去自然会和兄长解释,那时,你我两军携手,不怕黎家不合作,守一方平安,护一方百姓,这才是三位老督军的初衷,而不是像现在。”
“我只问,你还会回来吗?”
亓洛洛正要回答时。
李清禹放下酒杯,“算了,我送你走就是。”看了眼亓洛洛,眼神中透露着决绝。
亓洛洛心里也不好受。
“资博,好生护送亓小姐离开,若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
路上资博边开车边对亓洛洛讲述李清禹的事,“亓小姐,七少的伤是因为你,大少爷和七少起争执,说着大少爷就要往您这儿来,七少拼命拦着,这才受了伤。大少爷见七少如此才肯坐作罢,原本是大少爷还在气头上,非说要您好看,要带到牢里审问清楚,可七少一再恳求,又做了保证,说您绝不会泄露任何有关灏军的秘密,而且自己也会严加看管不会让您与外界再有接触,后来又承诺说他一定好好辅佐大少爷,又找到一大堆证据证明您的清白,这才让大少爷释怀。其实在七少养伤期间,有不少事情发生,大致就是每日您能听得到的动静了,七少知道带队的人是您弟弟,命令人只许伤人,结果自家兄弟死伤不少,就连他自己也受了不少伤。您这一走,七少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你说,证据?”
“是啊,七少为了这些不吃不睡好几天呢。”
亓洛洛嘀咕,“不是因为……”
资博问,“因为什么?”
“没什么。”
李清禹说完话便回到房间躺下,门开,李清禹看也不看问,“她、安全回去了?”
上前抱住还在被子的人,“明明不舍得,干嘛还装作大方?”
疑惑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希望?那我再让小资送我走好了。”
拉住她的手腕,“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此时熟悉的爆炸声响起。李清禹就要起身,几秒钟的功夫军服就已经穿好,“你在这儿……”
“我和你一起去。”
“外面……”
“危险我也要去,而且外面的人不是言希吗?”
“你怎么知道?”
“是我惹来的,自然我解决。”
到阵前,亓言希大声道,“二姐!”
“言希,让所有人放下枪。”
“姐。”
“听我的,放下。”
亓言希示意,“放。”
对着李清禹道,“我过去和言希说几句话。”李清禹紧抓的手不放,亓洛洛另一只手搭上,“会回来的。”
待半小时后,眼见亓军撤兵,而亓洛洛还未回来,资博紧张问,“亓小姐不会跟着离开了吧?”
李清禹摇头,“她说会回来。”
再过了十几分钟,远远地看见亓洛洛身影,李清禹迎上前,“说什么了?”
“总之,就是不会让两边再有人受伤了。”
“你怎么回来了?”
“心情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