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半空的阿葵如同风中那片落叶,缓缓飘落。
她还闭着眼,身上黑甲无风自动,爆炸声愈发密集,转眼间她浑身已无一寸完整肌肤。
最在意阿葵的瑾急得直跺脚,不停回望武辰。
“阿辰,这阿葵突破怎么如此骇人,我可从未如此过呢!”幻月突然凑近武辰耳朵悄悄说道。
“说明你没有天赋,说明你懒惰,说明你不适合修炼!”武辰看也不看她。
先天与先天也是有区别的,强先天与弱先天那是天壤之别。武辰尤记得自己突破先天时比之阿葵更加骇人千倍。
突破先天时这骇人景象乃是为了洗涤全身杂质,去芜存菁。越是骇人,越是锤炼得彻底。万丈高楼亦需先打好地基,便是这个道理。
渐渐的,阿葵身周漂浮的血雾浓密到完全看不清阿葵身躯。血雾慢慢收拢,犹如蚕茧般包裹住她。
四周狂风渐渐平息,诸人以血茧为圆心跌坐在地。
幻月噘着嘴闷闷不乐道:“阿辰,这么偏心阿葵,你今日早间不会对她…”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武辰打断道。
“阿葵突破了吗?”瑾这六神无主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
“小妹妹,步入先天境不是这么简单的,这才刚开始,此时她正在易经洗髓,能熬过去,自然就成了,若熬不过去,这辈子做个普通人不也挺好吗!”武辰无奈道。
他仿佛在阿葵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时的自己不也是如阿葵现在这般,为了一个需要自己守护的人儿在拼命吗。
“我相信阿葵,小妹妹,你也不用如此作态,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帮她!”
“阿葵从小就与我相知,我与她不是姐妹,更甚姐妹,我不知道武先生你发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你怎样与我何关,小妹妹,你是亡国公主,我确实同情你,但这不足以使我对你改变态度!”
瑾只得无语走开。
“霸气!”幻月故意大声说道。
不去管幻月说些什么,武辰跳到那被分成两半的野兽身躯旁,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一缕残魂慢慢显形,残魂双眼瞳孔微缩到极致,浑身颤颤发抖,两只羽翅撑开,直欲飞遁,却怎也飞不出这丈余见宽的地界。
武辰抽出幽月道:“你乃是无辜横死,而今若想解脱,却已不可能,不如附入我这神兵,到也算是个好去处!”
残魂慌乱眼神渐渐清明,留恋般望望自己那被斩成两段的残躯,扑入幽月匕首,匕首顶端那明珠原本散发的明光渐渐变换为幽暗之色。
跃上断崖,他再次抽出幽月,幽月急剧变大,直大得他双手不可掌握,脱手而出,匕首悬停在半空,此时其已大到如门板宽,丈余长。武辰跃上幽月,幽月急颤几下,如箭支出镗,急掠向天边,只转眼便已回还,众人只觉一道横风拂面。
“阿辰,这彪兽也算我的同族,就不能放它一马吗!”
“见识短浅,它若继续如此,等着它只有两条路,一是灰飞烟灭,二便是自行成魔!若成了鬼魔阴魔,世上便又多了个祸害!我让它成为我的器灵,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你说我们妖类为何如此苦命,永远任人宰割,我们也是有生命的,我们也是有智慧的,我们妖类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你教我些厉害的术法吧!从明天开始,我便用心修炼,不拖你后腿!”
“放弃幻想,好好修炼,你境界高了,随便挥出一拳也能是杀招!”武辰摇摇头。
“你比姐姐还烦!”幻月蹙眉道。
血茧如有呼吸般,一动一静之下,疯狂吸收着这周遭的灵气。
入夜,武辰盘腿坐于一颗树尖,两手摆出极怪异的姿势,左手像是在空中拨弄着什么,右手朝向天空一抓一放。
天上星辰似是在呼应他,初时只是一两颗,最后越来越多的星辰随着他手中动作忽明忽暗。
炼神之法千变万化,武辰走的是星辰炼神的路子。
他的神识好似触手般,伸向这森林各个角落,直探出百丈见方。
神识修炼最重控制,若能做到着眼所见,皆在执掌,那便是大成。
炼神之途全靠悟性,不似炼体靠苦修,亦不似练气靠积累。
故而炼神一途看似简单,却不知多少人连入门都难如登天。
因此这世上练气炼体才是主流,炼神一门太过虚无缥缈,若你悟性不高,终生不得寸进也是大有其人。如武辰这般天资凌然,这世上毕竟只是少数。
三更时分,血茧终于渐渐破开,浑身不着寸缕的阿葵缓步行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晚间寸寸蹦开的肌肤现已完好无损。
女兵们多数已经歇息,只留有三位例行守夜,其中一位见此,赶紧迎上去脱下自己黑甲给阿葵。
“阿葵,感觉怎么样?”武辰从树上飘下关心道。
阿葵原本霸气无双的姿态瞬间破功,急急拿盔甲掩住娇躯,又羞又愤,“你转过头去!”
“早看完了!”说完还是依言转过身去。
穿好衣裳后,阿葵抽出刀来,“试试?”
“好!”武辰不再漫不经心。
“我这刀法名叫荡雁刀诀,刀名雁翎,你可定要记住了!”阿葵双颊红晕久久未消,只得没话找话道。
武辰抽出幽月,“我这匕首叫幽月,你也记住了!”
这次没等阿葵先动手。
只见他倒提匕首,在空中留下一声呼响,人已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一道残影。
“好快!”此时阿葵刚突破先天,正是士气大涨之时,只有突破了先天才知道,原来先天的世界如此清明,武辰虽快,自己却每每能及时觉察到其方位,简直妙不可言。
“刺啦!”能察觉也没用,武辰犹如藏在夜色中的猎手,每一现身,必在阿葵铠甲上划上一刀。
左支右拙的阿葵只能改攻为守,真正动手才知道二人之间差距之大,犹如鸿沟。
不到盏茶功夫,她刚换好的衣裳已经处处漏风,衣不遮体,“不打了,根本不在一个级别,算了!”喘匀两口气后,收好刀的阿葵道。