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全都惊慌失措地涌向大门口,作鸟兽散。
这可把外面徘徊不定,忧心忡忡的特洛薇给吓坏了。
几十号壮汉争先恐后地从大门往外涌,特洛薇还以为都是朝自己来的。
她强撑着没有腿软坐到地上。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人流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全都躲着她,朝着四周奔逃,转瞬间全没了踪影。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此处再次剩下她一个人。
“摩拜先生......应该是打赢了吧?”
特洛薇心中忐忑,但仍然鼓起勇气走向敞开的大门。
一进门,刺鼻的血腥味熏得她头晕目眩,她心中默念教会经文,使自己镇定下来,看向周围。
六截身子散落在地上,血液已经凝固干涸,印在地板上是一大片黑红。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具无头尸体,似乎是死地晚一些,血还在流,还没流干。
前方白沫的脚下,躺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家伙,特洛薇很快就认出来,那是猫头鹰的团长格里芬!
特洛薇尽量不去看他们,用手捂着鼻子,直直地朝白沫走过去。
白沫正蹲在地上,看着地上闭眼躺着的三个男人发呆。
“摩拜先生......”特洛薇轻声喊了一句。
白沫抬起头,看见小姑娘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我看他们都走了,我就进来了......”特洛薇怯生生地答道。
“正好,把面包给我,我饿了。”
“在这里吃吗?”特洛薇指了指地上的三人。
“没事儿,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接过面包,白沫脱下面甲,狠狠咬了一口。
“嗯,好吃啊!你别看我啊,你也吃啊!还热乎着呢!”白沫嘴里鼓鼓囊囊还不忘招呼特洛薇。
特洛薇瞄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摇了摇头。
“这种环境能吃的下去饭,也就你可以了。”特洛薇心道。
白沫也没多客气,从旁边拉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大手一挥,笑着对特洛薇说道: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教堂了。”
“这里?”特洛薇有些不敢相信。
白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他们老大都死了,这地方不就归我们了?”
“哪有那么简单!”特洛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算他们老大死了,这房子也不是我们想要就能要的呀!”
“怎么不能?”白沫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三个:“只要他们同意了不就行了?”
“冒险者之间的纠纷民兵团是不管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这件事情,只需要把房屋的证件给搞到手,那这里不就是我们的了?”
特洛薇愣了一下:“那不是抢劫吗?”
“抢劫?”白沫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如果刚才换成其他人,可能你就真要被抢劫了。”
“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这房子,不过是他们活命的代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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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了?”
“就这么多了,骑士大人!其他钱都在格里芬那,我们根本碰不到啊!”
白沫看着面前一摞子金币陷入了沉思。
三人苏醒后相当配合,当即就把房子的地契还有房产证交了出来。白沫只需要去村政所更改一下所有人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他还搜刮了一下三人身上的钱。
白银级冒险团在村子里算是上层阶级了,这一搜还真搜出了不少,总共有300马尔。
白沫不禁感叹,还是抢劫钱来得快啊!
但是这种事情得看机会,这次要不是这只冒险团撞上自己一行人,白沫也没办法对他们下手。
冒险者协会一向对冒险团之间的竞争相当宽容,其实说白了,就是养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如果双方争夺利益打起来了,协会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出手干预的。
但是如果无缘无故就去找茬,协会可不会坐视不理。率先挑事的那一方会受到严惩。
所以白沫才要让那些人离开,去散播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这也是白沫敢光明正大搜刮他们的原因。
不过300马尔,白沫觉得还是有点少了。
现在他明白了,钱都被格里芬藏起来了!
“早知道先问清楚再杀他了......”白沫后悔不迭:这格里芬肯定藏了不少私房钱!
三人见白沫沉默不语,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他们担心白沫又想起什么,再把自己从头到尾剥削一遍。
其实白沫没这个打算,因为特洛薇特地要求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据她说,这是教会的教义,不能违背。
白沫也只能随她了。
不然他才不会让这三个家伙穿着衣服出去。
一番折腾,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决定先回旅店。
至于这间屋子里面,已经被三人打扫干净,明天开始只要再置办些家具,装修一下,教堂就可以正式营业......哦不对,应该是正式对外开放了。
到时候,想必会有很多人来捐钱......错了错了,是参加洗礼和礼拜吧。白沫心里美滋滋的。
回去的路上,白沫啃着面包,身后跟着特洛薇,街上静悄悄的,只有两人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特洛薇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沫身后,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在山中被抓住、被迫养猪、回到村子后又开始为成为教会学院的学员而努力......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感觉上仿佛过了很久。
这是她从未想象、从未体验过的人生。
这一切,都是这个哥布林带给自己的。
而她的心,在被白沫抱起的那一刻,彻底乱了。
那一刻,她感觉白沫不再是一个哥布林,他比任何人更像一个人!
一个能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
十六年的岁月里,她的心跳从未像今天这样,难以捉摸。
“如果他不是哥布林该多好......”特洛薇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前面的白沫突然大笑起来,朗声道:
“古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今有我白少爷热包闯狼窝,得劲,得劲啊!”
虽然特洛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其中的快乐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