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色晚晚,李云辰早早来到千叶楼,他一身云锦长袍,清风皓月不及。他已快在楼上厢房等一天了,现将近黄昏,相约见面的杜若泠迟迟未来。
他本是欣喜的,但他等了许久,也有了几分烦躁,心下也有疑虑:若泠向来恪守礼仪,从不会对人如此无礼……她到底要做什么?
叩门声响起。
李云辰心不禁提起:是若泠吗?
他快速走到门前,却是一位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
李云辰顿时警惕,冷漠道:“你是何人?”“姑娘让我将这些送来。”李云辰还来不及细想壮汉称杜若泠“姑娘”,他微低头就望见壮汉身后他送给杜若泠的几箱珠宝典籍。
“送回去。”
他终于忍无可忍,他本是意气的性子,此时彻底爆发,他快速出手就要推开壮汉去杜府找杜若泠,却见眼前一片粉末,他连忙捂住口鼻,但他仍旧昏迷过去。
壮汉暗道:师姐的药可真好用。
他将李云辰与那几箱珠宝关进厢房暗室,他粗声道:“李公子对不住了,这都是师姐的意思,唉……”说罢他便赶回杜府。壮汉绕过杜府来来往往的人,向杜若泠传去消息:师姐,李公子已安顿好。
杜若泠将传消息的纸条放在火烛上,任火舌将纸条包围,火光于她通净琉璃眼里闪闪烁烁,透露着几分暖意。
云辰……念着多年情分,这是我只能做的事罢。白纸瞬间化灰,她的父亲也派人唤她去皇宫。
而李府现在却是人心惶惶,皇宫里遣来的内务总管——刘公公趾高气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家李壑虽战功颇丰,但素来目无王法,于国家大事上意气用事,甚至有谋害皇室之心,察其子弟,多有不端,为服天下之民心,今特抄家,嫡亲血脉的择日处斩,旁系流放边疆,钦此。”
话落,全场寂静。不说将军李壑为国做了多少、地位多崇高,李家世代忠良、一心为皇上,怎可能对皇上有谋害之心呢?
但李府的人望见刘公公身后那一排排御林军,都吓如糠粟,腿忍不住颤抖。
连御林军都派出来了,可见事情之重大。这下,李家真的是要倒了。前几日皇帝还赐李家许多稀世珍宝,嘉奖李壑于边疆御敌有功,现就将李家逼至绝路,真是皇帝心难测。
此时李壑被皇帝软禁在皇宫里,李夫人被拖去大牢,李家之人于狱中受尽欺凌苦刑。一瞬间,长安城满城风雨,都说这李家之落魄。
皇宫内。
李壑浑身都是烙伤、剑痕,他朝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猛吐了口唾沫,“呸!你算个狗屁皇帝,为了一己私欲跟外族勾结,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我恨不得……”
还未说完,皇帝身旁的死士又甩了好几长鞭,鞭上带着利刺,李壑瞬间又染上血红。
皇帝慢条斯理的抚着手中的白猫,不屑缓缓道:“当年你可是支持我三哥坐这皇位,现在高高在座的还不是朕……”说着,皇帝看似拍灰般拍了拍自己华丽贵气的龙袍,他靠近李壑耳边:“朕可是听闻李夫人甚是姿色动人,牢里可有好几个喜好美色的呢。”
听罢,李壑双目血红,恨不得挣开身上的铁锁链杀死眼前这个还在笑的黄袍男人。
亏他还以为这个男人可以做个好皇帝,还对这人忠心耿耿,可现在污名加身,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云辰!对不起鸢儿啊!
他本今日与皇帝议边疆之事,外族人欲强攻荀城。
皇帝一听,便意味不明地笑道:那便给他们。李壑当场震惊,他向来快言快语、暴脾气,他直接喊道:“皇上不可!”随后他就被皇帝派人绑了起来,他不知所以,后皇帝拍了拍他铜色的脸道,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之后他知原委,直接怒火中烧。
只是一刹那,他喷出一口鲜血,似疯魔般道:鸢儿……我会来护你,等我……
鸢是李夫人的名。
皇帝耻笑了声,慢道:“堂堂威名的李将军就这样疯了,真是无趣。”说罢他便出了殿,他还要去见杜家父女,给他的太子揽一门好亲事。
而在落华殿,太子一身华缎罗服,他一直想亲近杜若泠,杜若泠那张绝代容貌让他忍不住心痒,但他的动作都被杜若泠不动声色地躲过了,她看了眼殿前即将到来的皇帝的身影,轻放下了茶杯,心中不由冷笑。
说亲?做梦。
杜若泠想都不想,便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