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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三班
即使下完课后,教室里的人依旧安安静静的,基本没下过位。高三的生活太压迫了,作为好班的他们,更是一丝不敢怠慢。
蒋泓知将放在抽屉最里面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他低着头,看着它,那是个茶杯,外面有着包装,是个新的。
这杯子是他要送给阮恩的,她马上过生日了。毕竟第一次送女生礼物,也不知道送些什么。
想了想送个杯子吧,他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并且特意问了焦婷婷阮恩喜欢的类型。
他挑了好几家,都没找到满意的,挑来挑去,他想到准备自己去做。
他去了个小镇,里面的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着手艺。蒋泓知找到了一个专门做陶瓷的,他便想做个陶瓷杯。
他和师傅学了一个下午,看到成品之后很满足。
白色底的陶瓷,上面是他画的小人儿和棕色的熊,阮恩喜欢熊,他就想到这个画。但他不会画画,所以上面的图案看起来很笨拙,但细看的话,感觉丑萌丑萌的。
杯子不大,很小巧,不是很重,很适合小女生。
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蒋泓知看着手里的礼盒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眼见,阮恩快要过生日了,当天就送给她。
只是他发现阮恩对他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平常见到面,她招呼都没打。他在想可能是那件事导致的。
很多天了,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晚自习前,他们在操场旁遇见了,但阮恩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蒋泓知直接拉住了她。
“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妈说的话,你有所顾及。”
旁边的焦婷婷和孙其源对视一眼。
孙其源:怎么回事。
焦婷婷:不知道啊。
孙其源:我们还是撤了吧。
“那个我还有作业没写,就先上去了哈。”这时,孙其源说道。
“阮恩,我也有点事,我先走了。”
两人头也不回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阮恩看着蒋泓知说道:“不是,就是发现对你没那么喜欢了。”
蒋泓知皱着眉:“你在说什么,我说了,你不用听我妈的那些话。”
“我也说了,不是因为这个。”阮恩甩开了他的手。
“所以呢,你觉得我会信你说得这些话。”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蒋泓知讥讽地笑了笑:“你想分手可以,我尊重你,但你可以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吗。”
“如果你觉得你怕耽误我,那大可不必这样,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阮恩:“你说得这些我不在乎,原因我已经说了,可能你不知道,我换男朋友很勤的,所以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
“那你那天在办公室为什么哭?难道不是因为难过?”蒋泓知死死地盯着她,不像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可是在阮恩这里,她最会的就是撒谎了。
“那是因为我觉得羞耻。”
“哼,”蒋泓知冷哼一声,说:“你之前追求我,只是个,游戏?”
“对啊,被你拒绝之后,我就打算结束这个游戏,哪知你又缠上来了。”
蒋泓知深吸一口气,被她的话完全迷乱了理智。他骨子里傲,享受了高处的荣誉,很难低下头。
他不是脸皮厚的人,反而却特别爱面子。对于阮恩说得这些话,他像是被打击得很深,他没有追在她后面挽留。
“好,那我告诉你,你的游戏可以结束了。”
说完,蒋泓知一脸冷漠就走了。
阮恩呆滞地站在那儿,苦笑了一下,她可真是潇洒啊,不禁佩服自己,挺好的,很成功。
她勉强地绷着脸,硬挤出一个笑容。
心好像一下子被挖空了一样。
蒋泓知回到了教室,眉眼间带着冰冷。整个脸像是机器人一样,毫无表情。
他的抽屉里装着他准备送给阮恩的礼物,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拆开看。
看起来有些可笑。
他将杯子出来,沉重的重量如同他的心情一样。阮恩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他起身走到后面,一扬手,将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往那儿一扔在空中出现抛物线随即落在了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里头精致的陶瓷茶杯碎掉了。
一同碎掉的,还有他那颗如同出芽的心。
后面的时间里,蒋泓知又回到了以前,每天只有上不完的课和刷不完的题。
有些事情,有些记忆,不缓不慢地在时间里淡淡逝去。
桌子上的台灯发着灼热的白光,照在密密麻麻的字体上,安静的周围只能听见书本的翻动声和笔刷声。
蒋泓知面前的草稿纸已经用完了,他翻着抽屉,重新拿一幅,可是却找不到新的。
他蹲了下来,翻到最底层时,注意到了一堆五颜六色纸条,拉着抽屉的手不觉握紧了。接着,他缓缓将装着纸条的盒子一并拿了上来。
秀气并不整齐的字体,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这些都是阮恩和他在一起之前送给他的,零零散散,堆积在一起看起来不少了。
他都没有扔掉,反而都存起来了。那时候他只是随便放在抽屉里,渐渐的就收了起来,不舍得扔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还没分辨清最简单又最复杂的情感。
看着它们,突然觉得很讽刺,写这么多不过也是写得玩玩吧,现在他留着还有什么用。
接着,蒋泓知将它们拿了出来,像是做着很大的决定,“嘶”的一声,纸条一分为二。
他终究是忍不下心,轻轻地撕过它们,只是没再继续“剥夺”,乱成一团的纸散落在他的书桌上,他往旁边一移,全都掉落在垃圾桶里。
后面蒋泓知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很乱,他烦躁地将笔一扔,咒骂一句。
不知为何,他的视线落在了垃圾桶上面的碎片。
夜晚很静,风吹动着窗帘,月亮悬在斜方。
某个窗前能看见一个男孩皱着眉,手里拿着液体胶,低着头,认真地注视着面前。
那盏灯比月亮睡的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