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慕容皇后笑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看着这么高兴!”
卢嫣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宇文琳道:“琳儿在问卢夫子六十大寿是哪一天!若父母大人不在京师,琳儿自当登门拜寿。”
慕容皇后正想说话,忽然看见一个小宫女进殿,沉声道:“什么事?”
“回禀娘娘!”小宫女蹲个万福方道,“慧姐姐在宫门外,说她手里拿着长宁王献给皇后娘娘的礼物。”
慕容皇后目光转向宇文琳,道:“难得!琳儿还给本宫准备了礼物。让她进来吧!”
小宫女利落的去了。
慕容慧手里捧着一个长条锦盒走进正殿,跪倒将锦盒举过头顶。
莺莺上前接过,转身放在幕容皇后面前。
慕容慧这才拜倒,“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皇后点下头,道:“起来吧!”说罢,低头查看锦盒。
宇文琳忙上前,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卷轴,莺莺轻轻取出卷轴,扯去丝带,把卷轴展开。
卷轴的内容是一幅书法作品,是工笔大篆,内容是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慕容皇后阅后大喜,道:“琳儿有心,本宫很喜欢。”
卢嫣然在一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目光一直粘在宇文琳身上,半刻也不想离开。
慕容皇后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恍然,看来此女与自己这儿子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或许以前就认识。
慕容皇后道:“琳儿,你与卢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吗?”
宇文琳张嘴想回答,却不知如何回答。
第一次见面,骗鬼呢!那是第几次?第一次在哪儿见的面?这些问题没法说啊!
慕容皇后笑着,在等宇文琳的回答。
宇文琳站起身,来到幕容皇后面前,扑通跪倒,叩下头去,一言不发。
这下可把幕容皇后唬得不清。忙让幕容慧将宇文琳搀起。
慕容皇后道:“琳儿,有什么话不能跟本宫说的?”
宇文琳扭头看了卢嫣然一眼,道:“回娘娘,琳儿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我曾在哪里见过她,而且是青梅竹马般的熟悉。琳儿感觉琳儿与卢小姐应该是前世的夫妻,在这一世又见到似的。”
慕容皇后听了,唯恐宇文琳痴迷于回忆而伤到身子,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咱先不想。”
卢嫣然心里暗道不好,开始盘算着如何回复皇后娘娘的问话,如何回复才能圆满些,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怎么圆谎。
慕容皇后安慰了宇文琳后,将目光投向卢嫣然,“嫣然,你比琳儿大四岁,晋王同意与否,本宫不敢保证。南楚千金公主和亲己定,千金公主是为正妃,这谁也改变不了。不过如果你愿为侧妃的话,本宫倒可以成全。本宫问你,你可愿为侧妃?”
卢嫣然身子一颤,低下头去,缓缓蹲下身子,低低的说道:“嫣然愿意!”
慕容皇后道:“当然在名份上不会委屈了你,本宫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争取到最好的封赏。”
卢嫣然叩首道:“嫣然谢皇后娘娘成全之恩。”
宇文琳忙道:“娘娘,这恐怕委屈了卢小姐。”
卢嫣然向宇文琳飘飘下拜道:“嫣然愿为妾。”
宇文琳道:”你的办法是当侧妃?”
卢嫣然道:“本意是想请娘娘做主,看是否可以退掉和亲。嫣然见过千金公主,她品性良善,定是王爷贤妃。若无当日武关相遇,嫣然己然不在人世。海誓山盟在一起,何必管正侧之分。”
慕容皇后道:“嫣然有此意,本宫很喜欢。皇帝陛下与晋王夫妇那里,有本宫说话,你们不必抄心。只是沈国公那边,本宫就不好强压了。”
卢嫣然道:“嫣然自会禀明父母与兄长。”
慕容皇后道:“真是吾家好儿媳。来陪……本宫用膳。”
用过午膳,卢嫣然就先告退走了。
慕容皇后瞥见宇文琳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卢嫣然远去的背影,笑道:“怎么?舍不得她走?”
宇文琳忍住心头激动,轻声道:“没有!”
慕容皇后道:“明日起,辰时入宫上学,每日学业交由本宫。记住了吗?”
宇文琳应道:“琳儿记下了。”
慕容皇后道:“快要过生辰了吧!你已是虚岁十五的人了,学业务必要跟上,与皇子们一块上学,也不会过于枯燥。”
宇文琳道:“琳儿知娘娘心意,谢娘娘教导。”
慕容皇后道:“本宫将慕容慧慕容芝赐给你,是作护卫的,不是当填房丫头的。切不可掉脂粉堆中,污了我大秦皇族名声。明年就要大婚了,切记!”
宇文琳道:“琳儿谨遵娘娘教诲。”
慕容皇后道:“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宇文琳忙施礼退出。
玄武门外,晋王府的轿车停在门口,宇文富立在车边,翘首向玄武门内张望,见宇文琳两人走出,忙上前接着。
宇文富道:“二爷,内庭司并未有旨意传出。”
宇文琳回首看了一下玄武门内,道:“今日只是询问了沈国公的意见,陛下不会直接下旨的。”
幕容慧在旁轻声道:“二爷,卢府的车马还没走。”
宇文琳向左首望去,见一辆锦车停车那里,轿门口挂着沈国公府卢的牌子。
转头问宇文富道:“卢夫人走了吗?”
宇文富道:“回二爷,卢夫人出来后,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然后卢府马车就走了。过了半个时辰,卢府马车又回来了。卢夫人应该先回府了,然后派马车回来,等候卢小姐。”
宇文琳点头,道:“卢小姐在车上吗?”
宇文富道:“在车上,二爷!”
宇文琳道:“别担心!皇后娘娘已恩准,不日将赐婚。卢小姐将是你二爷我的侧妃。”
宇文富一惊,不再多言。
宇文兰、宇文秀忙蹲下万福道喜。
宇文琳望着马车旁边的丫鬟婆子与一帮护卫,没敢走过去。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卢嫣然的名声还是要维护的。
宇文琳将宇文秀拉到身边,对她耳边轻声道:“你过去与卢小姐捎句话,海枯石烂,此生不变。”
宇文秀俏脸一红,转身走向卢府马车。
宇文秀对为首婆子道:“我家二爷让奴婢给卢小姐捎句话!”
那婆子打量了宇文秀一眼,便引宇文秀到马车窗边,道:“小姐,这位姑娘说有句话要转给小姐!”
马车窗帘掀起,卢嫣然道:“什么?”
宇文秀在卢嫣然耳边道:“二爷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句话,海枯石烂,此生不变。”
卢嫣然脸一红,含笑将窗帘放下,道:“回吧!”
卢府马车徐徐启动,消失于街巷之中。
宇文秀呆立良久,喃喃道:“不给二爷回句话吗?”
直到宇文兰叫道:“秀儿,走了!”
宇文秀方才转身回来,向宇文琳道:“二爷,奴婢已将二爷的话转给卢小姐,但卢小姐一句话都不回就走了。卢小姐应该能看到奴婢在等她回话呢!”
宇文琳笑道:“傻丫头,你让她如何回复你啊?难道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非你家二爷不嫁?”
宇文兰等人因宇文琳学女声说那句话都被逗乐了。
宇文秀嘴里喃喃道:“还傻丫头!还没我大呢!”
宇文琳本已上车,听到宇文秀说话,回头道:“你说什么?”
宇文秀忙道:“奴婢没说什么!”向宇文琳展开一个笑容。宇文琳看了看她,放下车帘,道:“回吧!”
宇文秀这才松了口气,偷偷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