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都摇头叹息起来。
……
凌涯在天台把功法传授给赵镇之后,两人又逗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离开学院后来到街上,人来人往,赵镇一直在想修炼上的事,想得入神,短短一段路,连着撞了好几个人,往往被破口大骂还是还浑然不觉。
凌涯见状,深感无语。
以赵镇这副架势,百分百要出事的。
别说是刚才教了他一套更厉害的功法,就算只是最简单的,也扛不住他这么猴急,这样下去,走火入魔是必然的结果。
虽然知道可能说了也是白说,但凌涯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别急于一时,要循序渐进,以后总会学好的。这不是普通的武功,太急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赵镇果然不当回事,浑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没事,师父你尽管放心,我赵镇身强体壮,哪能有什么事!”
没想到不用身体比划,只在脑海里就能修炼,赵镇大感惊喜意外,这不是代表以后随时随地能修炼了么?这也太方便了吧!
他刚才一路上已经把动作要领记熟,剩下的只有口诀了。
两人正走间,忽然看到不远处一路边公园门口,聚集了两拨人,每一边大概有十几号,手持棍棒,穿奇装异服,染各色头发,表情浮夸,出口成脏,典型的黑帮形象。
看到这些人,凌涯没有反应,赵镇却心中一奇,道:“这不是老二和老三他们么?怎么一副要干起来的样子?”
这些人剑拔弩张,分别指着对方破口大骂,每说一两句话,就引起一次全体躁动,不堪入耳的喝骂声不断传来,场面看上去火药味十足。
凌涯见状,看向赵镇问:“你认识?”
赵镇点头道:“是啊,都是我的人!”转口道:“走,师父,去瞧瞧怎么回事!”
说着便走了过去。
凌涯虽然没多大兴趣,但此时也无处想去,迟疑了一下也跟上了。
在他们走过去时,两拨人中的左边,一个人群中像是老大模样的男青年把手中的棒球棍指着对面的头头,恶狠狠地道:“老三!你TM的不是管西区么?跑来我们东区的地盘上干什么?想闹事么?!”
他话一说完,后面一众小弟即骚动起来,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
这气势着实不小,但对面那帮人显然也不是孬种,一个个神情自若,不屑一顾。
为首那个被称为老三的飞机头男青年反唇相讥道:“我说老二,按照赵镇大哥亲口排的辈分,我尊你一声二哥!但这声哥,完全是看在赵镇大哥的面子上!赵镇大哥也说了,谁要是坏了规矩,甭管三七二十一,兄弟们立刻翻脸不认人!你问我为什么来西区,我TM的还想问你西区的人为什么打我东区的兄弟!”
说到这猛踢飞脚边一罐子,啪嗒一声砸在石凳上,老三身后那群人像是得到了号令,顿时吹胡子瞪眼,挥棍棒抄家伙,也是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此时赵镇已经走到旁边,老二和老三因为都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没有马上发现。
是小弟先注意到了赵镇,有人喊道:“赵镇大哥!赵镇大哥来了!”
这一声喊,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赵镇,老二老三一见到赵镇走来,脸上那股狠劲登时变为恭敬,转身迎上,不约而同地道:“大哥!”
说话和动作的频率几乎一模一样,两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都忍不住冷哼一声,互相别开视线。
两边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但都对赵镇恭敬有加,显然,赵镇在这里有着最高的话语权。
而后面跟上来的凌涯则被自动忽略了,有些小弟注意到他,还以为是看热闹的,朝他摆手瞪眼,意思是赶紧滚。凌涯内心没有波动,倚着石桌双手环胸站着。
赵镇眼角尖,发现有人对凌涯不敬,当即瞪了那名小弟一眼,指着凌涯对众人道:“你们给我记着,这位是你们凌涯大大哥,以后对我赵镇怎么样,就对凌涯大大哥怎么样!听到没有!”
大部分人听了都恭恭敬敬地应一声“听到了!”然后对凌涯点头示礼。
对这些见识过赵镇手段的人来说,赵镇的话就是圣旨,他们唯命是从。
然而,有些新来的却不服,觉得一个第一次见的人,凭什么踩在自己头上当大哥?立时有人道:“凭什么?让他露一手给大伙看看!要不然兄弟们不服!”
赵镇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先看凌涯一眼,凌涯脸上没有波动。
随即转向众小弟,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知道了刚才那句话说是谁说,但并没有指出来,而是把目光分散到所有人身上,道:“你们记住,有些事需要尝试才知道,可有些事,一旦尝试就会死!凌涯大哥是我师父,你们如果怀疑他的实力,就出来吧,但我事先警告,和你们打的不是他,而是我!你们没资格和我师父动手!”
赵镇平时在这些人面前威风惯了,谁都知道他目中无人,什么天大的事也不放在眼里,加上下手重,手段狠,才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狂傲不羁的叛逆青少年,做他们心甘情愿认从的老大。
此时,平时目空一切的赵镇居然如此形容凌涯,不得不让他们大感惊骇。
同时也对凌涯深感好奇,起了敬畏之心。刚才那个说出对凌涯不服的人,此时心跳如雷,仿佛要蹦出胸腔,吓得面无血色,缩在人群里不敢露头。
老三带头对凌涯抱拳恭敬道:“凌涯大哥!”
老二紧随其后,也面色正肃地对凌涯点头道:“凌涯大哥!”
双方小弟也都在这时跟着打招呼,再没人敢提出不服。
其实凌涯倒想低调一点来着,这会一帮人认作小弟,心里有点不太自在。
赵镇见状,方才满意,道:“那你们聚在这干什么?”
提到正事,老二和老三又敌视起来,老三道:“大哥,老二不守规矩,打了我们的一个兄弟!我这是来讨说法呢!”
老二听了,立刻反驳道:“放屁!分明是你们的人先闹事在先,这会儿TM的还恶人先告状!”
说完看向赵镇道:“大哥,你一定要好好评评理,老三再这么不守规矩下去,我们青龙帮迟早要被他们黑虎帮搞死!”
赵镇看着两人,沉吟片刻,正要说些和气的话,突然身体一躁,心脏噗通一猛跳,紧跟着视线迷朦起来,全身燥热,热汗直冒,身体中仿佛有着什么力量将要冲破皮肉,这股力量在体内上窜下跳,随着力量的移动,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扭动起来。
挥手、跺脚、甩头、扭腰……俨然一副忘我热舞模样!
凌涯见状,首先一怔,随后叹了口气,喃喃道:“……所以才说让你别猴急,这不是走火入魔了么!”
原来,赵镇这是因为修炼过急,元神提升太快,身体却跟不上,导致肉体无法驾驭精神,这会儿元神正在他体内闹腾呢!
老二见到赵镇突然手舞足蹈,只觉得疑惑,呆呆地皱眉问道:“大哥?你这是……”
老二话没说完,老三立马猛推了老二胸口一下,看着赵镇激动地道:“你们没看出来么?赵镇大哥这是怕我们打架伤了元气,想用比舞的方式解决问题啊!赵镇大哥,何等深思熟虑!!”
说到这时已经满脸敬佩向往,其余人如梦初醒,霎时间都暗暗倾佩,直呼考虑周全。
老二道:“赵镇大哥用心良苦,兄弟们应当受教!好,就用这种不伤元气的方式一决高下把!老三!”
老三抹着眼泪,激动道:“老子正有此意!”说时抓起外套一扯,潇洒扔到地上,准备大舞一场!
说来也巧,街对面有家商场在搞活动,音乐声震天响,此时正放着相当激昂的《beat it》,音乐声传来,众人如虎得翼,纷纷脱掉外套,分两边跳起了舞!
但见老二先是来了个超高难度的手肘着地蹬腿大风车,后又落身回地,左右手轮流撑地,身体横转,正是一招精彩绝伦的托马斯回旋!
这一转,转输了旁边一大群人,都纷纷给他腾出空地,在旁惊叹出声,点头认可,议论纷纷。
恍惚间,老二犹如身在聚光灯下,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另一边,老三不甘逊色,当即大吼一声,吸引来旁人目光之后,脑袋着地,双手扶平身体,随即两腿摆动,犹如螺旋桨嗡嗡炸响,瞬间已经高速旋转起来,转的人眼花缭乱,拍手叫好!
这一招正是大名鼎鼎的“直升飞机”,表演者不仅要有极强的平衡性,更要面临头皮被磨破的风险,可以说是具危险性与观赏性于一体,难度系数五颗星!
两边小弟看到大哥都在卖力舞斗,不甘落入下风,深受感染,原本已经停下来旁观的都再次加入到战斗中,一时间犹如群魔乱舞,场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