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容礼当先冲入柔然人大营,营内空空荡荡。幕容礼传令搜帐,军士回道:“帐内物品齐全,只不见人。”
幕容礼道:“传令,不准任何人吃柔然人的食物,违令者斩。”又唤来亲兵,道:“你速去见元领军,就说柔然大营是空营,海头己北逃。”
亲兵领命,策马而去。
幕容礼略一思忖,道:“传令,全体集合,北门外听令。”
传令完毕,幕容礼催马向北疾驰,在大营北门外,勒住马头。他望着北方苍茫茫的大地,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别看幕容礼在京城漩涡中表现得有些弱智,但在打仗上,幕容礼的感觉就像猎狗一样灵敏。
柔然人突然弃营而走,而元领军的谨慎更让幕容礼感觉不能大意。
他回头看时,五百骑兵已整齐列队。
幕容礼道:“报信的人回来没?”
一亲卫道:“还没有。”
幕容礼握紧马僵绳,他在犹豫,要不要立即追击,他知道,现在正确的做法是追击,但元显的命令是探营,若擅自追击,就是违令。
正自犹豫间,亲卫道:“将军,你看。”
幕容礼顺着亲卫手指方向望去,一个秦军骑兵正向这里飞奔而来。
那骑士来到幕容礼近前,拱手道:“左将军,末将奉右将军令,面见领军。”
幕容礼道:“领军不在这里,领军率中军正在向里赶来。周将军在哪里?”
骑士乃周毅帐下的周立,他回道:“右将军己渡过图巴河,与柔然人打了一仗。柔然人退走,右将军派末将回来报信求援,他率军向北追击去了。”
幕容礼道:“你去见元领军禀报,顺便禀告一下,说幕容礼率军支援周将军去了。”
周立道:“将军,末将随您同去,您另派人回去报信。”
幕容礼道:“前方情况只有你最清楚,换人的话,恐误军情,周将军速行。”
周立无奈,只得向幕容礼拱了拱手,催马向南而去。
幕容礼把手长戟一挥,大声喝道:“右将军周毅将军己渡过图巴河,我们要去救援。出发!”
五百骑兵长戟举起,齐催战马,向北疾驰而去。
当他们到达图巴河渡口时,渡口只有十名军士把守船只,见秦军到来,忙上前道:“哪位将军率军?”
“左将军率军!”
“参见幕容将军,我家将军己率军追击。请幕容将军速速支援。”
幕容礼道:“好,渡河!”
幕容礼看了看小船,只有八只船,每艘船可乘坐三十人。幕容礼命令骑兵牵马上船,一艘船可容纳十骑,一次可渡过八十骑。
五百骑渡河花费一个时辰,幕容礼整队向北疾驰而去。
幕容礼向北望去,天地苍茫,只见一马平川,看不见一个人影。他估摸了一下方位,向着海头老营所在方向追击。
幕容礼一直在担心,担心周毅陷入柔然人的包围。海头的十万铁骑都是精锐,绝非甲由的十万众可比。海头莫名撤退,可能是诱敌深入,周毅只带一千轻骑,一旦被围攻,只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虽然只带五百轻骑,幕容礼却信心满满,这五百人是他当年在晋州时带出的铁骑,每个人都以一当十。五年前,幕容礼只带此五百人,深入漠北,寻找柔然人的老营。中途碰到柔然轻骑,柔然人有五千之众,幕容礼并不胆怯,率五百铁骑向柔然人发动攻击。
柔然人见五百秦军主动发动进攻,有些惊讶,五百对五千,无异于找死。
双击瞬间接触,柔然人吃惊的发现,这些秦军战年力超强,如虎入狼群一般,杀得柔然人无招架之力。
柔然头人见了大怒,径直冲向幕容礼,马刀高举,向幕容礼当门砍下。
幕容礼单手执戟扫向柔然人的马刀,另一只手抓向柔然头人腰间。
柔然头人忙抽刀,再次砍向幕容礼的手臂。幕容礼戟杆一顺,扫向柔然头人腰间,柔然头人躲闪不及,被扫于马下。
幕容礼双手执戟,狠狠刺向柔然头人。柔然头人就地一滚,想翻身起来,但骑兵混战,倒地就等于死亡。
柔然人见头人战死,纷纷拨马而逃。
幕容礼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打扫战场。五百铁骑人人负伤,却无一人战死。柔然人被斩杀一千余众。
幕容礼一战成名,后被调到右羽林卫,任右羽林卫将军。
幕容礼一边策马疾弛,一边四处张望。苍茫的天际线处,一骑飞驰而来,前排骑兵抽弓搭箭,瞄准那相向而来的骑兵。
“我们的人!”有人高声叫道。
幕容礼看向那人,确切的说是个血人。
那人在幕容礼面前勒住战马,结结巴巴道:“周……周将……军……被……被围。”
幕容礼道:“给这位兄弟喝点水,先别急,慢慢说。”
那人接过水袋,痛饮一番,方才道:“幕容将军,周将军被围,请您速去救援。”
“有多少柔然人?”幕容礼问道,“在哪个地方?”
“大约有两万多人,在前方十里处。”
“你还能再战吗?”幕容礼看着面前的年轻骑兵。
“回将军,周家无孬种!”
“好!”幕容礼赞道,“你前方带方。兄弟兄,出发。”
那骑兵前面引路,幕容礼率五百铁骑向北疾驰。
十多里的路,骑兵一个冲击就到。只见黑压的骑兵在四周奔驰,中间是一片混战,幕容礼放眼望去,只见柔然人,不见秦军。
幕容礼双手执戟,道:“吹号角,杀!”
“呜……”
号角一响,五百铁骑冲向敌阵。
幕容礼并没有直接冲入重围救周毅,而是冲击柔然人的外围。利用战马的速度,长戟的锐利,将柔然人一层一层的剥去。
柔然人围成一个圆阵,中间是被围的秦军。幕容礼率五百铁骑由正南方向东北方向冲击,将柔然圆阵切掉一块下来,待冲出敌阵后,继续奔驰几百步后,拨转马头,向着柔然人圆阵北半边发动冲杀。
依法冲杀几番后,柔然人的圆阵变成了方阵。
柔然人分出一千骑兵对付幕容礼,幕容礼并不理会这一千柔然人,继续切柔然人的蛋糕。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秦军冲去柔然人军阵,穿阵而出。后面一千柔然人也冲入柔然人的军阵,顿时引起大乱。
幕容礼无视混乱,继续冲击,柔然人军阵终于崩溃,纷纷向北逃去。
幕容礼没有追击,而是策马赶到周毅面前道:“周毅受伤否?”
周毅摇头,道:“我无伤,只是我周家子弟死伤不少。”
幕容礼道:“柔然人必然回来,周将军,我们最好回到图巴河,请元领军定夺。”
周毅道:“只有如此了。”吩咐将受伤的扶上马,整队向南,缓缓而行。
图巴河渡口,元显正指挥军士修桥。
周毅与幕容礼一齐上前,道:“见过领军!”
元显道:“损失大吗?”
周毅道:“我部损失五百余人。”
元显大怒,斥道:“派你前方探路,为何损失这么多兄弟?”
周毅面带愧色,道:“末将无能,请领军责罚!”
元显道:“此罪暂切记下,汝仍为先锋,务必斩将夺旗,否则军法不容。”
周毅拱手道:“谢领军。”
元显道:“甲由袭取海头老营后,会回师迎战海头。左领军率军自边州出击,刘总管自晋州出击,我等自齐州出击。刚刚得报,李领军与刘总管皆己渡河。所以,我们不等落后,立即整顿本部兵马,一个时辰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