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鸣日暖,这时李云辰于榻上眉头轻皱,原来他在青楼醉了一夜,这时,房外一阵喧哗。
“官爷,就是这里……”“这房里就是你说的那猖狂杀人的歹人?”“是的呀,爷……”
李云辰本是习武之人,听力甚佳,将房外的话语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抚了抚眉心,眸子不知深许。
待那些人进来时,只见房内一片狼藉,四个六个酒坛歪歪倒倒地放在软榻上,唯独不见李云辰。官爷不满道:“你们说的歹人呢!”
带他进房间的女子忙用柔软的手贴紧官爷的胸口,柔声道:“这人竟跑了,官爷莫要生气,我叫好几个姐妹好好陪您喝口好酒。”“哼。”
而这时的李云辰正在回城边府邸的路上,即便满腹心事,早晨的风总是清新的,落在他那有些杂乱的发上,墨发扬起,倒有了几分他往日的潇洒快意。
可他一进府,他便愣住了。
他那心中挂念的的皓然明月——杜若泠端坐在一片桃花林中,桃花纷飞,仿若初见。
在风中,花落得很快,就像他们的曾经,匆匆而过。
一切定格般,李云辰快步走上前,猛地抱住杜若泠,他已无形象,浑身污垢,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杜若泠一个拥抱。
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他窝在杜若泠的颈窝处,仿佛这样可以获得安慰似的。
杜若泠因他抱的力度过大,一股腥甜涌上喉,她忍住立马推来李云辰的冲动,只是声音如寒冬的雪道:“放开。”
听此,李云辰发怔,他慢慢松开杜若泠,干巴着声音道:“若泠,你……你,你可能认不出我现在的容貌了,我是云辰啊,李云辰!”
李云辰垂下眼,那逐渐加大的声音仿若虚张声势。
只看那杜若泠一双无情眼似有几分嫌弃——她看到自己洁净如云的衣裳染上了李云辰身上的垢。
李云辰与她青梅竹马多年,自是知道她这副眼神是何意,他闷着声颇有些低声下气道:“若泠,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这刹那,杜若泠笑了起来,只是眼角是掺了冰的怒意。
见状,李云辰有些不知所措,杜若泠从未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像是尽是恶意的毒。
“本小姐当然知道你是李云辰,只是没想到……李伯伯、伯母都刚亡去,李家一家除你之外,无一活口,而你还惦记着这些儿女情长!本小姐真是后悔,我杜若泠认识你这个人!”
语气之重,李云辰袖下攥紧拳头,他低沉着声音道:“我没有。”话语里仅有三个字,他没过多解释。
他心里五味杂陈:我在若泠眼睛竟是这样的人么?
他不由想起往日他对她的纠缠不断、百般讨好,而他所做的这一切竟只是给她留下了个只知情爱的软骨头的形象吗?
杜若泠对他的闷不做声依旧无动于衷,她缓缓开口道:“今日本小姐找你,是有一事通知你,以后你不能继续待在长安城里,本小姐与太子婚期将至……”
“不。”李云辰听着她那淡漠的语气,一口一个本小姐。
“我不想看到你,你知道我的,李云辰。”不再是自恃身份的话语,但眼里却是他人不能沾惹的高高在上,如同那日他失去神智时,那些混混的眼神。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他守了那个桃花树下的小姑娘整整六年,他已习惯保护她、爱护她,她已然成了他心中执念。
“本小姐不需要你。”“我……”
“李云辰,你到底想要什么?还是要民间传言杜家大小姐与一陌生男子纠缠不清?你若不离长安,本小姐便将你未死的消息告诉皇室之人,让他们来处理你。”
杜若泠双眼微眯,黑眸闪过危险的光。
“你……”他记忆中的若泠从不会落井下石。李云辰抬起头,语气竟是哽咽。
“你现如今只是一个无钱无权的混小子罢,而非当初的李公子,江湖天下上赫赫有名的李少侠。”
杜若泠不看李云辰此时是什么表情,转身便就要离开这座府邸,毫不留念。
李云辰望着院里的娇艳桃花,只觉讽刺极了。
而杜若泠刚出府门,道士迎面而来。杜若泠低声道:“那事也安排上……”道士眼中现出复杂神色,他叹道:“你这是要将他狠狠逼走啊……”“然后你就尽快带李云辰去塞外吧。”
话落,只听一声巨响。
两人看去,李云辰站在门口,他的脸上没有怒气,只是他那本有伤的的手却在流血,他身旁是被他打破的铁质的府门。
杜若泠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看向他的脸道:“你早日离开,本小姐也不暴露你还活着的事情,自此,我们两不相欠。”说罢,一袭罗裳翩翩而去。
他刚回过神,还是忍不住追上去看杜若泠一眼,却听杜若泠冷静道着“你早日带李云辰去塞外”,他怒急攻心,捶向身旁的门。
李云辰如猛虎般快速掐住道士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按在墙上,吼道:“说!若泠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而杜若泠正要于杜府人还未发现她不在的时候赶快回去,她现在身体又弱,却听到一宠溺暧昧的声音在唤她。
“小泠儿,我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