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常,只是出观之时,一叶不再愿意一清跟着了,原因自然如他所说,太美,会招来很多麻烦的。
这使得一清有些怨气,开始烦乱起来。
已经错过修炼的最佳时间了,好不容易可以修炼了,却在这偏远的道观里浪费着时间。
虽如此,想起天一真人的话,一清还是沉住了气,参悟着《道法经》,不过,被请教的对手换作了一木。
这天,一叶在湖心亭作曲,少有的没有寒风光顾,连雪都停了,几束光线乘机穿透厚重的乌云,落在了湖面,形成了支撑天地间的光柱,这是难得的,相衬着亭中的琴音,让人十分舒适。
一叶忽然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他双手抚在琴弦上,嘴角上扬,笑容渐露,自觉甚是满意。
笑后,他起身把琴放进一个长长的粗布袋里,背在后背上,跳上竹筏,离开了湖心亭,向红院走去,带着笑容,有些迫不及待。
时辰尚早,红院大门半开着,姑娘们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为了夜幕的到来准备着,几个打杂的丫头收拾着遗漏的地方。
一叶斜背着木琴,站在门口瞧着几个丫头忙碌,轻敲了敲门,丫头们应声望来,道:“是道家书生。”
一叶弯腰行礼到:“姐姐们好。”
几个丫头都是卑微之人,是奴,干的是服侍人的活儿,从来都没有人正眼瞧过她们,而这道家书生却不一样,不但行礼,还叫她们姐姐,她们自然感觉一叶是好的,轻笑道:
“您进来吧,院首正在后院的阁楼梳妆呢,我们都还有事要做,您便自去吧。”
“谢谢。”一叶道谢,择了方向去了后园。
园子很大,有好几个道观那么大,花草长得正好,看得出常常精心打理着,池子里还有鱼,带颜色的,很是漂亮,听说是从漓神大陆以外的无边际的大湖,叫什么“海”,给弄来的,可金贵着呢,梅城除了城主府有一些,就只有这红院有一些了,说是城主府赏赐给红院上一任院首的。
池子旁边有一独立二层小楼,漆红雕繁,帘纱飘飘,住在里面一定很不错,院首姐姐便住在里面,一叶也来过不少次了,确实不错。
一叶一路碰见人都行礼打招呼,问声:姐姐好。
而红院所有人都是认识一叶的,红唇露齿轻笑,看见这道家书生很是高兴不已,忍不住要打趣上几句。
“咚~,咚~咚~。”
一叶敲响了院首的房门。
“进来吧!”屋里响起院首姐姐的声音。
一叶推门进去。
院首姐姐正坐在屏风后面的梳妆台前,水儿真在给姐姐梳头打扮。
“姐姐。”一叶隔着屏幕行礼叫道。
“是弟弟来了呀!”听得出,院首姐姐很高兴,“快坐吧,壶里烫着茶,你自己倒杯茶暖暖身子吧,姐姐还得有一会儿呢。”
一叶取下琴来,盘腿坐在桌几前,桌上有紫胡茶杯。
桌旁是一个小火炉,里面燃烧着银丝碳,这种碳燃烧起来无烟无味,正适合在屋内燃烧取暖,不过却也是昂贵,小户小家是用不起的。
小火炉上放着一个土色茶壶,里面烫着热茶。
一叶起壶到了一杯茶下肚,暖意横生,蔓延全身,舒服极了。
“姐姐,我的新曲子做好了,姐姐一边梳妆一边听我弹于姐姐听,可好?”
姐姐喜道:“好啊,弟弟,快快弹来,姐姐要好好欣赏欣赏你的大作。”
一叶把琴摆好,两手轻放于琴弦之上。
随着指关节一动,指尖撩动琴弦,乐起。
随着指尖的拨弄,一个个音符响起,组成一首美妙的琴音,跳动着钻入了耳朵里。
片刻间,便使人沉浸其中,恍如身处于一个世界。
这里阳光,微风轻抚,充满了春意的味道,道不尽的舒适与惬意,让人欲罢不能。
……
不觉间,一首曲子已经终了,院首缓缓睁开眼眸,意犹未尽的样子,赞道:
“弟弟的琴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姐姐是望尘莫及了。”
说话间,院首姐姐走出屏风。
见他还是一身红裙,衬托着她的身材,加上脸上的粉黛,道不出的优雅与端庄,真是:
英雄欲醉美人怀,真人贪乐痴红尘。
一叶见状,起身行礼说道:
“姐姐过奖了。”
“弟弟,你快快坐下,我们之间那还用这些个礼仪,太见外了。”
院首姐姐装了个气恼,说道。
一叶赶紧坐下,道:“弟弟的错。”
院首姐姐相对坐下,一边倒着热茶一边对着水儿说道:
“水儿,把我的琴取来。”
“是,院首。”
水儿应声而去。
就在屏风后面,看着水儿取来。
院首姐姐接过来,静静地看着,轻轻抚摸着,像是对待自己的恋人一般,道:
“这把梨花木做的七弦琴,跟了我有些年头了,算作我唯一的心爱之物了,自从弟弟的琴计超越我后,我便不常在人前弹起了。”
一叶静静地看着院首姐姐,十分感激。
“刚才,听了弟弟的曲,姐姐怕是再无资格在弟弟面前弹起了,今日,我便把这琴送予弟弟吧。”
一叶看着院首姐姐递过来的琴,不知如何是好。
这把琴比他的琴好太多,他的确想拥有一把好琴,可他是穷的,买不起,如今姐姐送予,他是想要的。
可这是姐姐的心爱之物,如何能取。
“姐姐……”
院首姐姐像是看出一叶心中所想,嫣然一笑,道:
“以后,姐姐想听了,弟弟一定要随叫随到哦。”
一叶一笑,双手接过花梨木琴来,道: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只要姐姐想听了,一定随叫随到。”
看着琴,一叶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弟弟,你把刚才的曲子再弹一次?”
院首姐姐起身,看着一叶笑着说道。
显然兴致正浓,想要舞上一曲。
看着好琴,一叶跃跃欲试,正好不谋而合。
……
院首姐姐自幼便长在这红院里了,是上一任院首在雪地里捡回来的。
老院首待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她读书识字,学琴弹画,也教她如何跳舞。
院首很聪明,学得很快,而且日益精通,以舞为最,琴次之。
随着一天天长大,容貌竟然也是数一数二的,渐渐地,便声名远播,闻名梅城。
对于一个生活在漓神大陆上的普通人来说,院首姐姐是幸运的,从小在红院这样多金的地方长大,衣食无忧。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院首姐姐是凄惨的,从小便长在了红院这样的一个地方。
……
一叶指尖拨动着琴弦,看着院首姐姐优美的舞姿。
他觉得很心安,心里特别的暖,就像…就像是家的感觉。
对于一叶来说,这很奇妙,他想拥有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