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哒哒地从屋顶上滑落连成丝地滴落在水泥地上,江山咬了一口辰南刚买给他的牛奶雪糕,“呼噜呼噜”地在舌尖滚动着,实在是有些冰牙齿!“你怎么不吃?是没钱?”
辰南环抱着双手,一脸鄙夷地看着江山,你才没钱呢?他往右走了一步,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双手去乘天上掉下的眼泪,“我不喜欢吃冰的东西。”
江山顺着他的阳光,仰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了半点要晴朗的意思。他往后看了眼放在店里的两箱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得了家啊?要不是辰南心疼那几本书,他早就冒雨跑回去了,也只不过三百米的距离而已。
此时,身后突然来了个人,“你?嘿嘿……小老弟。”
江山着实被吓了一跳,往右一倒,跌倒了辰南的怀里,还是先抿口牛奶雪糕,定定神。我去!这谁啊?他马上从辰南腿上跳了起来,尴尬癌又犯了,气冲冲地就往反方向走去。“这谁啊?”
江山疑惑地打量起来,短到目测只有一厘米的寸头,脸上堆满了不知道该用纯真无邪还是傻不拉几来形容的笑容,胸前用红绳挂了一个老式的旧手机,手里还端着两杯热腾腾的红茶,这男的应该大概和自己同龄吧,怎么叫自己小老弟呢?
“大哥,喝茶!”只见这男的弯下九十度的腰,毕恭毕敬地把茶奉上。
居然叫他大哥?江山一下摸不着头脑,倒是辰南沾沾自喜的模样在他脑子里来回晃荡。
“他是我家小弟,王博。”辰南喝了口热茶,继续说道,“他是我和北北从小的玩伴,小时候因为发烧过度,脑子有点不清醒。”
“小老弟,喝茶。”王博呵呵地傻笑起来,像极了《熊出没》里的熊二。手里端过来的那杯红茶似乎比他往常要喝的更加沉重。
“谢谢”江山靠在墙上,手中那杯热腾腾的红茶里的茶包来回荡漾着,几粒茶叶也跟着飘来飘去。
“别用那怜悯的眼光去看他。他比我们每一个人都活的更开心。这怜悯只不过是一个卑鄙者拯救自己生活的通行证而已。”辰南的语气里冒着一丝严肃,他还是仰着头说着那不冰不凉的话。
这话……江山哑口无言,心里莫名地对王博有些惭愧。世上有多少人不是因为别人的痛苦而瞬间觉得自己是庆幸的。到底是不是悲惨还是由当事人才能决定的吧。
他喝了一口温凉的茶,手里那根还剩一口的牛奶雪糕不知什么时候化在了地上,木棍被江山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走吧,雨停了!”
“嗯。拜拜!我家小弟。”辰南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在意刚刚的事情,就仿佛记忆又被抹去。他抱起那箱书,“哥哥,今天有事。下次找你玩。”
江山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书被搬上了三楼,房门依旧被紧锁着,难道她还没回来?江山透过窗户的那扇玻璃,一架钢琴映入眼帘。这不是?常常在梦里听见的琴声吗?江山震惊地呆在那里,不会吧?
“杵在那干嘛呢?”辰南从旁边的花盆底下拿出了一把钥匙,“进来啊!”
“书放那,我们走吧。”
江山站在那不肯挪步,痴痴地望着那台钢琴,呼呼的风进了这小小的房子里,扔在地上的纸团滚了一圈又一圈撞到了江山的白色的板鞋。“等下。”
这小子?发什么神经?辰南一把把他拖了出来,不能再待在这。再过一会,顾北北就要回来了!
“走啦,走啦,我们下去吃饭啦!”
“顾北北?”江山其实想问顾北北会不会弹钢琴的,但是这个问题有些愚笨。不会弹的话,买来干嘛呢?
辰南:“北北她去看她外婆去了。这几天,你就忽视她的存在吧。”
江山不解,但还是没有问。因为他不太想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多了也就变成了一种责任了。
辰南倒是心事重重起来,两箱的漫客应该够她打发这悲伤的时间了吧。不见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以前一样还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心里的担心从未减少过,可她依旧还是那般像从前。
不想了,不想了,辰南拽着江山的手就往家里走,“妈,我们回来啦!”
江山心里有点期待,原来是她呀。终于,再也不要吃安眠药了。
那架钢琴……
今夜,还会安然入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