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末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条毯子，也没感到冷。
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熊末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看不出什么时间，桌子上放着的钟，指针指向十点半，睡了大概四五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了。
从沙发上坐起来，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掉到地上的手机一闪一闪，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方女士：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熊爸：对啊，闺女
熊爸：闺女？
方女士：……
末末：在呢
末末：还行
方女士：还行？什么叫还行？
末末：就是可以。
熊爸：那就行了
方女士：行什么行？
方女士：我都没问清楚呢！
熊爸：…
熊末觉的脑袋有点疼，方女士就是喜欢瞎操心。把手机丢在一边儿，也没心情在群里聊天了，刚睡醒，感觉身子都是懒的。
“真的是。”熊末摇摇头，将毯子叠好放到一边儿。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第二天，可能熊末昨天实在是睡够了，今天起的格外的早，慢悠悠的吃完早餐，嘴里叼着一袋牛奶就准备去上班了。
到了地方，熊末才发现，自己来的还真不算早，这个点，这里起码有一半人已经到了。
前台那里没看见张老大，就知道人肯定还在路上，熊末打了卡就往楼上走去。
一区的教室里，学生几乎来了一半，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看到熊末来了，纷纷都打个招呼，熊末一路微笑过去。
在心里感叹着，这种生活真的还不错。
上课前夕，还有学生匆匆赶进教室，熊末也不理会，将待会儿要上课讲的东西准备好，把画板放到画架上，纸贴好，随意的拿了一本素描书，看上面的模特。
这节课熊末打算给他们做一张范画，张老大说，这些同学刚脱离素描静物的课程，素描人物还没怎么接触过，熊末来的凑巧，正好赶上这个时间段，若是再过一个月，熊末就要适应他们的画法了。
看着时间，距离上课已经过了十分钟，熊末站起身，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说“今天就不画静物了，准备准备，开始画人物头像吧。”
熊末转身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然后，十五分钟后都坐到我这里，看范画。”
有人举手“熊末老师，请问需要准备些什么？”
熊末看了眼提问的人“炭笔，软中硬，樱花橡皮，4K纸。行了，去准备吧。”
顾乔亦站在门外看着教室里熊末有条有理的安排下去，身旁张文吉感叹一声“乖乖，熊小末还挺有范儿的。”
顾乔亦轻笑一声，是挺有范儿的。
“得，这也不用担心熊小末顾不过来了。”张文吉开心的一咧嘴，在以前熊小末还是他的学生时，张文吉就挺喜欢这个学生，不仅画画厉害，还聪明，所以，张文吉和熊小末关系一向不错。
至于他俩为什么站在这儿，还不是因为张文吉怕熊末一个人应付不来，在半路上看见他，非要拉他过来看熊末如何做，若是实在不行，张文吉甚至都想好了一会儿过去救场。
而现在，显然是用不到他们了。
顾乔亦在被张文吉拉来时就觉得没必要，高中时，熊末年纪虽轻，却也是个稳重有把握的，更别说五年过去，该经历的她都差不多经历了，这种小场面，熊末要是再应付不过来，那可就真的有的说了。
将视线移到熊末身上，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画板前也不说话，顾乔亦就感觉，五年过去，熊末其实也没怎么变过……
教室里，开始陆续有学生搬着凳子坐到熊末身旁。
熊末看人已经差不多了，就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人物照片展示给大家看，因为是基础，熊末打算先大致的画一下，让他们清楚人物头像的大致画法，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教下去。
熊末的声音不算柔美，却也带着点儿女孩家的特征。不算响亮的声音在周围人的环绕下响起，却没有一个人小声的窃窃私语扰乱气氛。
……
做完范画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熊末从来没有连续一个多小时都在说话过，虽然是给人做范画，可是坐着不动还要讲解，实在是累。
在班里看了一圈，大部分人都已经上手了，熊末将每个人的情况都记在心里，就拿起自己的杯子朝茶水间走去。
再次回来时，熊末端着杯子走进教室，在画板前坐下，继续画那幅在熊末看来还未完成的画。
一时间，教室里只有炭笔在纸上刷刷的划动声。
顾乔亦再去茶水间的路上经过这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知道，熊末很容易投入到一件事情里，所以，她并没有看见站在窗外的顾乔亦。
其实这五年过去，他们俩从从外表上看，与以前一般无二，顾乔亦还是顾乔亦，除了更加精明些，与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可熊末怎么都不是以前的熊末了，在那件事之后，她的防备真的是更加深了，但顾乔亦并不后悔。
顾乔亦想到了五年前，在他还是熊末的老师时。
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可能是因为顾乔亦的性格原因，在一开始，熊末并不是很喜欢他。想到以前顾乔亦轻笑一声。
熊末将画上人的眼睛细细的描绘了一遍，审查的时候，眼睛无意间的撇到窗外有人过去，她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投身于画中。
这一个下午，熊末过的很平静，偶尔会有人问她问题，也没多久，就到了放学时间。
下楼的时候，有人给她打了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熊末有点头疼，却还是划过接听键。
“喂？”
“末末！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在你公司楼下呢，你赶紧下来。”透过电话的声音有些失真，却也挡不住电话那头人的兴奋。
“梁辰，我辞职了。”熊末的声音很平静。
电话那头的梁辰沉默了一瞬，故作无所谓的说“辞职了？那你现在在哪？”也不问她原因，梁辰努力着粉饰着她的平静。
熊末不想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