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跟着李守成去了正厅,不敢多说一个字。
“到底怎么回事?优儿平安回来你觉得很意外吗?这一切是不是你的安排?”李守成怒目而视。他虽然不喜这个女儿,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柳氏可以为所欲为,坏了李府的名声。
柳氏跪倒在地:“冤枉啊老爷!我刚才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说不通,优儿也是我的女儿,她回来了我比谁都高兴,老爷您若是不相信我,那我就死了算了!”
见柳氏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李守成一阵厌恶:“你以前的那些手段我不想再追究了,如今优儿已经变了大模样,不会再耽误议亲了。我会替优儿寻一门好亲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柳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自己在房里生了好几天闷气。她没想到更让她生气的事还在后面。没过几日,祈夫人便来到李府,为祁承允退婚。本来这事李守成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不知道祈夫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答应了。
李乐瑶听闻消息险些晕了过去,大吵大闹不肯罢休,她拉着柳氏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我被人退了婚,以后可怎么办?以后谁还愿意娶我?是不是李乐优那个贱人搞的鬼?我要去杀了她!”
“站住!”柳氏喝住她:“祁家的意思是由我们这边提出退婚,便不会影响你的名声了。这事就这样算了,你放心,娘以后一定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为什么就这样算了?娘,你也答应了?为什么呀?”李乐瑶喊得声嘶力竭。
“瑶儿,这事就当是娘对不住你。”柳氏抹了抹眼泪:“祁家答应举荐你弟弟去文翰书院读书,你知道的,文翰书院是皇亲国戚才能进去的,你弟弟一旦进入文翰书院,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李乐瑶疯了一般:“为了李惟兮,就要牺牲掉我的幸福吗?我恨你,我恨你们!”
说罢,李乐瑶就跑了出去。怕李乐瑶出事,柳氏赶紧对丫鬟说:“快追上去看看呀!若是小姐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
丫鬟小厮一溜烟跟了上去,柳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没想到被这个臭丫头摆了一道,她现在有了祈府撑腰,以后一定会为难瑶儿和惟兮的,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了她!
自李乐优回府之后,外界一些不良的传闻都被祁家和李家施压压了下去,百姓自然是不敢和权贵人家作对,慢慢的传言便风吹云散了。
只是可怜祁承允,先后将李家的两个女儿退了婚,所有人都说祈府仗势欺人,祁家公子心性高傲,并非良人。祈夫人虽然也为这些评论困扰,但是想着李乐瑶品行不端,若真是嫁到祈府肯定会搅得府里不得安宁,只是可惜了李乐优,本来和承允是郎才女貌,可谁知造化弄人。
李乐优对这个便宜老爹失望极了,黑云寨土匪一事,明显是柳氏做的手脚,李守成得知之后却并未对柳氏做出惩戒。自己瘦下来之后对他来说,也只是可以攀得一门好亲事的筹码而已。
在封建王朝,一个女人想脱离母家自立门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李乐优虽然有着现代的灵魂,但是想要和这个时代背道而驰,也是很不现实的。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子女,亲事都是家族拿来上位的砝码,一想到这里,李乐优心里就莫名地烦躁。
心蕊见李乐优自回府之后就郁郁寡欢,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听说外面的传言都被压下来了,您不用担心对您有什么影响的。”
李乐优看着心蕊认真的问:“心蕊,你说我以后不嫁人会怎样?”
心蕊吓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小姐!即便您被祁公子退了亲,您也不可如此消极呀!我们大元是有法规的,女子及笄之后便可议亲,若是二十岁之前没有定下亲事,官府便会强行干预。尤其像小姐您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女儿,那肯定是要嫁人的呀!”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想要浪迹天涯的愿望是很难实现了,但是想着自己会被当成棋子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李乐优心里又觉得不甘心。
可是想到渣男秦文谦,两个人相爱的时候恨不得将心都掏给对方,一旦不爱了,又像是陌生人一般冷漠。七年的等待,满心的期待与付出,到头来还不是被抛弃!所以说,世间没有永恒的爱情,遇到好男人是需要靠运气的,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嫁得良人,那就保持本心,好好爱自己吧!
李府最近出了一件大事,还有几日就是李守成的寿辰了,李守成的同僚以庆贺为由送来了一个美人,名曰沈清。这个沈清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李守成只一眼就沦陷了。于是拿出了当家人的气势,不顾柳氏的寻死觅活,将沈清纳进了府,成为了沈姨娘。
李乐优乐呵呵的去绿梧院见了沈姨娘,只见沈姨娘双眼噙泪,正望着窗外发呆。侍女红杏见李乐优进来,连忙示意她。
“婢妾见过大小姐。”沈姨娘慌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她早上去给柳氏请安,被柳氏故意打翻了茶水,整个手背都肿了起来。见识了柳氏的厉害,她实在是怕这个大小姐也是一个狠角色。
“姨娘快快起身。”李乐优赶紧将沈姨娘扶起来,随即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沈姨娘年芳十八,柳叶弯眉,肤若凝脂,一双水眸像是藏了千言万语,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这样一个美人,却要嫁给便宜老爹这个糟老头,真真是可惜了。
李乐优心里一阵腹诽,拉着沈姨娘的手说:“这是柳氏那个毒妇做的吧?如此娇嫩的一双手竟被烫成了这样!可有上药?”
沈姨娘本就十分委屈,听了李乐优的话顿时泪如雨下。一旁的红杏见状赶紧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已经给姨娘涂过药了。奴婢劝姨娘去找老爷做主,可是姨娘不肯,只能自己在这里偷偷抹眼泪。”
“红杏,别说了。老爷护得了我一时,可是后院总归是由夫人管辖,我若将夫人得罪狠了,以后哪会有安生日子?还不如我自己忍下来,只求夫人念在我还算听话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沈姨娘说着说着,更加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