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城么?
李云辰微眯凤眸,打量着这座喧闹昌荣的城池,诸多心思划过,总觉这琅城有几分不对。
这一行人刚进城,元明珠本还想给那嘲笑自己的男人一点颜色看看,那男子已知她是大漠的公主,也可以说是这些繁华城池的半个主人——她的哥哥们向来宠她,那男子绝不敢继续对她继续嚣张。
元明珠正得意地转过头,准备要看到李云辰吃瘪而又尴尬的表情,却见那人对几座高楼若有所思,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下元明珠气鼓了腮帮,但也没一长鞭挥过去,只冲他喊:“看什么呢!哼,看呆了吧,一看就是没来过大地方的人,要不要本公主罩着你啊?只要……”
还未等她开口,李云辰一把抱起杜栎,因长时间坐在车厢里,杜栎的身体本是娇弱,这时的她腿是僵硬的发酸,但她面上却不露难色。
但李云辰却是考虑到了她的身体,只见杜栎瞬间就在李云辰怀里,杜栎圆溜溜的眼盯着他,满是欢喜,柔软的酒窝显露着。
但李云辰还是那副覆着冰霜的脸。
元明珠看到这场景,倒不是想这男子有多关爱他怀中的女子,只是想着男子的来处的女子都这般柔弱么?
忽的,她意识道李云辰似是忽略她的话语,她急忙走上前道:“你凭什么不理我?”
李云辰每次靠近杜栎,心中总会五味杂陈,但他也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她欠下的,他可以不顾他人感受,但他不希望她欠任何人东西,他希望的她,是美好的、无暇的。
事实上,他的心还是怨的,她为何要做如此奸邪之事?为何要瞒着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在心底冷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李云辰呐李云辰,你真是死性不改!
男人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元明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声音变得有些微弱,她道:“本公主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而已。”
“李一。”
说罢,他便抱着杜栎离开了,而杜栎一直埋在他怀里,也不露脸,只能看见杜栎的若隐若现染上绯色的肌肤。
而道士也忙对公主一行人摆摆手告辞。
元明珠回过神,看着身后侍从怪异的眼神,心中猛然怒道:元明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到底他是沙漠魔头,还是你是沙漠魔头啊?
但一想起他那冷冷的眼神与高深莫测的功夫,她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自己那威武长鞭,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过……这不代表我不能在哥哥们面前告状,李云辰,你死定了!
而身后的侍从见元明珠逐渐坚定的眼神,他们的心也逐渐坚定了起来,心中纷纷想道:公主真是对这李公子情深义重!人都走了,还在扒拉望着,唉,公主可算开窍了。
也许公主有了心上人,就会比往日消停一点吧。
元明珠可不知她那群手下会令她出乎意料并破口大骂的想法,她欢快地派人拉来一匹骏马,利落上马,就要往这琅城最高最华贵的殿楼奔去。
虽说她是在街上策马狂奔,但这琅城中于街上做生意的百姓却无丝毫不满,反而以一种向往又或崇拜的眼神向元明珠望去。
在这里,武高,方为推崇。
杜栎的发被风吹乱,几缕青丝纠缠在李云辰垂下的墨色的长发上。
而李云辰也时不时感觉下巴处有几分痒意,他看向杜栎的眼里也多了些许不耐,他修长的指还算温柔的将杜栎发顶上调皮的黑发按了下去,顺着那发落在杜栎娇小的肩上,仿佛是对自己的孩子。
道士望着这亲密二人,忍不住啐了一口,实在不雅,他却不大在意,心道:这李云辰可真是虚伪!明明跟这七小姐不清不楚的,还一副惦记杜家大小姐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李云辰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望着前方,寻找落户之处,青色长袍洒脱依旧,但非往昔,似是多了什么,道不明,说不清。
而杜栎躺在李云辰怀里昏昏欲睡,她莫名感觉身体累的很。
这是杜若泠给她吃的药的效果,不是令她虚弱,而是让她体质渐好,以前杜若泠就时不时给杜栎调理身子,只是为了某方面的安全,外人从来不知罢了。
只是这次是特殊情况,她喂杜栎吃的药会让杜栎呈现身受重伤的表态。
不远处的一高楼上,一男子面容冷峻,俊朗而又透着稳重。他道:“可察清了?”
男子身旁侍从满是敬意和恭维道:“回二尊主,察清了,这群人乃来自长安。”
听罢,男子坐下,手指摩挲搭着上好貂皮的桌子上的一把短刀,似是神思。
而这位所谓二尊主身旁,也就是桌上还有一幅画像,墨于宣纸上留下干脆冷冽的弧度,一看,便知不是常人所话。
且先不说这画这幅画的人技艺有多高超,只是这画的角落有一鲜红印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朱砂迹,但实际上,是人血。
这便是给二尊主说明,送这画人已死。
这纸上画的是一位拿着长剑的自信儿郎,眉清目秀,一袭浅蓝色长袍,腰上是一华贵象征其身份的白玉玉佩,特别那双精致的眸子,何其璀璨。
而画上这人分明是李云辰,不过是易容前的李云辰。
二尊主看着那画,竟笑了,他抚过那画上的长剑,似是对那画中的李云辰道:“连模样都能换?看来你不简单啊。”
也是,他王兄亲自传令要杀的人,能是什么善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