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追上宇文琳,急道:“你不担心小道姑吗?”
宇文琳道:“在长安城,没人敢欺负她。”
小雯道:“刚才不是被欺负了吗?”
宇文琳一愣,随即跳下马车,拉过一匹马,翻身上马,向小道姑消失的方向追去。
拐角处,宇文琳远远望见幕容仁护着小道姑,背靠院墙,与二十多个大汉对峙。那些壮汉皆蒙着面,手擎钢刀,一步步逼进。
宇文琳摸了摸肋下,没有配剑。正着忙间,幕容义赶到,宇文琳道:“剑!”
幕容义忙将肋下长剑拔出递给宇文琳。
宇文琳持剑在手,大喝道:“贼子狂妄,胆敢劫持郡主。立刻束手,否则格杀勿论。”
马俊不知从何处走出来,冷笑道:“在长安城,敢威胁本公子的人还没出生呢!各位,就是这小子,给本公子教训他,出差错本公子承担。美人们千万别伤着,待本公子玩腻了,就赏给你们了。”
宇文琳看着马俊,摇了摇头,道:“幕容,杀了他,这些人都得死。”
幕容义一愣,这可是在长安,天子脚下,二爷要杀人?
宇文兰与宇文秀这时也追了过来,宇文秀忙劝道:“二爷,这是长安,别冲动,二爷!”
宇文琳压抑着怒火,道:“饶他们一命,每人一条腿。”
宇文兰道:“二爷有令,每人留下一条腿。”
马俊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兄弟们,男的打残,女的抢回府。”
幕容仁见宇文琳下令,忙抽出佩剑,杀向那些状汉。
起初,幕容仁怕失手伤了人命,于二爷不利。所以打斗时,有些束手束脚。
宇文琳伤腿令一下,幕容仁再无顾忌,宝剑上下翻飞,己砍翻五人。他下手极有分寸,每个人都是腿上有伤,命是丢不了,但却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行走。
幕容义也挥剑加入战团,一刻钟后,二十几个壮汉都躺在地上,抱着腿在嚎叫。
马俊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江湖高手竟如此不经揍,对方只出来两人,就把二十多个江湖高手打翻在地。
小道姑怒气冲冲的走到宇文琳马前,把剑夺了去,转身向马俊走去。
别看马俊平时挺跋扈,此时却扑通跪下,叩头道:“仙姑饶命,仙如饶命。我是郧国候府的,我家有的是钱。别杀我,别……”
小道姑挥剑就砍,马俊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宇文琳大惊,忙跑到近前,只见马俊的左耳朵被整个削掉,鲜血顺着脸颊向下直流。
那小道姑被鲜血吓到,扔了剑,无力的瘫在地上。
宇文琳忙上前将她扶起,柔声道:“清平,没事了。都怪哥哥,别怕,哥哥送你回家。”
宇文琳将小道姑轻轻抱起来,老仆也已将马车赶到。小雯先行上车,接过小道姑,转身将她抱进车厢,轻轻放在软垫上。
宇文琳道:“幕容仁幕容义,你二人在此等候京兆府的官差。”
二人躬身领命。
宇文琳跳上马车,对老仆道:“去天官大人府上。”
宇文兰宇文秀随后上车,马车启动,向天官大人府邸而去。
小雯将小道姑的头抱在怀里,扭头看向宇文琳,道:“她是谁?”
宇文琳道:“天官大人的幼女清平郡主。”
小雯略惊,道:“我听说天官与皇帝争权,晋王避祸晋州,也与天官有关。你和她……”
“幼时玩伴而己,并无其它牵扯。”宇文琳柔和的望着小雯怀中的清平郡主,“她入道修行,亦是我的主意,是怕她受牵连而丧命。”
小雯忽然笑道:“若不是同为宇文氏皇族,恐怕别人认为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宇文琳没有说话,他己隔着轿帘望见天官府大门,马车停下,宇文兰跳下车,敢下脚凳,伸手抉宇文琳下车。
年前,宇文琳曾奉旨拜会宇文佑,被拒之门外。今日再来,宇文琳没再提拜会,只是对下人道:“清平郡主在马车上,受到惊吓,请传到后宅,让仆妇丫鬟来接。”
那仆人看了一眼宇文琳,着一小厮入内禀告。
宇文佑托病在家己一年有余,晋州总管府的捷报到长安时,宇文佑带病上朝,驾前恭贺。
秦帝宇文拓着太医院医正等太医入天官府为宇文佑诊视,太医都言,天官大人积劳成疾,需要静养。
宇文琳毒性复发后,再没出过晋王府大门,今日一出门,却要来天官府走一遭。
这时,天官府角门打开了,出来四个小厮和四个丫鬟,四个丫鬟上车,进了车厢。小雯从车上下来,站在宇文琳身后。
四个小厮赶着马车从角门进了府。宇文琳并没有随着进府,宇文佑死期即将到来,没必要与他搅在一起。
再者,人家也没邀请你入府喝茶啊!
宇文琳略站了片刻,道:“我们走吧!”
没了马车,几人只能步行。
宇文秀道:“二爷,幕容兄弟不知怎么样了?京兆府会不会为难他们?”
宇文琳道:“我们且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京兆府,京兆尹崔铭亲自出迎,将宇文琳接入后堂。崔铭曾做为行军管记随晋王出征,虽己入仕文职,但袍泽之谊还是有的。
听宇文琳说明来意,崔铭道:“捕快们回话说,他们到时,左巡卫的人己将入带走了。殿下不妨去下左巡卫,左巡卫大将军宇文随乃晋王旧部,不会难为殿下。”
宇文琳道:“如今没有几个人念旧了。走了,会会宇文大将军。”
大秦十二卫中,左右巡卫是个特殊的存在。左右巡卫的兵源是各地的地痞无赖,被充军到边关两年,立些功劳后,就会选拔一些强壮充入左右巡卫。
左右巡卫负责长安城内治安巡防,除皇城宫城外,都属左右巡卫管辖。
今日左巡卫当值,宇文琳几人刚走,接到消息的左巡卫派人到达现场。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便将马俊与幕容兄弟以及那些蒙面大汉带到左巡卫衙门,受伤人员,由左巡卫军医包扎伤口,幕容兄弟交长史审问。
左巡卫长史宇文亮,乃是天官宇文佑家仆,粗通文墨,被推荐在左巡卫,看在宇文佑的面子,几年时间,竟然做到左巡卫长史的位置。
宇文亮见幕容二人气度不凡,倒也不敢无礼,耐心的询问经过。
当得知郧国候马宽之子马俊被削去耳朵时,宇文亮心头一紧,坏了!郧国候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此事若处置得不能令郧国候满意,那他宇文亮官位就保不住了。
宇文亮道:“二位是哪个府的?”
幕容仁道:“小人乃晋王府护卫。我家二爷我是晋王世子,长宁王殿下。”
宇文亮听了,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一边是郧国候,一边是晋王府。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虽然郧国侯只是一个侯爵,但他己然投靠护国公宇文佑,如今大权尽在天官手中,更何况宇文亮本就是出身护国公府。
想到此处,宇文亮道:“那些蒙面匪徒咱且不说,伤了就伤了。但马俊的耳朵是谁给削下来的?”
幕容仁道:“回大人,是那个小道姑用二爷的剑砍下来的。”
宇文亮眼晴一亮,道:“善!我们把小道姑抓住,交到京兆府,让崔铭去审去判,可好?”
幕容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大人,那小道姑被我家二爷送走了。”
宇文亮急道:“送往哪里了?晋王府?”
幕容仁道:“我没听清楚,二爷好像说去天官大人府邸。”
宇文亮奇道:“为何要送护国公府?”
幕容仁道:“这个小人不知。”
一个左巡卫军士在门口躬身道:“禀长史,郧国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