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这间灯火辉煌的小屋子里传来愈发多的声音,而屋内的人却愈发少了,莫沫眼看着原本在一间屋内的同学一个一个的涌向舞台,那里是一个比屋内还要灯光璀璨的地方,屋内的同学们就像是一个个羽翼丰满、头顶光环的天使,舞台上念到他们名字时,他们便认真的梳理自己洁白的羽毛然后器宇轩昂地走向灯光聚集的地方,那是他们本该在的地方,他们属于舞台,他们注定辉煌。
莫沫越发紧张了起来,原本汇演开始前她已经放松的很多,但此刻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的上台,手心又冒起了冷汗。莫沫总有种小时候打预防针的感觉,看着前面的同学或大义凛然或满面忧愁,但是轮到自己前这段等待的时光简直让人害怕的想死。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以前莫沫被教导着要用鼓掌表示对别人的尊重,今天在后台时才发觉有时掌声也可以是夺命声响一般的存在,每次掌声一响起,莫沫的神经就绷的更紧一分。
Kevin自信的走向舞台,屋内仅剩下了唐果、张扬和莫沫,Kevin结束后就是唐果的芭蕾舞表演,莫沫想着和唐果说说话缓解一下她的紧张,一转头发现神情放松的唐果正在压腿,她站的笔直,随意伸过头顶的手臂纤长柔美,举手投足之间都流淌着优美、典雅。莫沫突然有点失落,或许只有她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文艺汇演紧张成这样吧,唐果从小到大参加那么多芭蕾舞的比赛,又怎么会会紧张呢。
Kevin的表演似乎已经结束了,莫沫实在没有心思关注Kevin笛声是否悠扬、仪态是否雅正,满脑子都是过会儿面对黑压压的观众时应该如何是好,但是外头的掌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莫沫想Kevin的表演一定很精彩吧。
舞台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聚光灯斜斜的照在中央,漆黑一片中显得那样孤傲且特别,细小的微尘在光芒中缓缓浮动,像是万千星辰。唐果迈着轻柔的步子站定在舞台的黑暗中,那束光芒瞬间熄灭、再次亮起时孤傲的光芒中是更加耀眼的唐果,优美的曲子缓缓响起,唐果踮起脚尖随着音乐起舞,莫沫隐藏在黑暗中,她看的出神,唐果总是有这种能力,能够把所有人的目光牢牢抓住。唐果在一个华丽的旋转后优美的停下,霎时间掌声铺天盖地袭来,那束聚光灯缓缓熄灭,直到唐果走下舞台,台下的掌声依旧没有停止。莫沫甚至看到台下有人举着唐果的灯牌,一时间竟然有种置身选秀节目现场的错觉。
舞台的灯光再次亮起,穿着礼服的主持人在舞台上说意气风发的说着,莫沫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马上就是她和张扬的节目了,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双腿竟然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
感觉感觉自己冰冷的手心传来了从未用过的温暖,那手骨节分明,它坚定的拉着莫沫。莫沫被张扬牵引着走向幕后,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柔软的厉害,感觉自己踩下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像在云端漫步。身前的张扬坚定的走着,他的背影看着是如此的自信可靠。他们停在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张扬缓缓转过身来,他眼神中是揉也揉不开的温柔。
“不要紧张,就像我们之前练习时那样就好,你唱的非常好,不用担心。”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看到台下的人就很紧张。”莫沫觉得要完蛋了,还没开始呢,她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是颤抖的了。
张扬带着好看的笑容,他的手落在莫沫的发丝上,他轻轻的揉了揉莫沫的脑袋道:“那闭着眼睛唱就好了,你看电视里那些歌手唱到深情时都闭眼的。”
台上的主持人清脆响亮道:“下面有请张扬、莫沫给大家带来节目《Someone Like You》”
莫沫深呼吸后拖着裙摆站在话筒前,她回头看着张扬坐在钢琴前微笑着对自己竖起大拇指。莫沫看着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光芒似洪,决堤涌来,莫沫缓缓闭上眼睛,她努力让自己忘记此刻身处礼堂,她努力让自己置身于和张扬一起排练时所处的那间屋子。
熟悉的前奏响起,瞬间让莫沫回到那些和张扬一起排练的日子。莫沫在漆黑一片中脑海里却浮现了无数的场景。在排练室清晨温和的阳光照进房间时,柔柔的光忙落在张扬的侧脸,外头依旧光秃的梧桐树在暖阳中期待着缀满绿叶的时刻,和煦的风吹拂过校园每一个角落后涌进房间,它吹起张扬的衣角和莫沫的发丝。
I heard
That you are settled down
That you found a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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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沫感觉自己的手心再一次传来熟悉的温度,她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满目笑意的张扬,他的眼眸像是倒映着星辰的湖泊,清澈、深邃、温柔、宁静。
掌声和欢呼声一齐涌来,莫沫甚至听到了台下传来了口哨声,黑色的幕布缓缓合上,将舞台下的人群慢慢掩盖,最后黑色的幕布变成了最初的模样,在这昏暗的幕布后只剩下了张扬和她。莫沫有点高兴,她刚刚顺利的完成了演唱,她有点想谢谢张扬,多亏了张扬她才能够这般顺利。
“谢……”
莫沫刚说了一个谢,另一个谢没有说出口便被快速的心跳扼制了。
张扬的双手环在她的脖子,莫沫感觉自己的脸正抵在张扬的胸膛,许是靠的近的缘故,莫沫感觉张扬今天的香味比往日更加浓郁些,倘若平日的香味是晨光下的森林,那么今天的香味便是月光下的森林,不变的静谧中多了几分神秘魅惑。莫沫的头顶是张扬急促而又温柔的气息,心跳声在此刻清晰无比的飞快跳动着,莫沫感觉滚烫一路从脸颊蔓延至耳后。
(莫沫,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永远守护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2011年3月19日·张扬)
这一刻,耀眼的恒星划向围绕着他旋转的行星、这一刻,世间万物黯然失色,这一刻,宇宙星辰不再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