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王大龙和杨晋并排站在一张实木办公桌前面，身形一动不敢动。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笔挺，身材壮实，似乎肌肉线条要撑破衣服一般。
国字脸，浓眉，阔口，厚嘴唇吐着烟雾，眯缝眼盯着杨晋看，让人很有压迫感。
对于王大龙来说，椅子上座着的人让他很敬畏，鼓起勇气道：“老板，我……想收他做小弟，治安组的压力很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老板吐了个烟圈，小眼睛盯着王大龙：“你现在负责那个区域的卫生？”
“负责卫生？”杨晋惊诧的看向龙哥，心里大喊：“说好的当保安，说好的当小弟，说好的吃饱喝足呢？治安组负责卫生是个什么鬼？龙哥，你特么欠我一个解释，我特么不是来扫地的。”
王大龙一把将杨晋的头扭回去，惊诧个鬼啊，暗示杨晋站好。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王大龙颤巍巍的回答：“西五区，从后门到办公楼，还有两边的厕所也归我管。”
老板把烟灭掉，对王大龙招手：“过来，快点。”
王大龙磨磨蹭蹭把身子挪到桌前，赔笑。
老板露出难看的笑容，一把抓住王大龙的头发，吼道：“屁股大一点儿地，你还要找小弟帮忙，废物，废物，请这么多人，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王大龙头皮很疼，疼的他倒吸冷气，半天不敢吱声。
“说话啊，死了，老子养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干不了就滚蛋。”吼完，一把甩开王大龙，王大龙倒地。
杨晋看到细碎的头发在灯光下飞舞，他气的鼻孔喷气。
扶起王大龙，还不忘捋平王大龙的乱发：“龙哥，没事吧，我们走。”
王大龙也没想到今天这么晦气，正好碰到老板气头上。
“老板，赏他口饭吃吧，这小子会武术，很能打，力气也很大，留下他不亏。”
“兴辉格斗馆缺会武术的人吗？缺力气大的人吗？动动你的猪脑子，赶紧滚，要不是看在你爹为我家服务半辈子，我连你也开，滚。”
杨晋瞪了老板一眼，只换来一声不屑的冷笑。
“龙哥，我们走，没关系，我不能连累你，走吧。”
杨晋拖着王大龙往外走，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在这个城市找一份工作有多难。
以前总是连累爷爷受人欺负，现在看王大龙因为想给他找份工作受辱，他觉得不值得当。
虽然心中气氛难当，但是杨晋没有像以往一样挥拳就上。
因为他已经明白，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拳头能解决的，更不想连累王大龙丢了工作。
王大龙也十分无奈，他本以为靠着上一代的关系，能为杨晋找份工作，没想到得到的只有羞辱。
他早就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叹气一声，对杨晋投去抱歉的目光。
杨晋摇了摇头，拉着王大龙离开。
老板没有管他们，电话响了，他要接电话。
电话里想起怒意满满娇喝声：“武三叔，你给我的那个人是什么东西，一点也不经打，连输三天，气死我了，你必须给我找一个能打到，年青的，还有，最好是长的也帅，不然我就炸了你的格斗馆，哼。”
老板脖子一缩：“小姑奶奶，你这要求太多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要年青，要帅，还要能打，我一时去哪里找？”
电话里的声音更愤怒：“我不管，你要是九点开馆时找不到，我就让我哥封了你的格斗馆。”
武三还想解释，但是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立即封了格斗馆是吹牛的，但是，这位姑奶奶的哥哥能让这座格斗城混不下去是事实。
再想想这位姑奶奶的爹，更惹不起，伏龙城戍边副司令，除了总督大人的二号人物。
武三抬手看表，距离九点还差十多分钟，一时心乱如麻。
“惹急了这位姑奶奶，兴辉怕是真要关门大吉，我家两代的心血啊。”
武三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刚才王大龙带来的那个小子，高高瘦瘦，一身肌肉，听王大龙说很能打……很能打！
“王大龙，王大龙，给老子回来，把那个小子带回来。”武三扒开窗户大喊。
杨晋站在楼下仰起头，哼了一声，准备继续走。
王大龙：“回去吧，也许老板想通了。”
杨晋梗着脖子，半天才点点头同意。
王大龙尴尬一笑：“人就是要能屈能伸，有时候对生活低一次头，不可耻，呵呵，走吧。”
杨晋点头，王大龙讲道理时，他不想也不能争辩，以前和爷爷在一起时说起这些话时，可能已经吵起来了。
杨晋的年纪，在经历中慢慢成长，暂时还不明白相亲才相伤的道理。
两人回到老板武三的办公室。
武三不停的打量杨晋，有些瘦黑，短发，剑眉明目，鼻梁微挺，嘴角挂着一丝倔强之气，还算过眼，不丑。
“你会武术？”武三面容温和了不少。
“会。”杨晋说得很简洁，不想废话。
“目前，有份新人福利，只要你去红人坊打一场比赛，输了，这一百块就是你的，如果打赢一场，你就能跟着他混，拿一样工资，每月三百块，怎么样？”
武三指着王大龙，对杨晋说。
王大龙很担心，摇头，小声提醒杨晋：“别，先听听你的对手是谁再说，不然……。”
武三厉喝一声：“闭嘴，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得的工作，小子你想清楚。”
“好，我答应。”杨晋没有犹豫。
因为他没资格不答应，他不能让一个老头为了他日夜操劳，受人侮辱。
就算前面是暴风骤雨，他想自己去亲历，不想用老爷爷弯曲的胸膛遮风挡雨。
杨晋挺胸走上前，拿走桌上的一百块：“比赛地点？我该去找谁？”
武三其实心里对杨晋的战力没底，但不管眼前的小子打不打的赢，先给那位送一个去再说，后面也有圈转的余地。
武三点燃烟，吐了口气：“红人馆，就说是武老板给李小姐送来的格斗家，大龙，你送他过去。”
王大龙点点头，带着杨晋去红人馆。
路上，杨晋对王大龙说：“我似乎在哪儿听说过红人馆？”
王大龙点头：“呵呵，你不久前刚打过红人馆的人，小心了。”
杨晋：“啊，那三个红绿蓝毛……这么巧？”
王大龙：“她们不算可怕，还有更可怕的。”
杨晋：“还有什么？”
王大龙：“记住，第一，千万别签生死战文书，给多少钱也别干，命比钱重要，第二，打不过就大声认输，千万别把自己弄成残废，不值得。”
杨晋点头：“谢谢。”
王大龙把杨晋带到红人馆门前，和一个看门的交代几句，然后转头叮嘱杨晋：“千万记住我的话，多动脑子，事不可为就认怂，去吧。”
“你不进去？”杨晋不解地问。
“我进不去，这是一座专门供富家小姐夫人们玩乐的格斗馆，除了来比赛的选手，其他男子一律不准进。”
杨晋冲王大龙拱拱手，跟着一个蒙面女子走进了红人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