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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夺子

杂剧演出终于结束了,大家纷纷离场。苏轼等人一同朝曲园外走去。演出散场,周围人潮涌动,好在今夜月明星稀,倒也看得清周围的事物。苏轼很快在附近的大树下找到了站在马车边四下张望的车夫阿宗,让苏辙先去车上等他,自己随后就到。

苏轼将王弗送上马车,问道:“明日我和弟弟返回书院,要不你随我们一起回去吧。”

王弗想着这样也好,就不劳烦姨母派人相送,随即点点头,笑靥如花。

苏轼心头一喜,道:“你姨母住在何处,我明天去接你。”

王弗将姨母家的位置告知苏轼后,命车夫启程。苏轼目送其离开后才返回车中,阿宗驾车而去。途中,苏轼心情大好,吟诵道:“记得画屏初相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苏辙思忖着这不就是暗示那日在王家以及今日的情形吗,看来兄长是真的喜欢上王弗。

次日,苏轼、苏辙接上王弗一同返回青神书院。

三日后。

程府。

中午,程家人围桌吃饭,桌上除了饭菜还有些端午节剩的粽子。小妾沈妙剥了个粽子,并未食用,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

程濬关心道:“怎么了?我看你之前素喜吃这粽子,今日为何望粽叹息?”

沈妙哽咽道:“这粽子口感极佳,可惜有人无福消受。”

程濬没明白她话中深意,问道:“何人无福消受?”

“当然是宝儿啊!我还专门嘱咐厨子将这粽子弄得又糯又软,就是想着宝儿回来能吃点……”沈妙叹了口气,道,“这八娘也真是的,过节也不知道带孩子回来看看,真是……”

程之邵道:“嫂嫂身体未愈,无法出门,等病好些了自然会带宝儿回家的。”

“身体未愈都是借口,我看是不想回来吧。”沈妙说完看了眼程夫人,道,“再说了,姐姐不也很久没见宝儿了,宝儿又不是苏八娘的私人物品……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孙儿,正辅的儿子呢!我看呀,她是根本没把您和正辅放在眼里!如此不孝不人……”

程之邵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沈妙的话:“沈小娘此话有些不妥吧!当初我们放嫂嫂走的时候,可是答应了让她带走孩子回家养病的,如今身体未愈无法出门,和不孝又有何干!”

沈妙对程夫人说道:“正辅都没有说什么,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我这都是为了官人和姐姐好,是吧,姐姐。”

程夫人瞪了沈妙一眼,对程濬道:“这苏八娘平日里就不像话,如今数月不归,哪还把我们这做公婆的放在眼里!如此不孝无礼之人,宝儿跟着她可谓百害而无一利!我看不如将宝儿接回,养在身边更为妥当。”

程濬点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那就依夫人所言,将宝儿带回来吧。”

苏宅。

官家程纪挑选数名身材魁梧的家仆,各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直奔苏家。正在扫地的家仆见状上前阻拦道:“你们是谁啊,要干什么!”

一壮汉将该家仆推倒在地,众人继续向前走着。那家仆趴在地上高声预警,众家仆闻声后赶来阻拦,怎奈对方皆人高马大,又有棍棒护身,大家阻拦无果,不少人被打翻在地。

苏八娘正在逗宝儿玩,程纪一脚踹开屋门,带着几个壮汉闯了进来。苏八娘见到是程纪,一惊,紧紧地抱着孩子,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大娘子说了,您长期不回家探视,实属不孝,小官人跟着您只会误了他,所以我奉命将其带回。”程纪说完挥了下手,示意壮汉带走孩子。

小早听后张开双臂挡在苏八娘身前。

苏八娘紧紧地抱着孩子,道:“当初公婆已经答应孩子陪在我身边,你少拿他们来唬我!”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有所质疑,可以回府向官人、大娘子求证。”

苏八娘道:“那……那正辅呢!正辅当初也答应我了!”

“小官人自然没有意见。”程纪说完对有些犹豫、不好意思直接动手的家仆喝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孩子给我带走!”

壮汉一把将孩子抢走,苏八娘伸手去抢被其推倒在地。苏八娘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追赶众人。没跑多久,她感觉浑身酸软,心脏即将炸裂,不由捂着胸口,咬紧牙关追赶着,等她赶到大门口时只见到躺了一地的家仆和神色哀伤的苏洵、程夫人。

“宝儿呢!”苏八娘情绪激动道。

苏洵叹了口气道:“没拦住,被带走了!”

本已体力不支的苏八娘听后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倒在地。

苏八娘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拖着软弱无力的身子准备下床,惊动了床边疲惫不堪睡着的小早。小早急忙扶着她,道:“大娘子你要干什么!孟大夫说了,你现在身子很差,需要静养。”

苏八娘情绪激动道:“我要去找宝儿。”

小早哭泣道:“没用的,你昏迷的时候官人他们已经去过程家了,对方不给!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养好,我们来日方长。”

苏八娘点点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小早道:“那你先休息吧,我马上回来。”

小早刚走没多久,苏八娘强打精神站起身来,随意拢了下散乱的秀发,拿起一根发簪将头发盘起,又随便穿了件衣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房间,朝马厩处走去。阿宗正在喂马,震惊道:“大娘子你怎么来了?”

苏八娘语气虚弱地说道:“送完去程府。”

阿宗叹了口气,道:“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苏八娘态度坚决道:“不,我要去!你现在就载我去!”

阿宗道:“您这不是为难我嘛,官人知道了肯定要说我的!”

苏八娘突然拔下发簪抵在颈部,厉声道:“你现在送我过去!”说完又把发簪往肉里扎了下,鲜血瞬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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