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聊了没一会儿,便也都离开了。
毕竟二人身份都有些特殊,若是叫谁瞧见了,传出去,可就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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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一百五十九年,亲历帝染重病,命在旦夕。
同年四月,太子遭刺杀身亡。
五月,四皇子被皇帝封为安王,遣往封地末黔。
皇帝病情加重,迟迟未立太子,二皇子欲发动宫变,遭九皇子傅辞发现并阻止。
七月,三皇子中毒身亡,宫中传言皇帝欲立七皇子为太子。
八月十七,亲历帝驾崩,九皇子发动宫变,夺取皇位,当场斩杀七皇子。
龙渊一百六十年一月,新帝登基,号万宗。
“如今新帝雷厉风行,行事手段果决,但是,凡我这等老臣都在被削弱权利,怕是过不了几日安心日子了。”
烟尚书看着任婉玉道。
任婉玉也是轻蹙眉,面容染上几分悲伤。
“那,你如今是如何想的?”
“我想的是,不如提出辞官还乡养老,咱们一家回去江南老宅,在朝廷大半辈子,我也乏了。”烟尚书叹了口气。
“确实,只是,胧儿如今已及拚,我怕。。。。”任婉玉欲言又止,烟胧这几年出落得愈发美貌,若是他们还像以前那般得势,大可好好护着烟胧,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哎,我也怕,皇上似乎隐约向我透露过欲招胧儿入宫的意思,只是,入宫,只怕胧儿不适合。”
烟尚书是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太过天真了些。
小时候他害怕她这性子被欺负也不知道说,特意请了师傅教她习武,结果习武习到最后,也就会了个轻功,不过也好。
然宫中不比外面,烟胧那自由惯了的性子,进去估计是不会好过的。
此时烟胧正在醉碟院同花娘娘攀谈。
“您这茶又是什么新品种吗?”烟胧抿了口茶,问。
儿时她最爱这地方,常来玩,久而久之,就和这院子的主人花娘娘成了忘年之交。
花娘娘本名花晓,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只知道她是十几年前来的京城,然后买下了这宅子,之后这醉碟院就出了名来。
烟胧很是爱这处的风景,整个院子呈环形,四周全是花,中间是一个池塘,塘里种着荷花,睡莲,还有许多烟胧不知道名字的,池子中间是又一个亭子。
这个亭子是尤其妙的,坐于其间,可焚香品茗,听雨赏雪,酌酒候月,赏花寻幽,抚琴吟诗,便是惬意得很。
“这是取了玫瑰花做的,怎样,觉得如何?”花晓莞尔一笑,她今年已经是四十有三了,却也是风韵犹存,自带几分说不出的清雅。
“色微淡,香气浓郁,入口唇齿留香,涩中有甜,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爱你那一盒绿茶。”烟胧说着,又抿了口茶。
“你呀,那绿茶可是我这儿最次的茶,你倒偏偏喜欢的紧,”花晓打趣道,“不过你这姑娘,都已十七了,怎地还未有人家来相中你?”
“我哪里晓得,我都疑心是不是我素日里太过鲁莽了,竟没哪家上门说过媒。”烟胧眉眼间有了几分愁淡,毕竟是个女儿家,她也该是想这些的年纪。
花晓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瞧瞧你自己生的样子吧,跟个天仙似的,就是娶回去摆着看,估计上门提亲的人能从你家门口排到我这儿来,估计啊,是你爹娘拦下来了。”
“嗯,只是这几日,爹和娘一直都是愁容满面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烟胧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看向池子里的荷叶。
“新帝登基,怕是免不了一番动作,你爹是老臣,估计是被打压了,自然会担忧。”
“新帝啊。”烟胧垂眸,她知道新帝是谁。
这几年她与傅辞其实也很少见面了,终究年纪大了,懂的多了,就晓得要避讳了。
最近见他,还是在先帝办宴时见着过,话也不曾说过。
她自己心中其实是一直惦念这那人的。
“小姐,该回去了。”丫鬟过来提醒道。
“嗯,”烟胧回过神,“那我先回去啦,再会。”
“路上小心。”花晓送烟胧出了院子。
上马车是塞给烟胧一个锦囊。
“好生收着,哪天你觉得困惑便打开它。”
烟胧疑惑地看着花晓,最终没说什么,上了马车离开。
花晓转身把门关上,掩了一院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