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镇衙门位于五里镇最繁华的街道上,林品真他们来到县衙的时候,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只见,县衙正堂门口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神兽狴犴,堂外竖着一面鸣冤鼓。
“秦姑娘,开始吧!”林品真把鼓槌递给了她。
秦世兰点头。
“咚~咚~咚~!”
群众很快围了上来。
“姑娘,你这是有啥想不开的鸣鼓啊?”
秦世兰泣不成声道:“我要状告刀大人之子刀方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我还要状告刀铜生知法犯法,包庇刀方,助纣为虐。”
“傻姑娘,听大婶一句劝,你赶快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买菜大婶好心提醒。
“是啊,是啊!快跑吧姑娘。”
“你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最后的结果,要么沦为刀方的禁脔,要么就死的不明不白。”
“这世道,狗官总是多过好官。”
“小心祸从口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秦世兰。
林品真看到群众无奈的表情及群众对官府的评论,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刀铜生这狗官简直是给朝廷的败类,今天让我遇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品真正在想着,忽然“吱”的一声打断了她,只见一个衙役模样打扮的人打着哈欠指着众人不耐烦叫道:
“这一大早的何人鸣鼓啊?还给不给人睡觉了,还有你你你瞎嚷嚷什么?快回去。等会儿再来,别吵我睡觉。”
众人见到衙役发火顿时作鸟兽状散开了,只剩下林品真和秦世兰等人。
“这位官爷,朝廷规定卯时即可接案,现在已到辰时,为何不接案?”林品真道。
“你小子外地来的吧?告诉你,老子说不接就不接。”衙役很大爷的说。
“那何时可接?”
“那得等刀大人睡醒才可以。这会儿刀大人不知道正熟睡在哪个温柔乡里呢?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们也都散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衙役很不耐烦又打了一个哈欠,“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王洋,你翻墙进去,找到刚刚那厮,把这钱给他,并告诉他立功的机会来了,他们大人要找的人就在衙门口。”林品真说罢,取出了一定白银。
“好,属下明白。”
王洋寻了个隐秘的位置,一越而进………
10分钟后,一个身穿官服肥得流油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臭丫头!我遍寻不获,没想到你倒是自己寻上门来了。来人,把她打入牢房,秋后问斩。”
刀铜生骂骂咧咧道,完全没注意到秦世兰身边还站了人。
“慢着,刀大人,你这样办案是否妥当?据我所知,我朝律法规定,官府办案必须走相应流程,不可随意妄为,以免造成冤假错案。”
“你是谁啊?懂得挺多,不过这里我是青天大老爷,我说了算,你小子滚一边去,别碍事!来人,把这群无关紧要的人给我赶出去!”刀铜生怒道。
在刀铜生眼里,五里镇离京都山高皇帝远的,皇上根本不可能会派人来这里,而且他当“土皇帝”那么多年了,也不见有人查过,再看看,眼前这个黄毛小子这身粗布打扮,脸色还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仗着自己念了几年书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他根本没放眼里。
“我看你们谁敢?”林品真呵斥道。王洋此时已挡在了林品真的前面。
刀铜生一时间被她唬住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哟,臭小子脾气挺大,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得听我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
“刀铜生,你可别后悔,王洋,把朝廷委命书、官印拿出来。”林品真摆出了官架。
“是,大人!”王洋把官服、官帽、官印及委命书端了出来。
林品真取出委命书直接砸在了刀铜生的脸上。
“刀铜生,你且看清楚,本官有的是时间!”
刀铜生认真看完后,脸成了猪肝色,两腿哆嗦直直的跪了下来………
半小时后,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巡抚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巡抚大人饶命!”刀铜生此刻正被扒了官服跪在公堂之上可怜巴巴向求饶。
众人只见,明镜高悬的牌匾的正下方,这位巡抚大人正头戴乌纱帽,身着紫色官服,一身正气,铁面无私的端坐着。
“刀铜生,你身为地方父母官,领着朝廷的俸禄,不作为就罢了,还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你说你该当何罪?”
“巡抚大人,小的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好好改,求大人饶命啊!”刀铜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瘫跪在地,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土皇帝”今天就到期了!
“来人,把刀铜生拉下去。”
“是大人。”两衙役架着刀铜生离开了公堂。
“升堂。”
伴随着“威武。”云板响了起来。
林品真拿起惊堂木一拍,喝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女,秦世兰。要状告知县之子刀方,草菅人命,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霸占财产之罪。”秦世兰高高举起诉状,跪了下来。
林品真示意王洋把诉状拿了过来。略浏览了一番随即道:
“来人,传刀方上堂。”
此时,堂外已被堵得水泄不通,群众纷纷跑来一堵巡抚大人的风采。
不一会儿,只见一壮汉拎着刀方走了进来。
“大人,人我给你带来了,刀方这厮刚刚卷了包袱想跑,被我发现了,于是我便把他抓来给大人了。”
“有劳了,壮汉!”林品真抱拳。
“大人客气了,我啊刚平生最敬佩的就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能为大人效劳是我啊刚的荣幸。”语毕,阿刚便离开了。
“刀方,跪下!”
“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刀方被林品真这一唬,顿时瘫跪在地上。
此时的刀方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像个做了错事求饶的孩子。
林品真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
“喊什么喊,我问你,你再说,我不问你,你不许说。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刀方被林品真震到了,一时乖得像头羊。
“刀方,我问你,秦世兰状告你杀她爹,并且强迫她可是事实?”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刀方狡辩。
“先别急着喊冤,来人呈证物。”衙役把证物递到了刀方面前。
此时,只见刀方一张脸早已没了血色,冷汗直飙,无一不显示出此刻内心的恐惧。
他这是死到临头了!
“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没有杀人,我承认我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求求你饶了我。”
“本官再问你一次,秦世兰之父秦宴可是遭你毒手所害?”
“不…不是,我没有杀人。”刀方深知当朝律法杀人偿命的道理,所以连忙否认。
“大人,他在撒谎,我亲眼他杀害的父亲。”秦世兰咬牙切齿瞪着刀方道。
“大人,这女人向来和我不对付,自然往我身上泼脏水,大人你要相信我。”
林品真又是一拍。
“来人,传证人。”
“民妇胡芳,乃是刀铜生请的厨娘,民妇愿意给姑娘作证,秦姑娘之父确实是刀方所杀。”厨娘胡芳早就对刀铜生父子的恶行恨之入骨,只不过是迫于生计才一直在刀府做饭。
“胡芳,请把你当日所见所闻说出来。”
“当日,少爷不知怎的抓来秦姑娘,秦姑娘的父亲秦老爷上门来寻,少爷计上心来,把秦老爷请了进来,还特地吩咐我多做几道菜说是要请未来的岳父喝上几杯,我做好菜端过来的时候,看到少爷和秦老爷正在吵架,我只听到秦老爷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世兰嫁与少爷,除非他死,秦姑娘当时脸被打肿了半边坐在椅子上,待我摆好菜走出去的时候,秦老爷一把把世兰姑娘推出门外然后关起了门,然后我就听到了秦老爷的惨叫声,我吓坏了,连忙拉着世兰姑娘躲了起来,而后我把她藏于水井内,才侥幸保住了一命。”
“大人,这老女人在说谎,你别信她的。”
“大人,胡婶没有撒谎,小的是少爷的身边的小厮小六,当日是我处理的尸体。秦老爷的尸体现在埋于乱葬岗,是我亲手埋的。那杀人凶器在我房间里,少爷有个习惯,每次杀人后便换一把刀,那些杀过人的刀,他都要我帮忙保管,放我房间里。”
“小六,你竟然出卖我…”刀方此时已趴在了地上。
“少爷,你作恶多端,我早劝你,你不听,现在你自食恶果吧!”小六转过头对刀方恨恨道。
“来人,去小六房间取证物!”
半小时后…
“刀方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身为县官之子却知法犯法霸占财产,强抢民女,视人命如草芥,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刀方深知抵赖不掉便把罪认了。
“来人,把刀方关进大牢,秋后处斩!”随即,又对身边的王洋吩咐道:“出个告示,让当地百姓把刀铜生为官多年所做的龌蹉事罗列出来。”
“传,刀铜生上堂。”
“威武~”
“刀铜生,有人状告你买凶杀人,这可是事实?”
“大人,没有的事。我身为朝廷中人,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刀铜生此刻并不知道他所派之人已全部被活禽,所以脸色颇为镇定。
“来人,把那六名刺客带上来。”
“是。大人!”
不过片刻,衙役便把人带了上来。
他们今天可算是真真正正的见到青天大老爷了,虽然他们现在很累,但是很值得。
看着公堂之上赫然跪着的六名黑衣人,刀铜生心里慌得一批。还未待林品真开口问,刀铜生便把罪认完了。这倒是省了林品真不少事。
“狗官,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秦世兰朝刀铜生碎了一痰口水。
刀铜生画完押后,已经瘫了。昔日五里镇的太岁神,此刻仿佛老了几十岁!他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有谩骂的,有便他吐口水的,还有指指点点的,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违背他做官的初衷,导致自己和儿子这悲剧的一生!他朝着门外的百姓,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
百姓们,诧异的看着他,仿佛没想到这个前县老爷会跪他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刀铜生,希望你在牢里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来人,把刀铜生等人关入大牢。秋后问斩。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