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青春就要耗在这了。”还没有走进学校的大门路星辰先叹了口气,也不怪星辰这样想,这是所什么样的学校,去年只有一个人用文化科考上本科,于是学校把这位同学印上了学生招生的宣传册。星辰刚进学校的门,今天报道的人很多。排队一时半会也排不到他,先溜达一圈吧,但凡路过学校的宣传栏都贴着某某某同学以五百多分的成绩考上本科,甚至新生教学楼前有大红纸毛笔字写的喜报,凡是送学生报道的家长都知道这位同学以五百多分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学校的潜台词就是:看到考上本科的学生,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还是挺好的,学生你放心的交给我们吧,一届更比一届好,这一届能考出两个本科。你家学生考不上真的不怨我们,这不你看,有高分考上本科的。只要是看见了喜报的学生家长,都拽着自己的孩子对着喜报交代一番,孩子听的不耐烦了,一溜烟跑了,这样的家长有很多,一抬头,对上一双同样关切子女的眼睛,同样孩子听着听着在眼皮底下溜了,确认过眼神,是我孩子准同学他妈。两个家长接聊上几句就热络起来,两人对上那个喜报聊起来,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因为家长们有了共鸣,把孩子送到这就对了。一堆堆一对对一块出去了。这些相见恨晚的老姊妹老兄弟恨不得立刻到关公面前拜把子,见面不到两小时都开始惺惺相惜。校长没有出现,若是出现了,相信有已经喝醉的新生家长会对着校长的脸吧唧亲上几口,而高三的学生会拿着砖头往校长的头上砸。这就是喜报的力量,只见家长笑,不见学生哭。
每个路过喜报的学生,老生都会白那个通红到刺眼的喜报。路星辰看到喜报差点笑出猪叫声。这里的新生有一半是落榜生,有的差三四分,还有一半是来混日子路星辰属于后者。星辰长得很干净,走在人群中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路上就有女同学过来要联系方式,他已经见怪不怪。顺便找了找学校围墙上的摄像头,好为以后的幸福生活提供保障,既来之则安之,不知不觉到了饭点,下课铃声一响,星辰被淹没在高三的吃饭大军里,星辰又走回了报道处,发现排队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他资料交上去,在登记处签上字,顺便用登了学校网站发现他被分到了高一二十四班,班主任更奇葩叫咸蔡,正准备出去,登记处的老师面无表情地叫住他:“这位同学先去班主任那报到,再拿着班主任给的单子住宿处领物资。”新生教学区很好找,有喜报的就是。虽然立秋了,中午的太阳还是挺毒的,路星辰晒得脸红了,爬到七楼,刚准备缓一会,一抬头就是二十四班,进去凉快一会吧。
刚走进二十四班的门,教室里的六个风扇呼呼地转着,一为位年纪在五十左右的男老师拿着一条洗得很旧的玫红色毛巾擦汗,星辰敲了敲门,这位老师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早来”星辰这才看全老师的脸,不愧是叫咸蔡的人,看着就咸,黑框眼镜头发典型的三七分,好在发量还行,说话的时候一嘴黄牙露出来了,还是龅牙,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快来签名,你签完名我去吃饭”星辰拿起笔,“能找到自己名字吗,叫啥我给你找”“路星辰”“路星辰啊,我看看在哪儿”这位咸菜老师用手往上推了推他的眼镜,“哦,这呢,排名怪靠前哩,九号楼407,去那撕张单子吧,去住宿区领住宿用品吧,下午六点来教室上课”
星辰是那种慢热的人,不知道宿舍里都有哪些奇葩,一只手拖着学校发的一个大的迷彩包,一只手端着脸盆。刚进宿舍门那五个人的眼神齐涮涮投射过来,不过这五个人里三个人长得都还行,有一个实在是说不过去,又胖又黑,个还不高,脸上还有一个大痦子,关键是人家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堪比吴亦凡。路星辰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错,最起码不丑吧,初中的时候也是有女孩追的,现在吧,怎么说,有一个特别符合女生的审美,连他都觉得这小子长得不错,比他好看。那五个人看完他又把脸转回去了,星辰直走进去铺好床,整理好东西就出去了。第一次见面也没说什么话。姐姐来给他送东西,顺便姐弟俩一块吃个饭。姐姐已经怀孕了,下一次姐姐再来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们家的亲戚邻居都夸姐姐嫁得好,最起码在他们眼里是嫁入豪门了,家里有司机保姆。连他爸妈都觉得高攀了。餐厅中姐姐交代星辰要好好学习,在家要听爸妈的话,不要惹他们生气,照顾好爸妈。吃完饭,姐姐临走的时候拉着星辰的手“辰辰,你是来上学的,要是真有女朋友先给你老姐说。”“你烦不烦啊,都是要当妈的人了,快回去吧,太阳正毒呢。”
星辰拖着两个箱子,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宿舍,当他打开箱子开始整理东西,那个小胖堆就蹲在箱子边上,哇,这双鞋好看,这个牛仔裤也好看,“你的衣服也太好看了吧,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接着那四个也都坐到了附近。男孩们的友谊就是比女生快还直接,接着聊起了自个儿,游戏。聊着聊着发现这是个混合宿舍,小胖堆和那个长得很漂亮的是十九班的,他和其余三个是二十四班的,大家都是来混日子的,那更是同类人了。还有三小时才上课,六人小分队去趟网吧,刚出校门,看到一个女生拖着大红色的行李箱就站在校门口也不进去,本来学校大门进进出出的人也注意不到她,大红色的箱子实在是太亮眼了。这六个人都是颜值生物,看到都感慨人丑还矫情,谁给她的自信。
十年后的路星辰回想起那一天,如果那时就能注意到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