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农户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说道:“小牧老板人小嗓门还挺大的,哈哈哈,我这不也是听说,说他们城主和城主夫人不久前人突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苏九平听到知道自己误会了,不是“人没了”,只是失踪了,当下慌忙告了罪,影虎也悄悄拉了他的袖子要他控制情绪。
影虎害怕苏九平再次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接过话头:“老哥,你可以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吗?”
农户摇了摇头,应道:“这个我也是不清楚,前段时间进城里上货的时候听说的而已。”
影虎又问道:“那赣通城内现在谁主事啊?”
农户道:“好像是城主的几个副手一起主事。”
影虎拱手谢道:“多谢老哥款待,那我爷俩不再叨唠,告辞。”农户摆手道:“牧老板客气了,您慢走。”
影虎带着苏九平离开了农户家,向着赣通城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苏九平黑着脸未开一言,影虎知道他心忧姐姐,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赶着路。
快到城门口,影虎伸手拉了苏九平一下,暗示他要进城了,调整一下情绪,苏九平一下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于是停下脚步,转到影虎身后,做出子随父进城的模样,低着头,跟着影虎向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被守城的侍卫拦下来,询问来由,影虎满脸讨好的笑答道:“这位军爷,我与我儿是咱赣通城城周的小农户,今日来城内寻一铁匠打造一把好使的锄头,望军爷放行则个。”
说罢,偷偷从袖中掏出了一吊铜币,塞入这名侍卫的手中,侍卫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便接了过来藏到自己的怀里,对着城门洞内喊道:“这对父子没问题,放行。”便不再为难影虎二人,对他们二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通行。
影虎嘿嘿笑着向那名侍卫拱手道谢,拉着苏九平向城内走去。
进了城,影虎停下脚步,对着苏九平道:“儿,你去城东寻一家铁匠铺,打造以把锄头与一柄镰刀来,料不用好,两把加起来钱够十三吊就可。为父我去城西艺茶轩喝茶,你打好农器便来寻我。”
苏九平有些纳闷怎么不直接去城主府,但知道影虎在这没人的时候都与他父子相称肯定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他断然也不好直白的问,于是也打起了哑谜:“为何不去城主府旁的那家铁匠铺?”
影虎惊讶于苏九平居然明白他的意思,还知道巧妙地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上城主府去,欣慰的答道:“那家主人心狠手辣,宰起客来不眨眼,去他那边断然要贵出几倍的价格,这贵出的钱拿来为父喝茶吃酒岂不美哉?你乖乖听言,且去城东那家便是。”
苏九平明白了影虎的意思,如今城主与姐姐都失踪了,几位副手不知是敌是友,冒冒然前去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如今他们假扮农户父子,就要装得真一点以免给人留下破绽,不好脱身。而城东城西来回跑,可以给影虎留出更多的时间来打听消息,苏九平现在不过是一级灵力,其他大的忙是帮不上的。
苏九平想通以上,遂是点点头,表示接受影虎的安排,道:“父亲那你且去,孩儿我去铁匠铺定下那两把农器来。”
说罢,二人分道而行,影虎上了城西的艺茶轩茶楼,苏九平向城东的铁匠铺行去,二人都没用灵力,毕竟如果都有灵力了谁还做农户,故而都是靠脚力边行边看边听这城里头大小媳妇传闲话,像极了难得进城的老少爷俩。
苏九平来的铁匠铺,打听了一下打铁锄和镰刀一共要十四吊铜钱,然而影虎才匀给他十三吊,他对着铁匠铺的老板是软磨又硬泡,终于给他砍了一吊,但是做镰刀给用的料变成了其他人的边角料,苏九平想着反正又不是真的要用,也无所谓的答应了,当然脸上还是做得很为难。
在铁匠铺达成了交易,苏九平也没有着急回赶,就坐在铁匠铺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听着铁匠们一边做活一边聊天,不过倒都是有的营养没的营养的东西,什么赋税又重啦,什么铁矿出不来好铁之类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影虎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进了艺茶轩茶楼,坐在了大堂门旁的一张桌子,小二过来招呼:“哟,客官,您来了,要点什么?”影虎答道:“一壶高穗,一盘瓜子。”小二看着影虎的破落打扮知道他不可能再多要东西,便答道:“好嘞,您稍后。”转身去伺候其他桌去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跑堂的面无表情,拎着一壶高穗,一碟瓜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刚要走,影虎叫住了他:“小二,来,爷问你点事。”说完,摆出一吊钱在桌子上。
那位跑堂的诧异了,看着影虎那般农户打扮,居然也能打得起赏钱,不过这钱不挣白不挣,立马换了副面孔,堆起了笑,道:“呦,这位爷,您看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您有什么吩咐便是?”
影虎拿起桌上那吊钱,偷偷塞到小二怀里。说道:“爷不白问你,跟你打听一下,你们城主家,是怎么回事啊?”
小二本来还美于白挣得这一吊钱,一听到影虎问的是这件事,立马脸刷的一下白了,忙将那吊钱掏出来塞还给影虎,带着颤音,小声的对着影虎说道:“爷,您这钱我没命要,别的事您随便打听,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说罢,撒着脚跑开了。
影虎无奈,不过想也是,这种事城主府是一定会封杀的,之前能传出来失踪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指不定是下面哪个办事的不牢靠走漏出来的风声。
影虎坐在位置上,喝着茶,倒也不愁,这茶馆是个大家唠闲天的聚集地,唠着唠着,这信息就会来了。不过,这多少得看运气,所以急也没用。
眼前这家茶馆生意还是不错的,楼上楼下,座无虚席,坐到饭点的光景还可以到对面的餐馆要俩吃食过来,不过影虎倒没偷懒,出了茶馆踱步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去,毕竟换个地方接触另一波人倒说不定可以听到不一样的消息。
吃完了饭,影虎又回到了茶馆,这回他坐到了楼上一靠窗的位置,还是一壶高穗,一碟瓜子,店里的小二都认得他了,知道这位爷是个横主,看着像农户,却也有些小钱,下午倒对他客客气气的。
倒是下午有位说书先生在楼下说书,茶客们都忙着听书不需要伺候,一位小二得了闲空,偷偷摸摸的来到他的桌,跟他说:“爷,上午您打听的事半个月前就不让说了,被衙门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我也是好心,您别再问了。”影虎对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承了他的好意,想了想又从兜里摸出几枚铜钱来赏给了他。
小二嘻嘻笑道:“爷,您听进去就成,我给您换一壶去。”
......
夕阳西下,苏九平从城东的铁匠铺扛着锄头,拎着镰刀踱着步子到了艺茶轩,上了楼,见了影虎,他还没说话,影虎说了:“儿,你来了,咱们快些出城吧,晚了城门就锁了。”
说罢,接过苏九平肩上的锄头,拉起苏九平的手,准备出城,这次影虎带着苏九平没从早上那座城门走,换了一座城门出的城去。
二人行至城外五里一座土坡上,寻得一棵大树,停下了脚步,背倚着大树,爷俩换起了今天所见所闻。
苏九平道:“叔,铁匠铺倒是没什么可听的消息,倒是我觉得城主府最近的开销似乎比往常大了许多,赋税加重,矿产控制出口,导致这打铁器的价格也涨了不少。”影虎点点头:“是有些奇怪,连城内安保都加强了不少,我们今早进的城去,就被人盯上了,虽然他好像盯了一会就离开了,但是连农户这样普通人都不放过,这城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事件。”
苏九平才明白,难怪影虎早上突然打起了哑谜,原来是这个原因。
影虎接着说道:“这些信息还不够,我还得进一趟城。”
苏九平疑惑问道:“进城?这黑更半夜的,城门也关了,叔要如何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